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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城镇越来越近了,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人的心灵深处处升起来。那里不是一座现代的村庄,处处透着古老的味道,这种味道离城市越近,感觉的越加明显。似乎,这座城市没有生气,像是这荒芜沙漠的一种延伸和塑造。

几辆车迅速的在沙漠中穿行,他们也看到这个显得怪异的城市轮廓,并且驱车前往。车子从黄沙中滚滚向前,周围的视线在望远镜的帮助下已经可以看到具体的城镇模式。

“大哥,奇怪了,没有人,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一会小心,不要碰周围的东西。”他对着周围的手下喊着,如果不是必要,他甚至愿意远离那里。

天色已经暗淡,淡淡的余光辉映在城镇的上空,笼罩着下面的城市灰朦而充满神秘感。白瑕和苏北的脚步轻轻,周围依然只有风声不停的在耳旁穿过,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静寂。这样的时候,对面依然没有丝毫的灯火。

“瑕,这里有些不对呀!天色不早了,可是星点的灯火也没有呀!”苏北在那里眺望,可是未见一星的火光。“是呀!不对,苏北,你看,你看那里。”苏北顺着白瑕指着的方向望去,那里有几束光迅速的消失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那是车灯打出的光芒,只是那么一瞬,可是他看到了。这个城市里有车灯,可是为什么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

离城镇越来越近了,可以听到风吹过房屋间隙的声音,那些声音嘶呖尖哑,听得人心不住的跳动。周围依然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除了自己的呼吸,在没有任何别的生物存活的痕迹。周围的房舍在夜色中看不清楚,根据时间今晚应该是满月,可是现在浮云遮蔽着月光,星光下,只能辨别房屋的轮廓。

“这里好安静啊!是不是大家都睡觉了,要不停电了,满城都没有丝毫的灯火。”“北,这里我来过,我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可是这里我是非常清楚的,它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这些房舍轮廓和城市布局,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不知道是哪里。”白瑕静静看着周围被星光衬托的城市,那些寂静暗淡的线条。像是一首儿时的歌曲,触动着心底的某一根弦。

沙漠里的风大了,夜的薄凉洒在满城的风中,人的身体在冷风中萧索,像是浸泡在寒水之中。在这样的地方停留,心中生出太多的恐惧和悲哀。

“瑕,这里没有人,那刚才的车灯是怎么回事。我想,大概这里的人都有早睡的习惯。我们去敲几家的门,他们就会出来了。”苏北说着,壮着胆子向着一间房舍走去,白瑕在后面喊不要碰,可是已经晚了。苏北的手已经敲向了旁边的门,而下一刻的事情,让他们无法猜度和想像。

木制的门竟然在那一刻成为粉末,苏北看着整扇的门在自己的面前成为飞灰烟土,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要不是白瑕在那时拉着他,他险些蹲坐在地上。“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的心情无法平复,刚才那一刻的碰触让他现在依然胆战心惊,人是害怕未知事物的,不管平时如何笑谈风声,可是,遇到的时候难免会被眼前的事情吓住。

“北,不用怕,没什么的。其实我在你刚才走过去的时候忽然知道了这是哪里,如果是白天,你会发现,这里其实不是现代的城市,这里是古代湖边的一个小镇,当时商旅众多,市井繁华,城市慢慢发展扩建,就有了现在的规模。”白瑕说着的时候看了下周围,月亮渐渐穿过浮云笼罩的天空,冷风清晕,白瑕的手在空中伸展,像是要捕捉这渐渐下落的月光。

月光中,苏北不禁又回望了刚才自己去过的那扇门,这一看,令他的神经又绷紧到顶点。自己破坏的那扇门后面,一个老妪立在那里,手中的动作像是要给自己开门。苏北说有人,白瑕向着他望着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老妪,苏北静静看着她,半天不见她的动静。他再一次壮着胆子向着那边靠近,脚下的步子缓慢,像是细碎的挪动。面前的人一身古代装束,青衣布衫。“苏北,不要碰她。”苏北被白瑕叫住,白瑕过来拉他。

有一阵风穿过,老妪的身体在风中四分五裂。“瑕,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刚才还那样真实的一个人,转眼已经成为房间里的一堆尘土。白瑕望着,拉着苏北迅速离开那里。

“苏北,记得罗马的庞培吗?”惊骇之中的苏北向着她点头。“我记得当时我听到那里的时候还特意去查了资料。庞培是被火山灰淹没的城市,在地下埋藏了千年,到近代才重见天日。”白瑕在那里点头,“苏北,假如这个埋藏的时间更短更彻底,是不是就会留下一座保存更加完整的城市。苏北说理论上是这样,然后摇了摇头说可是这几乎不可能。

周围的城市房舍在视线里匆匆而过,白瑕向着一个方向迅速的走着,她在这里,如同自己住过长时间的故乡,她拉着他,像是一场盛大的回归,只是这场回归历时了十几个世纪。“苏北,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陵墓。”苏北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顺着她拉的方向一直向前走着。

夜色迷蒙中,车队迅速的穿过城市,在城市中心的时候曾有人亮了一次车灯,被老大痛骂了一顿,现在谁也不敢亮灯了。车队如同夜间浮游的生灵一般,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