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凌拿那一百万两黄金自然是有她的用处,而这用处则是——去“菀翠阁”赎身,既是赎自己的身,亦是遵循承诺,赎玉公子的身。
可是,她也不是完全遵循了承诺,因为她不是当天便去了“菀翠阁”,当她去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她穿着一身男装,穿上了她带的另外一双特质的增高的靴子——先前的那双被留在“菀翠阁”了——跟越清歌两人,大摇大摆地站在了“菀翠阁”门前,身后是让三彩和叫作“小李”的另一个店小二驾着的两辆马车,每辆马车里边摆的自然是花了三天时间整理集合点清楚了的一百万两黄金,足足装了六大箱。
三彩跟小李自然是不知道风若凌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的,先前他们听说了她失踪期间就是被卖到了这“菀翠阁”,可是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这会儿又要自己送上门来呢?莫非是来报仇的?
可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执着缰绳的手都有些颤抖。
一百万两!一百万两啊!还不是白银!是黄金!
除了在梦里边,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离那么大笔钱这么近过!
他们不解,他们疑惑:有人回拿一百万两黄金来找人报仇的么?难道是打算用这金灿灿的黄金砸人么?
此时正值傍晚,华灯初上,正是青楼开始热闹的时候,“菀翠阁”门外的两串红灯早已经点亮,照得这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端得是一个旖旎风光。
门外站了好几个装束妖娆,言行娇媚的妓子,她们挥着手中的小手绢,不时地开口发出莺声燕语,招揽着来往的行人。
她们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在门口站了有一阵子的风若凌跟越清歌身上,这两个年轻公子长得都是风流俊秀,且都落落不凡,只是站在那里,周身就自成一派风景,实在是引人注目。
“阿风,你真的要进去?”站在风若凌身边,越清歌看了一眼那旖旎的风光,开口问道。
风若凌轻声回着:“自然。”她都已经到这个地方了,还带了两大车的黄
金。为了进去方便,她还穿上了男装过来。
身边的越清歌不再有言语,风若凌这时候转过头去看他,道:“怎么了,越公子不常来烟花之地,害羞了?”
风若凌跟越清歌两人已经是恋人的关系,这几日她也改了一贯叫他“越公子”的这个称呼,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改口叫他“清歌”。他原本还强烈建议她叫他“歌哥”的,鉴于自己听到这个称呼就胃里一酸,耳朵发麻,实在是喊不出口,宁死不屈。最终双方互相妥协,最终只叫他“清歌”。
事实上,单是叫他“清歌”就已经让她觉得有点喊不出口了。
越清歌还是向往常一样喊她“阿风”,他是想改口叫“凌儿”的,但是这个称呼被她给驳回了,还是“阿风”听着顺耳一些。
现在她叫了他的全名“越清歌”倒是透出了浓浓的打趣的意味。
越清歌转过头来看她,看到她被那门前的灯笼所投射出来的红光印红的脸颊还有眼中狡黠的笑意,他也笑了:“确实不常来,这辈子也就之前为了救你才进去过一次,不过那次忙着救你也没有能够领略到里边到底怎样的天地,这回进去一定要开开眼界,长长知识。”
“越公子一心向学,倒是难得。”风若凌有来有往地回道,“我倒是来过这种地方许多次,比你有见识一些,这次就让我当个领路人,带你进去开开眼。”
听到这话,越清歌深深地打了个揖,非常虚心地道:“如此,有劳阿风领路了。”直起身来,他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语气陡地一转,变得有些深沉,“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可不许你再出入这种地方,就算是做生意,也要挑安全些的地方。”
风若凌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吃醋的味道,偷偷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道:“走吧,我可是来办正事的。”
越清歌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
三彩跟小李两人在之前就被吩咐好好地待在这里守着马车不要乱走动,于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那大门的方向走去。
看到风若凌跟越清歌
朝大门这边走过来了,站在门口老早就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那些妓子们像是蜜蜂看到了蜜似的一窝蜂地拥了上来。
“哎呀,公子,来玩啊?”其中一个稍微抢先的妓子开口媚笑道,柔弱无骨的上肢就这么地伸了过来,要去碰风若凌,却被越清歌横出来的手臂挡住了她的动作。
他的女人,别的男人休想碰,就连女人也不给碰。
那妓子被他挡了动作,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笑容更显媚态,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呦,公子这是急什么,我碰一下这位公子,他又不会掉一块肉。”
越清歌懒得理她,只是简洁地回了一句:“不要乱碰。”平日里他话很多,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非夜,话少得很了。
“碰一下会怎样?”那妓子试探性地问,脸上却是不甚在意的,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公子着实有趣,都来了青楼的,还不让她们碰,而且她又不是碰他,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你可以试试看……”既然对方这么问了,他自然也可以给她一个开放性的回答,只是话语间透露出的危险的气息,以及那幽暗的双眸,却是让这回答趋向于一个答案——若是她碰一下,下场会很惨。
那妓子收回了手,表情变得有些不太好了,另外几个妓子看到眼前的情形,也不敢拥上来,只是站在一边看情况。
“姑娘,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办。”风若凌看着那妓子,笑着道。
“来这里的男人不都是有事情要办的么?不‘办事’到青楼来干什么?”那妓子听到她口中的话,却是嗤笑了一声,可是看到她脸上的微笑之后,被那笑容给感染了,心情一下子缓和下来许多,面上又换上了客气的神情,语气也转变了。
“公子你是要找谁来‘办事’呢?”她将这“办事”二字稍稍着重了说,齿关间透出浓浓的暧昧。
寻常人,只要不傻,用脚丫子想也该能想明白她口中的“办事”是什么意思。
风若凌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道:“我是来找筠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