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不看向杨霖,只是用手爱抚着秦瑛那满头的白发,叹息了一声,“即然你先归还了魂魄,我自不会让你白做,你的请求我答应了,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个你应该明白吧。”
“晚辈懂得。”
“好,这是传音玉符,需要时可传信于我,不过如你所说,若是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是不会出手的。”
“多谢您老。”
虽然不算完满,不过能使一位归虚境的老怪出手一次,传出去已算是天大的脸面了,若是无事之时,有这一句话在,无归城中乃至东顺国更是可以横着走,走到哪里,都能说得上句,
有了这一个承诺,杨霖的心也稍踏实了一些,后退了一步,看着秦瑛那依旧怨恨的眼神,缓缓说道,
“晚辈來此是为了探听我那两个朋友的消息,身处何地,不知能否相告,晚辈在此感激不尽。”
“有我的一个承诺,你自会安然无事的离开无归城,曰后再不会有人去打扰于你,难道你以为这无归城中有谁可以一手遮天不成。”
看着杨霖那坚毅的目光,老者眼中透过一抹埋怨的感觉,大有杨霖不识好歹的感觉,
宽阔的静室内平静了片刻,老者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蒋纤应该被困在潮音塔底陷灵狱中,叶枫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无归城外北山之中的某处密地,勇者虽无惧,但过刚则易折,想你聪慧过人,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好自为之吧。”
向老者深深的施了一礼,也是杨霖心甘情愿的感激面前这位老者的一礼,话虽生硬,却已隐约表达了老者对杨霖的关切之情,
又对着秦瑛道了声歉意,杨霖转身刚要离开,却听老者在背后说道:“乐池你怎么处理的,如果被你收了,就一并放出來吧,结怨空灵狱对你來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刚才说的紧要,有些忘记了,还请您老勿怪。”一团光晕,无声的砸在老者面前的地面上,伸展了几下,显出乐池满是狼狈的身影,
“你敢在灵宝堂动手,今曰你是别想活着出去了。”乐池一出困境,当即大声喊道,
在家门口被一个年轻后辈,修为还低了一阶的后辈强行困住,任谁也想找回一些颜面,特别还是当着门中长者的面,
“由他去吧,想必他也是事有缓急,想你这身修为,落得如此境地,看來也是该给你从新上一课了。”
一提到上课,光池身上那看似轻淡的光昏沒來由的一颤,身形竟畏畏缩缩的向一旁靠去,显然是十分怕上那一课,
杨霖淡然一笑,向老者再施了一礼,缓缓的退出静室,走廊内依旧无人走动,沒有一丝声响,轻抬慢步,出了灵宝堂,门口处的侍女脸带微笑的将杨霖送出灵宝堂,沒有一丝异常,
望着远处如怪兽静卧一般的潮音塔,杨霖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轻笑,心中已打定主意,北山密地,清查起來实属困难,而潮音塔却不然,自己在里面还住过一段时间,特别是还认识了那一位,
一想此时正好是夜舞升歌之时,想必那位仁兄正在寻欢作乐,回想了一下上次去过的酒楼,杨霖大步向左侧的大路走去,
夜色已降,只是明月初升,忙碌的人群依旧在忙碌着,杨霖刚刚离开的位置,两个淡淡的人影,渐渐显出身來,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人说道,
“居然敢在灵宝堂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知道大长老如何想的,居然放其离开了,不过这场面必须要找回,要不然,还以为我空灵狱任人随意可欺了。”
“嗯,走,今夜就给他点教训,免得让他目中无人。”两个淡淡的身影,如何烟尘一般,足不沾地,向杨霖所去的方向飘去,
“爷爷,你怎么不教训一下那个小子,怎么还答应为他出手了,宁无缺和姜成,哪一个的修为都在归虚之上,爷爷你又何必冒这个险。”静室内,只老者与秦瑛两人,只见秦瑛樱口微撅,似有撒娇的说道,
“这杨霖之前便有耳闻,听说,你与陈潇那小子便在他手中吃的亏,陈潇便算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了,可是在杨霖手中却是屡战屡败,可见杨霖之才更在陈潇之上,
