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雪白之,墨修一身墨色尤为明显,他身还穿着朝服,一下朝堂便往长乐殿过去,云姑姑却说姜珞胭来了慈宁宫,他便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半路会碰见这一幕。
孟诸站在他身后,神色也有几分紧张,他万万没想到,帝君如此宠爱的宸妃,竟然与容将军有过一段,连容老夫人都知道了,更要命的还让帝君看见了,瞧着前面的墨修那面无表情的脸,简直腊月寒霜还要冰冷。
姜珞胭回到长乐殿的时候,云姑姑却疑惑地看向她身后。
“主子,帝君没跟你一起来吗?”
“帝君?”姜珞胭皱眉,“他这会应该在容光殿处理政事吧。”
“帝君下了朝之后来一趟,听说您去慈宁宫了,便过去了,主子没碰到帝君吗?”
姜珞胭摇摇头,她从慈宁宫出来之后与容老夫人聊了一会,并未看到墨修的身影。
“那怪了。”云姑姑喃喃自语。
墨修脚步慌乱地回了容光殿,面无表情,心却如有烈火燃烧一样。一把踢开容光殿的大门,把暗处的莨沅也吓了一跳。
“帝君……”莨沅无声落下,看着墨修。
“莨衍呢?”墨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莨沅却皱了皱眉,他跟在墨修身边多年,他的情绪他也了解几分,这是墨修处于发怒的边缘,或者,已经发怒的极限了,他在压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往往是最可怕的。
“莨衍回暗营了,帝君若是有什么事吩咐属下便是。”
“去把他找来。”
墨修如此急切,偏偏又那么冷静,让莨沅的心绪有些不宁,不敢耽搁,便纵身去了暗营,快速叫回莨衍。
而这期间,墨修坐在座位,一言不发,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修长的手渐渐握紧,骨节泛白,眼神骇人。
孟诸担忧地在门外踱步,偏偏墨修没让他进去,他也不敢进去,好一会儿,看见莨衍匆匆赶来,脸神情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孟诸忙拦住他,问道:“你怎么会来?可是暗营出了事?”暗营便是帝王暗卫的训练营,有莨沅和莨衍两位首领,下面四处分部,暗营的事也很多,孟诸以为暗营出事,莨衍才过来找墨修,正想提醒他,墨修正在暴动,进去有风险。
摇摇头,莨衍刚想开口,里面的人说话了。
“还不进来?”
这声音莨衍听着正常,可是孟诸心里却是一咯噔,帝君情绪不对啊。
走了进去,是莨衍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墨修喜静,容光殿内除了孟诸,平时几个小太监伺候着,所以这里也是有几分冷清,但今日却是多了几分寒冷,来源于主座的男人,那样冰冷的眼神,只看一眼,去坠入冰窖一般,让人心悸。
“孤记得,当初容澈让你去找一个人。”
莨衍皱皱眉,答道:“此事还是帝君同意的,帝君……”
“那个人是谁?”
莨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些不明白容澈为何会问这些。
身为暗卫,是对主子的命令绝对服从,所以墨修问起,莨衍也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当日容澈急切地拉着他去了容府,给了他一幅画,面画着一名女子,莨衍看的第一眼,只觉得惊为天人,容澈让他按着画的人去九央查清与她有关的事,包括她的身世,她的过往,因此莨衍也在九央待了好几个月,九央已经成了天生的的地盘,所以他出入倒也没多大麻烦,只是打听起来却是难了,莨衍负责情报阁,所以有自己的情报,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一无所获,没人见过那女子,也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让人费解。
“后来容将军便把我召回来了,说人也不用再找了,我便回了天圣。”
墨修的眼眸一眯,透着几分危险的光芒,薄唇轻启,道:“他什么时候让你回来的?”
莨衍想了想,道:“秋之后,属下是在九月末收到容将军的吩咐。”
九月末收到,以天圣到九央的讯息通道,差不多需要两个月,而容澈不同,容家有自己的信息,所以差不多一个月够了,一个月前,正是秋夜宴,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日容澈的异常,还有容老夫人的急切,只是当时场面有些乱,他便没放在心,如今想起,竟然是那么讽刺。
“那副画你可还留着?”
莨衍摇摇头,“之后容将军找属下要回去了。”
不过是一幅画,他却那么紧张,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看了去,还是他心虚怕别人看见?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莨衍思索片刻,道:“姓姜,似乎是叫……姜珞胭。”
“嘭!”
似乎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墨修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突然被抓紧了一样,疼得厉害,双眸涌动着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似乎要把他淹没一样,他身散发着冷冽而黑暗的气息,带着毁天灭地的煞气,是莨衍也有些承受不住。
“帝君,你没事吧?”莨衍看到他这个样子,急切问道。
“出去。”墨修的声音冰冷毫无温度,让莨衍的心猛地一跳。
百里清幽过来的时候看见孟诸一脸急切地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往紧闭的门看一眼,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
“孟总管这是在干嘛呢?”
孟诸听到声音,回头看了清润如玉的百里清幽,忙迎过去,“丞相这会怎么有空过来?”
“帝君怎么了?”百里清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有些疑惑。
孟诸叹了口气,“方才莨衍进去了,两人正谈话呢。”
“我进去看看。”
百里清幽要进去,孟诸忙拦住他。
“丞相等等……帝君这会心情不太好,只怕不愿意见你的。”
“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百里清幽凉凉道,整天拉着张臭脸,跟全天圣的人都欠了他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