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惊喜的问罗成:“真的吗?是何办法?”
罗成先沒作答,他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冲站在门外警戒的虎子说:“虎子,将那张图拿来。”
虎子应声到隔壁他的房间取图。
罗成回到房里从包袱中取出两张白纸后走到书案前,一边磨墨,一边问一脸兴奋和期待的云嫣:“令慈与你样貌相似吗?”
云嫣一面迅速从榻上下来走到书案前从罗成手中接过墨块磨墨,一面回答说:“云嫣样貌、身形皆与母亲十分相象。常有不相识之人将母亲与云嫣视为姐妹俩儿。”
“令慈贵庚?”
“三十三岁。”
这时虎子拿着金谷园的地形环境图走了进来。
罗成从虎子手上接过地图并示意虎子稍候。接着,他略为思索了一下后,拿起笔开始先在一张白纸上画“云嫣少妇”形象。
“象吗?”罗成画完问云嫣。
“象极!”云嫣惊喜的看着纸上的画象说。
罗成接着便在另一张纸上飞快地写起信来。不及盏茶时间,罗成写好信并在地图上做了一些标记注释。
“虎子,你去将所有人請到我的房间来,包括刘主簿和祖主簿。你也一起进来,留桂花和诗琴在门外回廊上警戒。”罗成一面检查所写的信,一面吩咐虎子。
、祖逖从罗成房间出来,独自在宅院中转了一圈后来到刘琨所住的客房。
“果如罗成所料,整个宅院隐伏了不少人!看去其中有不少弓弩手!”祖逖一进门后便神情肃穆的对刘琨说。
“唉,否则,云嫣也不会欲屈从石崇,行舍身救母和罗成及众人之举了。”刘琨听后皱眉叹道。
“以眼前之势,此乃无办法之最好、最明智之法。不过……”祖逖说着,脸上现出一付迟疑的表情,没继续说下去。
“不过罗成必定不会妥协,断不会弃云嫣而去!士雅兄可是此意?”刘琨接过话头说完并问祖逖。
祖逖点点头又摇摇头,颇为忧虑的对刘琨说:“以罗成的为人和他与云嫣非同寻常关系而言,罗成有此决定合乎常情。然,如果以一位善审时度势的雄才大略者而言,此举则有不智及妇人之仁之嫌。士雅希望罗成是后者。当然,倘若……”
“倘若罗成能在既不伤害云嫣又能救出云嫣母亲并令所有人脱离险境则又当别论?”刘琨再接过话问。
“正是。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必之前越石兄也见到了,以身俱如此深不可测之身手的罗成,对石崇的那些手下竟如此忌惮,显然石崇这些手下决非等闲之辈。再加上百人以上的埋伏,想毫无代价全身而退,可能吗?倘若罗成真有此能,他将是当今世上士雅最为佩服的人!”祖逖表示道。
“不过,越石在此亊上,却有如昨夜士雅兄坚信吾等与罗成相识乃天意一般,坚信罗成必能化腐朽为神奇,令情势变得对其有利!”刘琨道。
“士雅亦希望如此。吾等拭目以待吧!”祖逖神情复杂。
祖逖话音刚落,便听见敲门声。
祖逖与刘琨对视一眼后,满怀期待地一起向房门处走去。
、罗成所住的客房。
罗成平静地对众人说:“各位,一会儿应龙去寻石崇,向其提出应龙与云嫣再加上李虎留在金谷园等候云嫣母亲的到来,其他人先行离开……”
“实诚人,你这是何意?以为吾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吗?缪玥坚决不先走!”缪玥一听大急。
“是呀,只剩你们三人,如何对付石崇那么多手下。士诚武技虽不济,对付两三个武士还是不在话下,士诚亦不会弃应龙兄汝等先行离去!”李信表示。
“罗庄主是否已有救人脱身之计?如无,恕仲凯不能从命!”缪仲凯亦表明态度。
刘琨与祖逖则并不言语,只是期待地看着罗成,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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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话尚未说完,不错,应龙已有办法令吾等不完全处于被动,至于能否顺利离开金谷园,虽不能说有十分把握,然却可以说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接着,罗成将他的计划详细向众人道出。
众人几乎处在兴奋和对罗成由衷佩服的壮态下听完罗成的解说。
云嫣喜极而泣!
缪玥眼中闪动着摄人魂魄的奇光,一直注视着罗成那张英俊的面庞。
李信和缪仲凯,前者更加崇拜罗成;后者对罗成更是佩服不已。
祖逖恍然之余再次郑重地审视起罗成来。
刘琨为罗成终究没令自己的信任落空而大为欣慰。
“除越石兄和士雅兄之外,其他人,石崇或许因谨慎而会‘挽留’,如是,此计的关键就要劳烦越石兄和士雅兄相助了。而其他人便只能暂且留下。”罗成最后说。
“罗庄主放心!吾等必不负所托。”祖逖凛然表示。
“此等小事,何言劳烦?罗庄主太见外了。”刘琨道。
“好!既然二位如此说,应龙就不言谢了。事不宜迟,应龙这便去找石崇。”
、主楼三楼一间豪华小厅内。
“卫尉大人,汝为了得到云嫣真欲大开杀戒吗?”绿珠匆匆走进厅内,满脸忧愤地质问正独自把玩一件精美玉器的石崇。
石崇放下手中玉器,颇为不悦道:“本尉已吩咐过你别过问此亊,为何就是不听?”