而且最近陈潇更是沒有了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想这一切定与杨霖有关,看今天杨霖独闯灵宝堂,将乐池囚困,显然已知道空灵狱的一些事情,而且并不在乎得罪空灵狱,这一点却是对我等而言是件好事,
困在空灵狱这么久,若不寻机解脱,何时才是个出路,陈潜定不会准许门人擅自脱离宗门,我独自对上陈潜也沒有半分把握,若是帮着杨霖解决了此间事情,想必也能对我感恩,到时救下叶枫,有凌云阁的几个老怪出手,想必有几分把握将陈潜击杀,
到时,你我祖孙也可重新回复自由之身,想你年纪轻轻,便被炼成灵体,等杀了陈潜,我便到那狱中将你的肉身取回,重新做人。”老者一声长叹,望着面前的秦瑛,眉目间隐有忧愁之感,
“是我累得爷爷受难了,当初若不是我受制,想爷爷的修为,那陈潜又如何能逼得爷爷在这里困守千年。”
秦瑛一想到当初在落墨沼泽被陈潜挟持,为了救一干族人免遭涂炭,爷爷秦屹也不会甘愿加入空灵狱,成为狱中大长老,受陈潜的调遣了,
“傻孩子,我千叶一族当年受那恶龙和黄灵族的夹击,本就灭族在即,我又怎么能看着你等受害。”
又长叹了一声,秦屹轻抬额头望着已探入窗内的明月,缓缓说道:“想杨霖的所为,以元婴后期的修为,便在无归城中闹下这许多事情,而坦然自若,
明知前路艰辛,依旧一往无前,有情有义,确实也值得我这一次出手,也许这便是一次机会了。”静室中再次陷入一片平静,窗外的明月不知为何,好像又亮了几分,
……
望着门额上的‘酒’字牌匾,杨霖不由的想起了那曰醉酒后的险遇,上一次是喝酒至醉,这一次却是來寻醉鬼,如今角色不同,杨霖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
夜风拂风,杨霖轻吸了口气,举步向前面的邀月楼走去,忽然间,身后一股寒气透体的凉意直冲灵台,
不由分说,杨霖自身后形成一道冰墙,身形向前一扑,不待转身,身后传來一阵冰裂之响,那股寒气已破冰紧追而來,
‘哼’
杨霖冷哼了一声,左手反推,将龟盾放出挡在身前,右手一道七彩光鞭已然甩出,击向身后的寒气出处,
看那寒气的强度,也就在化神初期的修为,杨霖自不会放在心中,转身时,杀招已出,全然沒有匆忙狼狈的感觉,
偷袭者显然沒有意料到杨霖这么快便能反击,或是还敢反击,修为相差了一阶,能不能逃得了还是一说,而面前的杨霖,居然还能抽出手來反击,
“咦”
满是意外的一声轻叹,偷袭者的嘴角处显出一丝淡淡的邪笑,手向前探,一道光影已牢牢的抓住抽到近前的光鞭,
不过随即脸色一沉,眼前的光鞭已不见了踪影,而面前的人也好像不敌一般,向后退去,
一声轻响,龟盾前面一团光晕爆出,力量虽不甚大,但杨霖也不想在酒楼前打斗,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向后急退,心中不免闪过了一丝疑惑,
什么人敢在无归城动手,若是侍魂卫,也不用这么隐蔽的偷袭,一个队的侍魂卫拦住去路,就是想跑也沒得跑了,
身形慢慢退到一处黑暗处,还未來得及停下身形,杨霖忽然自背后又传來一道冰冷的寒气,直逼后心处,力量之强比之刚才的偷袭者更是强了几分,
再次把龟盾挡在身后,堪堪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不过身形却再也控制不住,又一头向前扑去,而迎面而來正是第一个偷袭者的掌风,
此时杨霖已看清对面的人影的本体,心中已然明白,定是在灵宝堂被人叮住,这才在暗道里出手,而且一切与那老者无关,若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偷袭了,
凌厉的掌风已击至面前,杨霖再想躲避也实不可能,两人的夹击好像演练了千百遍一般,应对杨霖这样的修为,实是百无一漏,
冰凉的劲风已刮得杨霖一阵脸痛,若被击实,只怕面像破损还是小事,灵台被毁,从此痴傻也不无可能,
神念急转,杨霖已传回到地底的分身处,躺在冰凉的地下,杨霖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身上不知何时布满的冷汗,此时已浸透衣襟,
长吸了一口气,浓郁的泥土气扑鼻而來,杨霖才感觉到自己依然在呼吸,想必鼻子依旧长在脸上,沒有被那道强劲的掌风拍偏,
惊恐过后,杨霖自不心甘情愿的认输,身形一闪,杨霖顺着早已挖好的地洞向上窜去,穿过近三丈厚的泥土,重新站立在一座人气全无的独院中,正是蒋纤的那处私宅,
片刻之后,只见宅门稍开,一道身如墨玉的蛇嗖的一声从门内钻出,弯曲的蛇身贴着阴暗的墙角向灵宝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