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夫人。 ”蓝海走到她跟前,耳语几句。
国公夫人脸色变了又变。
“之后洛姑娘会住在府,还望夫人多加照拂一番。”
国公夫人也没再发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吩咐道:“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吧。”
洛霜朝他们行了礼,便与下人下去了。
这边,国公夫人脸一急,“这会天圣正打仗呢,二皇子这时候回来,岂不是要趁虚而入?”
蓝海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场仗是他挑起的,这么多年,他可曾放弃过?”
国公夫人忧心不已,“都怪你,谁让你当初站错了队,失去了帝君的信任不说,这会还要卷入这场纷争之,赢了还好,输了,那可是满门抄斩啊。”
蓝海捏捏拳头,“我能怎么办?谁知道会横空出现一个墨修?当年墨长息的胜率最高,我自然要选择投诚于他,只可惜他太过心急,反倒让墨修钻了空子。”
“那现在怎么办?二皇子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把那名女子丢给我们,要我们给她制造一个身份弄进去宫去。”
国公夫人一惊,“进宫?他不会是想……”
蓝海摇摇头,“谁知道呢?”
他突然是一顿,扭头看向她,问道:“选秀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吧?”
帝宫内确实在准备选秀了,不管外面情况如何,皇家开枝散叶是重之重,去年因为姜珞胭的事,已经错过了一年,今年哪些大臣连连折,要墨修不能再推延今年的选秀。
虽然如今宫已经有一位小皇子,但是历代帝君,哪一位像墨修这样,不进后宫,不承雨露,登基都十二年了,才只有一位小皇子。
他们不得不为皇家的子嗣考虑,也不得不为他们自己的前程考虑。
墨修着实没兴趣去选秀,对他来说,帝宫里的女人多是摆设,又何必再耽误那么多的女子?
只是为了社稷安稳,他也不得不应下,只把事情都丢给百里清幽去做,自己乐得清闲。
百里清幽哭笑连连,他是天圣的丞相,不是帝君的老妈子,什么内务都要他去管,当初把封印丢给他,也是帝君不想被那些老臣逼着立后。
宁妃收到长息回京的消息,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接着又听说了洛霜的事,心又是凉了大半截。
“洛霜是谁?”
那名小太监答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宁妃又何必在意?”
宁妃冷笑一声,“选秀?想把她弄进宫来,指不定又是要送到帝君身边。”
那名小太监沉默了一下,道:“听说国公夫人有意把蓝月小姐也送进来。”
“什么?”宁妃皱紧眉头,“蓝月她怎么可能愿意?”
小太监扯了扯嘴角,“如今这种情况,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蓝月心里一直挂着容澈,这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也不曾逼她进宫,可是容澈却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宁妃也想过,干脆替她重新找一门婚事好了,却不想国公夫人他们居然还想让她进宫。
“有蓝月小姐在宫互相帮衬,宁妃也能省心一些。”
知道即将要选秀的消息,姜珞胭没什么表示,倒是赵玉笙替她着急了。
“珞胭,你一点也不着急了,要是新一届的秀女进宫,指不定帝君都把你给忘了。”
姜珞胭抿唇一笑,“你想得太多了,帝君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是?他现在都不记得你了,要不是墨凌,指不定他都不会来这长乐宫了。”
姜珞胭嘴角的笑收了起来,忽然沉默下来。
赵玉笙说完才意识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歉意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姜珞胭握住墨凌胖乎乎的手,“我倒希望,他不是因为墨凌……”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一辈子记不起你呢?”
一辈子?
姜珞胭神色有些恍惚,一辈子好长,一辈子面对待她冷漠如冰的墨修,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逼疯。
“如果是这样,你们大可放心。”百里清幽突然出现在宫殿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赵玉笙一看见他,身体僵直,张张嘴,却是连话都说不出。
“丞相怎么来了?”
百里清幽拿出一个小方盒,说道:“生死梦的解药,也许能让帝君恢复记忆。”
姜珞胭一惊,有些犹豫地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粒红色的药丸。
“这个……”
“我师父花了三个月的功夫才研制出来,总要试一试。”
姜珞胭握紧了盒子,心里十分复杂。
百里清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淡淡说道:“你只是想让他记起一切,没有错,但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选择,也许你该让他知道。”
“可是,若是他不愿意呢?”
姜珞胭不确定的是,关于她的记忆,对墨修来说算什么,能让他忘得如此彻底,他是不想想起,还是记得太深,反而忘记。
如今的墨修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情况,却突然要他记起过去的一切,他能接受吗?
赵玉笙握住她的手,“总要一试,难道你想帝君一辈子把你当陌生人吗?”
姜珞胭心乱如麻,她当然不想,但是现在,她能感觉到墨修已经慢慢接受她了,要是他记起了从前的一切,说不定会打破他们这时候的安定宁和,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她的身份,他们之间的恩怨,注定了没办法算清。
百里清幽没有多加停留便离开了,赵玉笙看着他的背影,与姜珞胭匆匆告别几句,也追了去。
“丞相。”长乐宫外的林间小路,赵玉笙叫住了他。
百里清幽回头,见是她,眸有一瞬间的波动,又恢复平静。
“赵妃有事?”
他平淡的声音让她一怔,那句“赵妃”,更是让她有些羞愧。
是啊,她是帝君的妃子啊,怎么能爱百里清幽?
可是她没办法控制,尤其是次暗林一行,她的心更是不可制止地沉沦,她发疯似的想他,想见到他,想与他说说话,明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总希冀着能与他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