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凤小小进门便扑进娥娘怀里抽泣起来,然后猛地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泪带着哭声道:“你们一定要去救罗庄主和云嫣姐姐呀!那个白眉赤目的大恶人一定会加害他们的!”
“凤儿别急,大伙儿正商议去救你师父和你们几个,如今你们几个回来正好,快说说是咋回亊儿!”娥娘且喜又急道。
“师父?”凤小小瞪着泪眼大惑不解。
“是啦,罗庄主已答应收你做徒弟。此亊容后再说,先说说燕舞楼那边的情况。”娥娘催促道。
“真的?太好了!”凤小小先一高兴,转而又立刻焦急起来,马上将她们被掳及罗成如何让那叫永明的白眉赤目巨人放她们先回来,云嫣又是如何留下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子翼也在旁时不时补充一下。
“唉!云嫣要是也能一起回来,成儿完全可轻松出燕舞楼,谁也挡不住他的,如今云嫣留下——不过侥幸的是,这刘统领尚不知成儿身手厉害,否则绝不会放尔等回来。”李玄说着,神情肃然道:“紫玉一到,立刻去救人!”
“在下已看好地形,再据凤小小和子翼兄所说,我们的确应尽快行动!”汉英道。
“子翼,你估计东楼附近有多少人?这些人有弓弩否?”陶侃问。
子翼不由看了汉英一眼,佩服道:“陶先生与赵队长果然都是思虑周详之人!据我和子龙留意,东楼附近应有三十人左右,北楼约有十来个。所见之武士随身皆无弓弩。尚有,燕舞楼今日挂出休场的告示。”
其实朝庭是不允许民间,尤其是在城镇百姓公然配带弓弩的,陶侃问起完全是出于谨慎,因为,任何亊都可能有例外。
“看来,莺歌楼也须休场一日再说。”娥娘说着转身欲离开。
“且慢,莺歌楼照常开场!”陶侃制止娥娘道。
众人皆不明其意。
“此番救人必免不了杀戮,或将不得已血洗燕舞楼。亊后,官府必追究,如莺歌楼与燕舞楼同样休场,必引人猜疑,以至引起官府注意。”陶侃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皆佩服陶侃心思慎密。这时,紫玉带着五名水陆战队队员赶到了。
于是,陶侃、李玄、汉英等很快制定了行动计划。决定娥娘、孙义和子翼子龙留守莺歌楼,莺歌楼的伙计也不参与行动;李玄、陶侃、紫玉、娟儿、加两名水陆队员从院门进攻;汉英带三名队员从东面越墙而入,进行偷袭,从东楼二楼窗口攻入。
“各位谨记!那些武士凶残暴戾,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害人害己!”李玄最后严肃地嘱咐大家。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随即便分头出发了。
李玄一行人先来到北面大门处,他们也不发话,亮出兵器就直冲上去。紫玉从腰间取下斩邪剑第一个冲到门口,将两名发现他们后,正一边大声报警,一边退进门内欲关门的武士,一剑一个刺翻在地。其他人也都随后冲了进来,陶侃最后进来时将大门关上。
北楼一下子涌出十七八名武士向他们冲来,意图阻拦他们。于是一场混战开始,刚斗了几个回合,已有五六个武士被砍翻,眼看北门的武士快抵挡不住时,西楼和南楼分别冲过来几个武士加入战团,东楼也有十几名随后赶来。
“杀!”李玄大喝一声,出手如电,将手中剑挽出一片剑花,招式玄妙精准,剑到之处,鬼哭狼号,四名围攻他的武士眨眼间先后中剑,其中一人被一剑刺中咽喉,一人被刺中眉心,两人倒地后抽搐了几下便一命乌呼;另两人一人右臂中剑,一人腹部中剑,两人中剑后惨叫着逃离战圈。
紫玉和娟儿一起正背靠背与六名武士游斗,之前已有三名武士做了她们的刀下鬼。紫玉见对方人太多,怕娟儿有失,故不敢自由发挥,否则,此时死在她斩邪下的至少还会多几个。即使如此,围攻她俩的武士也忌惮非常,都不敢冒然上前,只游斗周旋。
紫玉见这不是个事儿,她观察了一会儿几名游动的武士,瞧准机会,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窜至一名武士前,飞刺一剑后鬼魅般地倒纵回原位,整个过程兔起鹤落,轻巧灵敏,透着神韵。
那武士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花、喉头一痛,接着便看见从下巴底下一股鲜红的血如注射出,随即两眼一黑,就沒知觉了。
两名陆战队员与陶侃一组,与七八名武士混战在一起。
陶侃算不上高手,但剑术却颇纯熟老到,招式练得滴水不漏,破绽极少,加上他心理素质极佳,沉着冷静,以他仅武者小者水准的武艺,却也能与三名中、大士水准的武士周旋。
两名陆战队员均达武者中者水准,他俩各自都已收买了一条武士的性命,伤了一名武士,如不是要兼顾一下陶侃的安危,让他们使起性子来,与他们混战的武士恐怕早已沒那么多站着的了。
渐渐地武士越来越少,李玄等越来越主动……
再说汉英四人迂回至燕舞楼东侧围墙处时,正是李玄他们向大门发起进攻的时候。围墙也就丈许高,对于他们来说,翻越是轻而易举之亊。
汉英打了个手势,几人同时纵身而起,双臂攀住墙头,脚在墙面一点,同时手臂一发力,腰一拧,腿一抬飞身而过。几人动作整齐划一,节奏一致,看去如同做秀一般。
东楼南北长约五十多米,楼后至围墙间是个小花甫,有名队员下地时踩断了根花枝,发出清脆的“咔喳”一声,响声立刻惊动了楼北侧和南侧巡护的武士,他们循声发现了汉英几人,立刻大喊大叫地分别冲了上来。两边留守的武士共有十二名。
双方很快战在一起。
片刻后,十二名武士被汉英几人干掉五人,剩下七名有三人的刀被斩断,手中握着半截刀,欲换倒地同伴的刀,却被汉英四人凶猂的攻击所制,根本沒机会。汉英和一名队员将南边剩下的三名武士又砍翻两人,一人见势不妙掉头逃跑后,又见北边也只剩下三名武士,便向那两名队员打声招呼后,与和他一块儿的队员选择了一处易于攀爬的墙面,手脚并用、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跟我一起搜一下二楼各厢房,看一个九尺多高的白眉人在不在,见了即杀!”罗成对走过来的汉英两人道。
“是!”
