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眉眼清淡,“那赌一把。 ”
天圣,淮阳城,宿梵收到合醉欢管事的送来的令牌,已经是在十天之后,送令牌的人快马加鞭,人和马都累倒在了宿府门前。
宿府内,宿烨一如以往那般吊儿郎当,端着一盘点心,摆着杯茶,优哉游哉地半躺着,看着他爹眉头紧皱地盯着手的令牌,抬起手,一咕噜,把所有的点心屑都塞肚子里去了。
“我说爹,你盯半天了,到底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宿梵瞪了他一眼,“要是闲的没事,陪你娘去绣绣花。”
“我不去。”宿烨立马道,“人家帝宫里什么没有啊,她还非要折腾绣衣物,也不知道墨凌那小子都被墨修养胖成什么样了,说不定早穿不下了。”
“闪开点。”宿梵对这个儿子是怎么都看不顺眼,宿烨却厚脸皮地又凑去。
“这东西,真是墨修的?他不是死了吗?”
宿梵斜睨着他,“你那么巴望着人家死啊?”
宿烨耸耸肩,“现在我觉得,殷玄也不错,至少没有三宫后院,把表妹改嫁给他,那可是六宫独宠啊,现在也不用在帝宫内遭这份罪。”
“殷荀虽然对珞胭怀有真心,但是城府太深,到底也不适合……”说着说着,宿梵突然顿住,一巴掌扇他脑袋,“我现在在想令牌的事,你少给我掺和。”
宿烨捂着脑袋,委屈地蹲在旁边,“所以你还是打算出手帮墨修吗?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说你不涉入朝堂的。”
宿梵早示下,只当江湖隐士,再不涉入朝堂,所以这些年来不管是谁抛来的橄榄枝,他一律不接,算是因着姜珞胭的缘故,宿梵对墨修亦是秉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哪怕这次天圣出事,他也只是派人去保护姜珞胭母子,却从没想过要助墨修夺回江山。
宿梵叹了口气,“人家都把号令翼家军的令牌送到这里来了,我还能退回去不成?”
宿烨瞪大眼睛,“这是号令翼家军的令牌?”
手一块小小的牌子,明明那么小,宿梵却是觉得无沉重。
“看来这一次,他也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拉下水了。”
宿烨轻哼一声,“只要您不管,他还能对你怎样?”
“他现在在九央,你不要忘了,天圣皇后,还是你的姨母,天圣贵妃,是你的表妹,天圣唯一的皇子,是你的侄子。”
宿烨鼓着脸颊,“好处都被他占了。”
“你娘的衣物也差不多绣好了,你在家也呆够了,今晚收拾收拾,立马去京城。”
“那你呢?”
шшш⊙ttκa n⊙¢ Ο “我?”宿梵看向手的令牌,五指收紧,“号令三军,暗蓄力。”
与此同时,秦暮羽也收到了墨修的信。
此时已经入夜,除了殿外守夜的宫人,御房内只有秦暮羽一人。
自他成皇以来,几乎一心都在政事之,对后宫之事不甚在意,所以墨修的暗卫偷偷潜进来的时候,恰巧只有秦暮羽。
一阵冷风吹过,桌案的烛火跳动了一下,秦暮羽手的笔一顿,抬头看去,便看见了突然出现的暗卫。
“你是谁?”秦暮羽放下手的笔,眸色微冷。
这长风皇宫,何时成了旁人来去自如的地方?
暗卫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从怀拿出墨修的信,递去,沙哑着声音说道:“帝君命属下来给长风皇送信。”
闻言,秦暮羽眉角轻轻一动。
“天圣帝君……没死?”
他伸出手,接过他手的信,却没有翻看。
“信既然送到了,属下便先告退了。”
暗卫转身要走,秦暮羽却开口道:“难道你们不怕,我把信送给墨长息吗?”
暗卫没有回头,顿了一下,道:“既然帝君让属下来送信,说明皇是可信之人。”
话落,他犹如来时那样,不惊扰任何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暮羽看着手的信,明明只有两张纸,却让他感觉到千斤重。
这一接,赌的,可是整个长风。
明亮的烛光下,这位年轻的帝王,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沉重与忧虑。
正要打开信,门外却响起了侍监的声音。
“进。”
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对秦暮羽行礼,呈一份烫金的请柬,道:“皇,天圣的使者连夜赶到长风,送来了请柬,邀请皇前往天圣观礼。”
秦暮羽微微蹙眉,“何礼?”
“天圣皇帝的登基之礼,与皇后的封后之礼。”
秦暮羽的手指轻颤,接过那请柬,嘴里轻声呢喃:“这么快……”
“天圣使者在外面候着,皇可要召见他?”
“不必了,现在天色已晚,说朕已经歇下了,你派人送他去驿馆吧,明日再召见他。”
“是。”太监应下来,退了出去。
秦暮羽看着桌案的一份信与一份请柬,他知道,此时的选择,是关乎长风的存亡。
犹豫片刻,他伸手,拿起了墨修的信,打开来看,里面只有寥寥数字,却也表达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秦暮羽吐出一口浊气,低垂的眉眼,闪过一道幽暗的眸光。
他伸手,把手薄薄的信放在火烛之,慢慢燃烧,落了一地的纸灰。
只有那本烫金红色请柬,放置在桌案。
天圣的请柬亦是送到了古苍与大禹,两国却出地平静,只说一定会按时到达天圣。
大禹国,御房内,殷荀与姜英姜亦寒等人分位而坐,面前是墨长息派人送来的请柬,与送往长风的并无差异。
“这次登基大典,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殷荀说道。
姜亦寒站出来,道:“皇,臣愿意前往。”
殷荀摇摇头,“朕要亲自去。”
姜英皱起眉头,“那墨长息狼子野心,皇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涉险。”
“世叔不必多说,古苍那边封黎是一定会去的,大禹国内由世叔执政,我与亦寒前往便可,不亲自去看看,我总是放心不下。”
姜英见殷荀心意已决,也只能叹气道:“虽然我们都很担心珞胭,但是皇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切勿与墨长息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