白瑕和苏北踩着脚下的地毯,这些地毯在岁月里保存的依然完好,即使历经了千年的岁月,依然保持着很好的柔韧度,比起现在一些地方的纯毛地毯,不知胜过过少倍了。还有,这些是手织的,颜色纯正,丝毫没有风化或者因为时间长久而改变颜色。白瑕弯下身子在地上用手触摸了一下,手上的质感完好,像极了梦中的一些感觉。楼兰,商贾繁盛,往来不断,这些波斯最上好的手工织毯不断的被商贾带到大漠中的孤城,而这里容纳了所有来往的货物。一代代的楼兰人也跟随着这些商人南来北往,也随着他们使丝路之上的经济更加繁盛。
很明显,这个大殿是两种文化的交合,代表着南面汉文化最深底蕴的图腾龙,还有西域文明中关于手工的精细注解。白瑕忍不住用手再去摸柱子上的盘龙纹饰,手指每一次触摸的时候都像是摸着自己的血脉,这些就是自小一直被心中不断膜拜,不断敬仰的华夏民族的起源,这些都是一个民族文明最先出现的图腾文明的表象。苏北也在那里抚摸着,整个的大厅在眼里不断的流转记忆。
“白瑕,以前听说俄国有一个黄金屋,现在我在大漠深处也见到了,而且历史更为久远,建设的更加富丽,更加大气和奢华。”白瑕没有回答他的话,手指已经离开柱子之上的浮雕纹饰。不错,这是华夏族的图腾,像是蒙古人敬仰的狼,藏族人敬仰的神鹰,那么,楼兰的古老图腾又在哪里,这里已经是楼兰遗留下来的最精细完美的地方了,心中那个楼兰的金翅大鹏现在又在何方。
她把身形向前移动,一根根的盘龙柱落在身后,苏北从后面把她拉住,看到她有些游离的目光。“白瑕,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盘龙柱,按理应该不会有这些。”他在问她,可是白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记忆里,好像也出现过这些柱子,像是一次不经意的梦境,自己的梦里,曾经来过这里,尽管在现实里,自己那时绝无可能到这里,蜜儿也不可能到这里,可是自己的梦里,真实的来过。尽管只是一个刹那,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那个梦她不会忘,犹如划过眼前的闪电,尽管短促,可是很多年以后依然是记忆犹新。
她不能解答,是呀!楼兰的王陵里怎么会有标示南部汉族图腾的东西,说是文化的融合也说不过去,说是楼兰人也敬仰龙神也说不过去。那么,这些盘龙柱缘何会在这里。苏北在那里好像记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像是猛然惊醒。然而,片刻之后又开始摇头,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不太可能。
不过,白瑕想知道他刚才想到了什么,摇了一下他,问他想到了什么,苏北说了一个名字,泰姬陵,印度最富盛名的一个地方。是印度莫卧儿王朝第五代皇帝沙贾汗为了纪念他已故皇后阿姬曼·芭奴所建造的。
白瑕想了一下,难道这里也曾经安眠过一位汉族的王后,可是,汉族是以凤为王后的尊贵标志的。再说,自己也没有在记忆里有过王陵还葬有王后的记忆,更没有哪个王为了自己的王后单独修筑如此富丽堂皇的大厅的记忆。那时楼兰只是西域小国,一直挣扎在几大势力之间,为一个外族女子如此颇费心血似乎不可能。百思不解,白瑕也不去想了,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像百慕大,巨石阵那样成为一个无法解读的事物去吧!自己来这里重要的也不是为了这些。
想到这里的时候,白瑕不再留恋这里的一切,开始转过巨大的盘龙柱,苏北看到她走了,也过去跟着她。王陵的外部现在已经走完了,再经过一道石门就会看到真正的王陵了。白瑕心底知道这些,所以看着竖立在眼前的大门,心情有些激动和紧张。
她在石门上第一次看到金翅大鹏的浮雕,浮雕很浅,如果不是来到跟前,很难辨识这个门上还雕有楼兰的图腾。她不知道怎么的,见到那个浅浅的大鹏浮雕时就有伸手去触摸的激动。也许是心中那个楼兰公主的灵魂在指引自己,或者是身上的楼兰血液里蕴含着太多关于过去的情感,大湖,波涛,黄沙,驼铃,自然少不了那些翱翔在大漠上空的孤傲身影。
她抚摸它的羽翼,它的翎毛,它的脚爪,最后手指触到大鹏眼睛的时候整面的大门打开了。他看着门缓缓的打开,然而,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因为门后还有一扇门在那里。
同第一扇一样的大小,只是门上的浮雕变了,这张刻画的深一些,再不是浅浅的难以辨识。那是一张男子的雕像,脸部向着外面突出一些,五官有一些模糊,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人种。不过,刻在这里,估计是楼兰的哪位王者。整面的浮雕像是从内部发散出一种难以琢磨的使人微笑的东西,看了几秒,两个人都相视而笑起来,那种笑无可阻挡,不受精神控制,像是化学里那种**,一但播撒在空气中,即使最沮丧的人也会开怀大笑。而现在的笑比起那种**引起的笑柔和了好多,只是挂在脸上的浅浅笑容,不过,这样的感觉已经让人心生警觉,可是又无以对抗,被眼前的浮雕随意操纵。
白瑕感到害怕,身边的苏北也怕起来,那是对未知事物的怕。“苏北,不要看他的脸。”她对着苏北说着,惊忙之中用身上的黄金面甲覆在那张人像的脸部。面甲覆盖以后,整面的石壁轰然打开。原来,这里是用黄金面甲打开的,无意中的碰巧,他们打开了通往下级墓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