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
诚实为上策。
因为脑袋发昏追求格兰芬多受挫而遭到无数被抢了女朋友的男学生嘲笑的例子就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我居然无视了身边血淋淋的教训,抛弃了斯莱特林的谋定而后动的生存准则,冒然向著名的狮子窝产物发出了约会的邀请。
天生的马尔福属性才不管干蠢事的是不是自己,无情地嘲弄着。
我把自己完全埋进绒被里,尽情绞杀脑袋里充满尴尬和羞耻的画面。
——该死的韦斯莱!什么叫‘以后我可以帮你’?!没有以后了!永不!!
一边发誓,一边握拳,我的理智完全无法理解当时莫名其妙的原谅,难道是因为太久没发泄了才会在韦斯莱勉强算是合格的伺候里吃亏?
说起来,红色的确是最能刺激性/欲的颜色呢……
我猛然一惊,发现自己已经用拇指摩擦中指一段时间了,愤怒又挫败的情绪席卷了全身,我多想把那象征着耻辱的手指切掉。
伴随着怒气转向懊悔,注意力不受控制地集中在右手上,火/热粘湿的舌头挤在食指和中指间不断滑动的触感,让我联想到摇着尾巴来回舔骨头的犬类——堂堂马尔福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堕落到和肮脏的狗玩耍的地步,我只是远远地看到过燕尾狗永远无法熄灭的对食物的渴望而已——和韦斯莱看我的眼神惊人地相似。
引诱了一个韦斯莱,我说不清心里是得意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
不算成功的第一次约会,留下了本来打算解决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带来了更多难以控制的情绪。
为什么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实施到格兰芬多身上就那么不堪一击呢?
带着疑问,我沉沉睡去。
星期一的神奇生物课是个糟糕的开始,我按照平时的时间出现在公共休息室,同级的斯莱特林们居然有人缺席,明目张胆地违反本该在各年级首席带领下去教室的规定。好在我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记录下名单后神色如常地往外走去,盘算着如何在第一时间恢复自己的威信。
太早放松了警惕,我习惯性地找看林人的麻烦,完全没有料到那愚蠢肮脏的半巨人学会了威胁。
“按我说的办,不然我就学穆迪教授的样儿……我听说你变成白鼬还蛮不错的,马尔福。”
比起格兰芬多哄笑的刺耳声音,斯莱特林们沉默下的打量和试探才让我感到耻辱。
整整四年,半巨人即使在我试图把他赶出霍格沃茨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我的讽刺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击。
隐隐带着斯莱特林风格的威胁,和那几个缺席学生势在必得的表情联系在一起,不难得出我不慎踏入圈套的结论。
自从一年级以家族势力赢得首席地位之后,我付出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大量时间花在各门课程上,努力维持自己在众多纯血家族里的优势。斯莱特林虽然是人数最少的学院,人际关系却是最复杂最难处理最瞬息万变的地方。
背后付出的心血,远比表面上偶尔找找格兰芬多的麻烦或者炫耀家世捐几把扫帚多得多,我极度不甘心自己几年的经营成为乌有,更无法容忍自己被轻易算计的无能。
“海格,我们每天的课程都不一样,恐怕抽不出共同的时间。你觉得呢?”
韦斯莱的大嗓门让我从强烈的自我厌恶中惊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愚蠢的直露的表情只会引起更多斯莱特林的动摇,导致情况继续恶化。
“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打算每天都做上一盆甜甜圈,你们里面……恩,每个人都可以加入我举办的下午茶。”
格兰芬多幸灾乐祸的气氛顿时化作乱糟糟的怨念气场,接着变成针对红头发不约而同的讨伐。
我有点不敢相信韦斯莱会有想到‘围魏救赵’这样的脑子,但是从心底一点一点涌上的暖意驱散了被同类设计的阴冷。
冷淡地在神色各异的斯莱特林扫了一圈,我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他们的表情大多是不屑而警惕的。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两种情绪是矛盾的,就像我们流露出对格兰芬多脑袋的不屑,又暗暗保持着对他们利爪的警惕一样。
讽刺的是恰恰是韦斯莱不经过大脑的话指出了这一点。
“我才不要记你那些圈圈绕绕的恋爱暗语,只要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就可以了——反正你们斯莱特林从来不会说真话。”
我当时还讽刺他头脑简单,要是利用他这样的思维方式故意说真话呢?
现在想来,即使我表现出真实的情绪,怀疑至上的斯莱特林们会相信吗?有更大可能反而会认为我另有阴谋吧?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头来只会陷入迂回的怪圈。
我在六岁时就开始接受贵族掩饰自我的训练,面对越是喜欢的东西,越要表现出冷漠,以免在有绝对的把握得到它之前暴露出自己的想法而被人利用。
这项技能不是仅仅靠课堂的传授或频繁的练习就能掌握的,而是和知识、阅历、年龄、经验等需要时间磨砺积累的财富密切相关。每次回头看小时候自己的幼稚表现,我都有否认那是马尔福继承人的冲动,因为连十五岁和救世主势不两立的马尔福都能看出十一岁向哈利·波特伸出手的马尔福用高傲掩饰失败的忐忑,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被看破的后怕和意识到致命漏洞的庆幸激烈得超出了我能够完全控制住的范围,在往回走的路上,我索性把面部器官的控制下放给情绪。
除了少数平时交好或和马尔福由着密切利益往来的人过来打招呼以外,早上缺席的学生之一被派来打探。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表示听到了他的借口,脚步一顿不顿地离开。
不用想也知道他投在我背上的目光是不屑的——也是,被用来当试探的炮灰能聪明到哪里去呢?
冷笑,我连丝毫遮掩表情的努力都没有做,远失平时水准的表现足够长脑袋的人讨论上一阵了。
要是载了,就恨格兰芬多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