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长林同意了帮淮王,但刘计的这个建议,吴长林却无法答应,因为答应了,不仅陷入自己于不孝之地,还是不讲信义的无耻之徒。
不孝是瞒着父亲吴衍庆,最后还会把父亲架到火架上烤。
不将信义是假招亲把陈墨骗来江东谋害。
若是这件事成了还好说,若是失败了,作为吴家的继承人,他如何向家族交代,族人对他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使得他在族中的威望无限降低。
毕竟一个不孝不义之辈,如何领导整个吴家。
所以面对吴彧的劝说,吴长林始终不松口。
无奈,吴彧只好把结果告诉了刘计。
“你这个法子太过无耻一些了,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不会答应的。”吴彧对刘计说道:“况且,就算族兄他答应了,陈墨如何会看不出这是一个计,甘愿来江东讨亲。”
可刘计却是摇了摇头,道:“自古以来,能人辈出,有多少人敢保证自己的计谋能一定成功的?都只敢说自己的计谋有几成成功。我这计谋,起码保证七成。”
吴彧眉头一挑:“你哪来的自信敢保证七成?”
“就算陈墨想到的不是这点,那我们上门去招亲的时候,主动表现出这点就行了。况且,吴家目前而言和陈墨是表现出友好关系的,没有展现出敌意,就算他觉得里面有古怪,出于种种考量,也不能直接拒绝。”刘计补充道。
如此一来,吴长林也会更加觉得这刘计这“假招亲”的计谋能行。
刘计再度摇了摇头,道:“又回到我头一句话,打下江东.”
“先从目前局势而言,我若是陈墨,在淮王夺下丰州后,立马会生出危机意识,防止淮王来打我,而我个人的力量又太过势单力薄,绝对会去拉拢盟友或者打下江东,给自己谋求退路。
可吴彧又有了不同的意见:“如此凑巧,不应该会更加起疑吗?”
吴彧闻言后眼前一亮,更是夸赞刘计这计谋简直是绝了。
“话虽如此,但族兄不同意,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吴彧道。
吴彧按照刘计的计划照做了,之后把在天江发现陈墨的细作还有水师的事,告诉了吴长林。
刘计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眼珠子轱辘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在吴彧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而这时,七大世家之一的吴家向我招亲,这就等同于找上门的一个盟友,若是我,绝对会答应的。”刘计道。
毕竟如今陈墨在钱塘建船坞,又要走了天师军的一支五千人的水师,给你的感觉,就是要对江东出兵一样,吴家怕了,也是理所应当。
其次,刘计还让吴彧的人扮成陈墨的水师,在天江上游逛一圈。
在吴彧疑惑的表情下,刘计侃侃而谈:“我若是陈墨,在得知吴家来向我招亲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吴家猜到我要对江东出兵,所以怕了,把嫡女嫁过来和亲,形成政治联姻,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我就不会在对江东出兵了。”
原来,刘计是让吴彧派人扮成陈墨的细作,来到天江往江东的这片水域探查,然后吴彧再以发现陈墨细作之事,告诉吴长林。
为了让吴长林更加确信,吴彧派人假扮的陈墨水师,并没有使用战船,而是小渔船。
“大哥,这几天天江上出现了许多陌生的渔船,船上的人也是一些生人,我派人调查过,这些人大多都是从钱塘来的,且手上的茧子,不是常年拿撑杆磨出的,而是刀”吴彧凑在吴长林的耳边道:
“大哥,我怀疑,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渔民,很可能是陈墨军中的人假扮的。”
吴长林是吴彧的族兄,吴彧称呼他为大哥。闻言,吴长林脸色凝重了起来。
吴彧继续说道:“大哥,看来刘计说的不错,陈墨真的意在我们江东。”
吴长林思索了一番,然后轻吐一口气:“刘计可还在江东?”
“回大哥,在呢。”
“去把他叫来。”
……
吴长林的小妹名叫吴宓,是吴衍庆六十多岁的时候,和妾室所生。
但因为生吴宓的时候,妾室难产死了,只有吴宓保住了,于是吴宓就由吴衍庆的发妻来带。
吴衍庆的发妻叶氏心善,可怜吴宓的遭遇,加之喜欢上了吴宓这个孩子,于是就把吴宓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
吴宓也从庶女,变成了嫡女。
此时吴家后宅的一处小院中。
一名身着浅色衣裙的少女与一名老者正在讨论些什么。
整个院子里,全都放着一个个盛着草药晾晒的簸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少女便是吴宓,自从得知自己的生母是因为生自己时难产死的,吴宓就对医术产生了兴趣,借助着吴家的背景,吴宓拜了江东最有名,也是告老返乡的的御医为师,从小学习医术。
“书上有气、血、痰、火、食、湿诸郁之说,其治方有逍遥、越鞠、归脾、半夏厚朴、甘麦大草汤等,如用之对证均可收效,方:党参8钱,焦术3钱.”吴宓没有一丝停顿,吐字清晰。
一旁的老者闻言一边抚着白须,一边摇头晃脑,道:“不错,不错,徒儿你是老夫教过的最聪慧的弟子了,也是老夫唯二倾囊相授的人,如今老夫毕生所学,徒儿你都以学会了,老夫没有要教你的东西了。”
另一名让老者倾囊相授的人,是自己的亲儿子。
吴宓的皮肤白皙如玉,细腻如丝,与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两道弯弯的眉眼像两片柳叶,透出出尘的清雅。
听到老者的话,脸蛋儿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师这是哪里话,弟子还有很多不懂的,要向你学习呢。”
老者摇了摇头:“你是有很多要学的,但老夫已经没什么要教的了?”
“???”吴宓不懂。
老者笑道:“剩下的,只有徒儿伱真正成为一名大夫,救病救人的时候学了。”
听到老者的话,吴宓即听懂了,又有些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