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已经开始了第二战,赵长河面对一个虬髯大汉。
蛊有很多种类,辅助自身的、或如御兽一样用于攻击的、以及进入对方身躯才生效的,还有形成各种能量外放效果的。
这一刻赵长河面对的就是一种奇特的外放。
一掌劈来,烈焰熊熊。
那不是掌,是火焰蛊。
对于低武来说,火焰雷霆这些东西是很无解的,并不像游戏里挨个火球就掉一截血,火是能直接烧死人的……地榜严缺也不敢肉身扛雷,火焰也一样,一旦被点着了最少也是重伤。
所以朱雀的战力往往被人高估一筹,总感觉玄武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有朱雀那么吓人。弥勒最后一战,朱雀的火对弥勒那种尸魔之躯起不到多少效果,是朱雀修行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情况,在大多数时候,对手都不敢正面接她的火焰。
赵长河觉得这种蛊弄到中土的话,起码战场会很无敌……不知道数量多不多,难不难培育?
心念闪过,剑已出手,直接穿过了前方喷射而来的烈火,直抵对方掌心。
“?”
大汉人都傻了,为什么你不怕火?
他紧急收手,可他掌法的变式精妙还远远比不上刚才的孟泰呢,哪避得过赵长河的剑?
只听“铛”地一声,他的手掌忽如金石,竟挡住了这一剑!
铜皮蛊!
但下一刻大汉依然惨叫一声向后急退,手心还是被划破,一只火红色的蛊虫从手心钻出了脑袋,看着意外有些萌。
蛊虫再能强化肌肤表皮如金石铜铁,然而很可惜,古剑龙皇是把神剑,即使不发挥特殊的力量,其材质也是切金断玉。
大汉把蛊虫脑袋摁了回去,包扎着手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思护法为什么不怕火?你并没有用多强大的真气驱散火焰啊?”
赵长河笑笑:“我说了我也有蛊啊,我巨力蛊同时还有抗火蛊的,不冲突吧。”
确实不冲突,可每个人的蛊虫都是长期培育的,并不是一人能身兼无数蛊,找到一个就往身子里塞一个,你花魁呢?
伱运气真就这么好,自幼培育的蛊虫如此精确,恰好应对此战的对手?
这回连思思都没看懂,悄悄请教岳红翎:“他这怎么避的火?”
岳红翎都有些不太自信:“感觉……像是他亲和火焰似的,能够瓦解不太强的火焰能量……这人的火焰蛊正好在他可接受的范围。怪了,他什么时候练过火系相关功法吗?”
思思摇头,不知道啊。
赵长河哪敢告诉她们这是和皇甫情当初在昆岗秘境里亲吻渡气传来的意,那可是二十八宿翼火蛇,这人的火算老几。可惜皇甫情不肯真双修,否则怕是让他火焰倒卷都不难。
赵长河长长吁了口气,持剑再问:“还有谁要来指教?”
“嗖!”一只几乎无形的蛊虫从身后袭来。
赵长河耳朵微动,身躯一侧,那蛊虫从脖颈边擦了过去,竟是偷袭直接要他的命!
赵长河也不客气,一剑追上,就要将那蛊虫削成两段。
蛊虫振翅一闪,竟极为轻巧地避过这一剑,向右侧拐弯飞走,眼见就要落入一个瘦高男子手里。
“回来吧你!”赵长河左手猛地一抓。
漩涡般的劲气在前方暴起,那蛊虫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揪住,“吱吱”叫着,却连半寸都飞不出去了。
控鹤功!
那瘦高男子大惊,伸手去接自己的隐身蛊,那蛊虫却一声尖叫,直向他冲了过去,无形的翅膀划过瘦高男子手指,鲜血淋漓。
男子紧急撤手,眼前剑光闪烁,赵长河的剑已经直抵他的咽喉!
“住手!”雷振堂忽地出手,苗刀划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后发先至地拦在赵长河剑前。
赵长河手腕一振,长剑超出物理规律一般,猛地再快半分,在雷振堂拦截之前刺入了男子咽喉。
“铛!”苗刀此时才与长剑相接,强大的力量震得赵长河撤剑回退,但那男子已经捂着喉咙,仰天栽倒在地。
厅中哗然。
雷振堂指着赵长河,厉声道:“比武决胜,谁许你下的杀手?”
“他用隐身蛊偷袭于我,我若没躲开,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赵长河神色不变:“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杀我,那请先赴黄泉。我这人一向公平。”
雷振堂淡淡道:“谁能确定他是不是只想抵着你的脖子让你认输?无论如何,先下杀手者判负,谁有意见?”
赵长河失声笑了出来:“联席未成,你的一言堂早着呢。”
他持剑再问:“谁愿一战!”
“我来!”
“我来!”
好几个汉子跳了出来,面面相觑了一阵,都是大笑。
雷振堂的神色黑如锅底。
无论什么不同的文化,重英雄的风气是共通的。
别人愿意和这位神奇的剑手比试,你联席还未成呢,有什么资格做裁决?
并且场中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思老耶是在应对车轮战,竟毫无惧色,如此豪雄——如果他真能赢到最后,无话可说,该当一席,说不定许多小族愿意听他的都比听其他四族的更多一点。
这就是英雄。
赵长河似笑非笑地看着雷振堂,悠悠道:“雷族长还站在这儿,意思莫非是要亲自下场和我比一比?”
雷振堂道:“似乎也无不可?”
“那雷族长可想清楚了,你若赢了还好说,万一不小心败在我手里,这黑苗席位好像都不是太稳当了……”赵长河长剑遥指,笑容忽地一收:“可要一战?”
雷振堂脸色阴晴不定。
倒不是觉得自己会输,而是太难看。
堂堂最强族群的族长、公认的场中最强者,跑出来和一个几百人的小族、名不见经传的护法,擂台争雄?
你打赢了有面子吗?万一被划道小伤,那才是会被人津津乐道嘲讽一年的事,想想中原那位薛苍海是什么下场就知道了。
何况这思老耶连战多场,也是有消耗的,他真的能在车轮战中扛到最后?且让他消耗,到最后自有别人一锤定音。
雷振堂想到这里,向侧方族群中使了个眼色,那边微微颔首。雷振堂终于豪迈一笑:“老子和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比?丢人现眼。这是你们的擂台,继续吧。”
说完回座,气定神闲地继续看比武。
赵长河知道他在想什么,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忽地摸出一个酒葫芦,痛饮一大口:“越着锦衣,越无英雄。可惜一位好友不在,少人对饮。”
盘婉眼里闪过激赏之色,特意问道:“你连战三场,可要休息?”
赵长河把葫芦挂回腰间,头也不回,剑指场中:“适逢盛会,何必休息?灵族出山,剑试百族,有什么特殊手段,尽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