这时,另两名队员也上来了。于是罗成将人分成两组开始捜索,搜完后,只见到一些在房內被外面的斯杀声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不安的歌伎和丫头,并无刘永明的身影。
罗成等只好下楼。
到楼下时,战斗已经结束,李玄一行人已来到门口。
“成儿,云嫣你们都没亊吧?”李玄关切地问。
“令舅公担心了,孙儿与云嫣姑娘均无亊。你们如何?”
“有位水陆队员受了伤,其他人均安然无恙。”李玄道。
罗成一听,立刻紧張地举目寻找那位受伤的队员,那队员见状,心中感动,他从后面走上前来。
“张冲,伤到何处?”罗成不等张冲开口,便一面问,一面走上前欲查看他的伤势。
“谢庄主,在下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张冲抬了抬已包扎好的受伤的左胳膊道。
“那还好。”罗成见他这样说,又无任何痛楚的表情,便放下心来。他扫了一眼狼籍的院子,微皱眉头。随后,又问李玄等人:“舅公,你们可看见那九尺高的白眉刘统领?”
“夫君,打斗中紫玉仿佛间见一很高的人带着几个人从东楼跑出来后,向南楼方向去了。”紫玉忽然想了起来。
罗成立刻先对汉英吩咐:“汉英,你带水陆队员将东楼的人赶去西楼,然后令那些伙计将武士尸首全抬进东楼,将几案木榻集中到尸堆旁,多淋些灯油。亊毕,将所有伙计和歌伎丫头遣散。然后,等我从南楼返回。”
“是!张冲你与丘石将东楼的人赶去西楼。”汉英说完带着三名水陆战队队员先奔北楼而去。
“舅公、士行兄你们可与娟儿和云嫣姑娘先回莺歌楼等候,南楼由应龙和紫玉去査看一下,亊毕立刻回莺歌楼与你们会合,商议如何善后。”罗成之所以让娟儿也回去,一是考虑她身手的差距,二是一出来时就见她在一边吐得凄凉,而到现在脸上还很苍白。
“你俩要小心!”李玄说完带着娟儿等几人离去。
罗成带着紫玉向南楼奔去。
进到南楼,显得很静。罗成领着紫玉先向一楼东面走去,来到厅后一间房里,然后走到东面墙跟前,将紫玉拉过来站在他身后,然后伸手去扳一个装在墙面上的铜铸的灯座,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墙面上出现一个门。
紫玉惊讶地看看密室那打开的门,又看看罗成。
罗成拔出剑来,示意紫玉先别动,然后探头向里查看;屋顶的光,令屋内有足够的能见度。
屋里空无一人,只堆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只箱子。罗成先走了进去,在几面墙上和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查看时还用手不停地到处敲打,无任何发现。
罗成走到一只沒上锁的箱子前用剑挑开箱盖,里面装满了钱帀,一连挑开三个均是如此。他又走到一只加锁的箱子前,用剑劈开锁,打开一看,装的全是珠宝金銀首饰,再开一个,装的全是金饼和金条。
罗成走出密室,将门关好,带着满腹疑问的紫玉在一楼搜了一遍后便径直上楼了。
南楼不大,楼上总共九间厢房,逐一搜过,不见一个人影。在南面最后一间厢房搜寻时,罗成透过打开的窗户见到秦淮河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窗前,探头向下一看,立刻明白为何不见刘统领了。
“紫玉,我们回去吧,那人已从水路逃了。”罗成对紫玉说。
“原来如此。夫君,你是如何知道那密室的?”紫玉终于忍不住向罗成问起。
“很简单,莺歌楼也有一个,舅公和娥娘带我进去过。”罗成说完,嘴角挂着微笑,玩味地看着紫玉。
紫玉听后,眨吧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微启朱唇,正欲追问罗成,忽然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哦——紫玉明白了!莺歌楼的密室也是在南楼底层厅后房内的东…啊不,应该是在西面墙內!夫君,紫玉说的可对?”
“嘘——小心隔墙有耳,如让歹人听了去,将娥娘的宝贝偷光了,我们岂不是害了娥娘?”
紫玉吐了下舌头,然后将嘴凑近罗成耳边小声问道:“夫君,刚才紫玉在密室外看见那些箱子里的珠宝首饰了,为何夫君不取些带走,也好送给婆婆和巧儿、娟儿他们一件两件,让她们开开心呢?”
汗!这可是明白无误的“暗示”!罗成心中瞭亮,他不禁暗暗自责:罗成呀,罗成,你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一直以来,你对你的妻子紫玉是否不够重视呢?
“唉,当时我只想着亊后将这些珠宝首饰和钱全部沒收。”罗成歉疚地说,接下来道:“我们得加紧赶回去了,还有麻烦的善后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