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24. 地皮归属

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用语言说出来,即使不表现在脸上,那痛楚在心里,可是一分都不能减少的,然而已经淡去的伤痕,再挖出来谈,果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他将纸袋放进来喜手里,来喜心里兢兢诧诧,一下子五味杂阵,才是一会,陡然就笑开了,“就是这样一份东西,害死了多少人……想当日这地皮因为沐少失去,今日沐少离去,你便将这地皮还了回来,只是这地皮即使是回来了,沐少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兜兜转转,竟然落到她的手里来了,然而这样薄薄的一份东西,拿在手上,竟然觉得是不能承受之重,重得她几乎要握不住它。

他僵了许久,只沙哑道,“所以……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天际忽然又亮起了烟花,朵朵绽放,炫目至极,心里一番惆怅,来喜对李安远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李安远,你何必执着于原不原谅,日后你我,定是不会再相见的了。”

如今想起与李安远的众多过往,心里安静得连一丝波澜也没有,即使他也曾为她连命都不要,即使她曾经为他心碎,那真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原谅与不原谅,都没什么差别。

“我想着……若是我还是以前的李安远,也许你我还能回去……就算无关风月,便是一个普通朋友,也是知足的。”

她倒有些无可奈何了,“沐少之死,你我便连普通朋友,也不能做了,你只是,还陷在过去的事情不能出来而已,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你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执着,你一直在追求你所触摸不到的东西,你当日利用我,甚至将我送上苏鼎的床,便证明了今日 你对我的情意,全部来于对当日赵公馆里那个来喜执念,与季明珠这个人无关,因为那是在心底深处最美好的一段情感,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遗憾所以美好,你才会那么放不下。”

李安远深深看了她许久,眼里浮了点点血丝。

来喜回看着他,“李安远,今日能站在这里与你这样平静的说话,也许是最后一次了,那我也不怕都说清楚了,在赵公馆里的日子,的确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但是因为赵四海,那份东西已经变成不能碰触的回忆,再见到你时,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只想着早日报仇与你重新开始,安小舞并不是我放弃的主要原因,我放弃,是因为我看清了现实,我回不去以前的来喜,我是上海滩的当红舞女,甚至我想不出以什么身份

待在你的身边,但是我敢保证,对你的心意,是没有半分虚假的,我想你当时对着我这样一个舞女,还能坚决地表明了心迹,这样的感动,都牢牢记挂在心中,每日从仙乐斯回来,只是想着你,心里满满的,便觉得受再多的委屈都是值得,我也是曾经傻过的。”

“你现在能坦然地说这些,便真代表你我……再不可能了。”他的唇灰白了几分,到底没有再说下去。

“我只想着就算不是来喜,就冲着你我之间的一点情意,即使不能在一起,你也是断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半岛酒店的事情,我还一直安慰自己,你只是迫不得已,到我知道你便是幕后主导一切的人,心陡然一下就灰了下来,安小舞对我来说,也是我曾想要去护着的人,当日我去到你处为了沐少的事情求你,她站在你旁边与我对峙,你可知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你总想着是我对你无情,可你若想过我的心酸,你见不到并不代表没有,我只是不想将软弱示于你们面前,让你们多一个可以伤害我的机会。”

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用语言说出来,即使不表现在脸上,那痛楚在心里,可是一分都不能减少的,然而已经淡去的伤痕,再挖出来谈,果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他闭着眼睛,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

“你明白自然最好,如今将话说清楚了,你我 日后再见,就是陌路人,切不想再生枝节。”来喜握紧了手上的纸袋,“这地皮,我代替沐少谢谢你,巨龙帮和青帮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不想多问,日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李安远身子一颤,那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朦朦胧胧,带着无尽的心酸,“即使我愿意等,也是等不到了,你放心……我与你之间,如今就真真什么都没有了……”

来喜点了点头,转过身离去,才是走了没几步路,便见翠菊一脸的愁容,眼神里竟然也有点点的泪,“来喜,我竟不知,你受了这么多的伤痛。”

她勉强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谈起来,心情平静得一点波澜都没有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灯会便就在楼外楼举行,人倒是不少,楼下还搭了小戏台唱戏,来喜身上带着那份地皮,总觉得不甚舒服,又不放心让人带给杜先生,想来便别了翠菊,让人准备车辆去杜先生的馆邸。

从楼外楼出来,到处是张灯结彩的一片景象,善子开了车

过来,她随之上了车,看着车子慢慢启动,那一切的喧嚣,好像都被隔在了窗外。

车子转过了街角,却见善子忽然停下车来,来喜不明所以,正想开口,却听得善子说话了,“明珠小姐,是方竣。”

来喜一怔,转过头去,那辆车子停在汇丰银行门口,方竣正靠在车边抽着烟,看来是在等着什么人,方竣一直都是跟着季衍的,那么想来季衍应该是在汇丰银行里。

“二爷应该在汇丰银行里,要不要去见一见?”善子犹疑地开了口,“大过年的,一起去杜先生家也好有个伴。”

“不了,我有急事找杜先生,二爷可能有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他了。”来喜吐出话来,“我们走吧。”

听她这么一说,善子倒也没再开口,只是启动了车子。

来喜轻轻回过头去,却见季衍刚好从汇丰银行里出来,依稀是一贯清冷的黑色长衣,低着头,跟方竣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上了车,朝着背对的方向缓缓离去。

两个方向,越走越远。

恍惚一下,很快就到了杜家小馆。

屋里一片亮堂,来人见是她,也没多问,马上就放行了,来喜进屋子里的时候,杜锦川正披着大衣往下走来,屋子里没有杜锦年的身影,不知道是休息了还是出去了,偌大的厅堂倒也显得冷清了。

如今看来,以前沐向东在的时候,哪里都是不冷清的,来喜定了定神,才将心头上的抑郁挥之而去。

“杜先生。”来喜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与他面对面地在厅堂的长凳上坐下,杜锦川的神情却不如往日般的意气风发,反倒眼里带着深深的疲倦,似乎这阵子来,被什么事情深深地困扰住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抬了抬眼镜看着来喜,“听说日前向东的骨灰被人带走了,我会多派几个人到墓园和你的宅院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季衍就好。”

想来他应该是无心再应付她了,看杜锦川这个样子,倒是来喜从未见过的。

“不了,沐少骨灰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用劳师动众的。”来喜从怀里拿出李安远给她的那个纸袋,放到桌子上去,“我这次来,是想把这个交给你。”

这份地皮,是翡翠用她的爱情,夏生茗用他的生命,还有沐少的牺牲,还有太多太多的鲜血换来的,这份东西只能带来不幸,只是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没有权利怎么样,只能交还给杜锦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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