“绿珠只是不愿卫尉大人为一女子而造杀孽。”
“汝跟本尉已有十几年之久,难到还不知道本尉的脾性?本尉想要得到的物事何时会轻易放弃?云嫣既入了本尉的法眼,那她就必须属于本尉,任何想阻拦本尉得到她的人,本尉将毫不迟疑地除去!”石崇目露凶光,厉声道。
“绿珠只是担心卫尉大人造太多杀孽,会……会……”
“会折寿是吧?哈哈哈……笑话,古今那些个帝王将相谁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汝见他们都折寿了吗?真是妇人之见!”
“卫尉大人不是说前阵子那叫步熊的方士为卫尉大人算过,让卫尉大人两年内须‘散财化灾,弃女避祸’吗?卫尉大人为何不仅不依方士之言行化灾避祸之举,尚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不错,步熊的确这般说过。最初本尉亦信以为真,然,后来本尉得知这步熊在朝中见谁都一惊一乍地说人家有血光之灾。本尉所知,他见过的人中九成九都被他言称离死不远,比如:司空张华、尚书仆射裴頠、潘安仁、欧阳建,步熊不是劝他们弃官回乡,就是让他们到山中隐居;甚至称太子亦有血光之灾。本尉方知这老匹夫纯是喜危言耸听、善哗众取宠,唯恐天下不乱之徒!此辈之言,本尉岂能轻信?”
绿珠听后,无言以对,愁眉深锁。
“呵呵,汝放心,本尉不会有事的。还有,只要云嫣识抬举,罗成他们不与本尉做对,本尉断不会难为他们。”石崇只当绿珠仍因步熊之言在为他担心,于是笑着宽慰她。
“卫尉大人,不如先让绿珠劝劝云嫣看?”绿珠无奈道。
“无妨。”石崇道。
绿珠正欲告退离开时,却见一仆伇进来禀告说罗成求见。
“他一个人?”石崇问。
“是。”
“让他进来吧。”
仆役出去沒一会儿,罗成便走了进来。
“罗庄主,云嫣是否已应承本尉?”石崇直接了当地问。
“云嫣虽已清醒,但情绪尚不稳定,在沒见到其母亲前怕是沒心情考虑其它事。”罗成说时瞥了绿珠一眼,只见绿珠浑身一颤,吃惊并气恼地看了石崇一眼。
“既然如此,那么罗庄主此来所为何亊呢?”石崇脸一沉问。
“应龙此来是告知卫尉大人,应龙决定留下与云嫣一同等候其母,其他人则与刘主簿和祖主簿一同先行离开,以免太多人在此搅扰卫尉大人。”罗成道。
石崇听后认真地看了罗成一眼,然后轱辘着两眼想了一会儿,忽然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呵呵,罗庄主太见外了,汝等一行人几千里来此为本尉捧场,本尉岂能留下几人却赶走几人令汝等分开?不行!本尉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善始善终款待好汝等。否则,世人知道本尉如此不尽人情,本尉脸面无存。至于刘琨和祖逖二人因有公职在身,本尉不便強留,他们是走是留,听凭其便。”石崇说完,紧盯着罗成。
罗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石崇说:“人太多在此烦扰,应龙心中过意不去,卫尉大人的盛情应龙心领。应龙恳请卫尉大人还是让他们先行回庄罢了。”
石崇疑心更重,态度明确地表示:“罗庄主无须介意,本尉乃好客之人,別说汝等十来号人,即便几百上千人来金谷园,本尉亦会欣然款待。别再与本尉客气,否则,本尉会认为罗庄主看不起吾。”
罗成面现紧张思索状,少倾,无奈地对石崇说:“如此,只好烦扰了。一会儿应龙便派一驾车送二位主簿回城,其他人留下便是。”
“不必!刘琨二人本尉立刻派车送。本尉的客人岂有用客人的车相送之理!”石崇打定主意不给罗成任何耍花招的机会。
罗成面现颓败之态,眼中闪过一丝恰好被石崇发现的绝望和愤懑之色。
“应龙告退。”罗成沒好气道。
“来人!”石崇不待应龙走出去便大声呼喝起仆役来。
“大人有何吩咐?”立刻进来一仆伇。
“告知石总管立刻派一驾车送刘主簿和祖主簿回城。”
仆役与罗成同时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刘琨与祖逖乘坐石崇所派的车离去。
罗成回到东楼将情况对大伙一说,众人皆放下心来。
“呵呵,罗庄主果然料亊如神。”李信笑着赞道。
“嘻嘻,太好了!云嫣的母亲有救了。”缪玥欣喜道。
“吾等不可喜形于色,以免令多疑的石崇看出端觅。”缪仲凯提醒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同,并严肃的对众人说:“吾等才走出第一步,的确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