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什么时候起了,起了这种心思?嗯?”
“你解释什么解释,我都说不怪你了,大男人承认就好了嘛!有错就要认啊,认了改了就好了嘛。”瑶函觉得马喇很是不上道,自己这么仁慈,都已经宽大处理了,难不成你想当庭释放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不是解释,我这根本就……”马喇觉得自己要冒烟了。
“还说不是解释。你这不是解释是什么?对,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这么说你是承认喽?”瑶函真没见过这种男人,怎么死不悔改呢?
“我承认什么?我有什么好承认的?”马喇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竟然可是这样夹杂不清,胡搅蛮缠到如此程度。
“那你说,你大半夜的冲到我的房间来做什么?恩?一进来就大喊我的名字,气喘吁吁脸红脖子粗的,眼睛也红得像小白兔似的,还要伸手往我胸前抓!你说你这种行为是要做什么?我有没有冤枉了你啊?”瑶函才不理会马喇的反抗呢,哦,说你要强暴我你马上就一口承认,傻子才信!当然要找借口啦!可惜你遇到了本小姐,本小姐火眼晶晶,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小把戏,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的逃出生天?
“我!我过来是要阻止你去卖唱!”马喇要被气疯了,大吼着说出了一直憋在胸口的话。
“啊?”四伯和瑶函同时喊道。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声音。
愿景重现:
菱儿去找四伯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四伯,不好了,少爷跑到小姐房里……”话没说完四伯就跑出去了。菱儿接下来要说的是“……找小姐去了!小姐要去卖唱呢!”
误会解除了,而且那抓向瑶函胸口的手其实想抓的是瑶函的手,可是好巧不巧,瑶函的手正放在胸前。于是色狼、流氓、登徒子最好的证明就这样被解释清楚了。撒花,庆祝~可是看着马喇那阴的要下雨的脸,瑶函很明智的在一旁收敛生息。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瑶函和马喇了。
虽然四伯和菱儿还是很不放心,但是让马喇的眼神给逼出去了。
第二天。
看见城门了~
黄昏,古老的城门矗立在远方,渡着一层美丽的金光,像一个神话的国度里守护的天神,让人看着无比心安。
近了,更近了!
恢弘的建筑一下就撞进了瑶函那不设防的心底,震撼了瑶函的心神。以至于在很久以后,瑶函多次午夜梦回都能看见这泛着淡淡金光的神迹。
看着前方高大的城门,瑶函的心忽然就提了起来。就像远归的游子看见自家门前熟悉的小路,清澈的小溪,屋后的小树。犹豫着想进又不敢进,兴奋、激动,甚至带有一丝忐忑不安。迫切的想知道又害怕知道,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家里都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增加了什么、消失了什么。
这叫……?
近乡情怯。是的,就是“怯”。
瑶函对自己的这种心态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她不是游子,她从来就不属于这里,她连隔壁邻居都算不上,因为太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她现在顶多算“游客”吧,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而来又什么时候会离开的游客。
城门更近了,瑶函都能看见城门上光闪闪的铜钉了。那往来的客商,巡查的门卒,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好一处繁华的所在啊。
瑶函坐在车中,感觉车厢不仅隔开了人群的熙攘,也隔开了自己与大清的关联。就好像自己单独在看一出戏,出将,入相,乱哄哄你方唱罢他登场。自己只是看着他们唱啊跳啊,永远的置身事外。
所以,瑶函决定了,做个好“游客”,遵守游客该遵守的章程制度。不融入、不逃避、不改变、不破坏。
看客而已,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劝着宽慰着,瑶函的心平静了。
现在是康熙四十四年,下一个皇帝是瑶函从来就不曾喜欢过的雍正。如果到雍正继位她还继续留在大清,哪怕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也还是会为十四不平吧。自己真的好喜欢那个“大将军王”呢。
难不成就因为知道结局所以要帮着十四努力奋斗,篡改历史?自己怕是没有那么的能力吧,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庸人自扰之”了。
但是作为看客,就应该只是会摇头叹息,然后低头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吧。谁当皇上跟自己这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这样多好!而且,历史就是这样的,不是吗?虽说有“蝴蝶效应”这种说法,但是瑶函还真就不信。也许这个时代真的有只蝴蝶,但绝对不是自己。
马车碌碌驶过城门,走在门洞里,光一下就暗了下来。瑶函的心也随之暗了下来,到京城了,自己的第一站是——富察府。
又过了一道城门,马车停在一个府院门口,虽不是很华奢,却也高门大墙十分磅礴大气。
中门大开,台阶下站着两排下人。
“少爷。”马喇还骑在马上,门口众人却依次按规矩跪下磕头行礼。
“起吧。”马喇翻身下马,随手把马鞭扔给一个下人。
其他人的马也都有人跑过来牵走。
瑶函坐在车里心里有点发慌,不知道现在是下去还是一会下去。这场面自己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要是现在下去,他们不会也给自己磕头吧?这我可没准备红包。
“瑶函,下来吧。咱们到了。”马喇打开车门,冲瑶函一笑。
“哦,好。”瑶函看着马喇的笑容心里安定了不少。
下了车,对着夕阳眯了咪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么多人站在那里还是喉咙发紧,迈步都不知道要抬哪条腿了。
马喇把瑶函的紧张看在眼里,觉得她现在像个要去见公婆的新媳妇,心里偷乐的不行。
“走吧。”马喇怕瑶函看出自己的想法,抿着嘴带头上了台阶。
瑶函心里给自己打气,怎么说也不能让这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把自己看瘪了啊。抬腿跟上马喇的脚步。
马喇听见瑶函跟上来的脚步,故意慢了几步,只比瑶函快了半个身子迈进门槛。
菱儿,四伯,纳哈,马吉等一众随从却没有跟马喇和瑶函一起走中门,而是转了个小弯走了边门。
下人同样个归各位,只是心里有一个疑问,“这就是我们的少奶奶?怎么不像呢?”
进了大门是影壁,转过影壁再走一段是二门,过了二门进了一个院子,大家这才坐定。
瑶函被这一个门又一个门,一条路接一条路,一个回廊连一个回廊的给绕晕了。腹诽道,这是人住的?我们那的胜利公园都没这大。怪不得要推翻你们封建王朝,你知道现在房价有多高?一万几一个平方好不好?就这一家的地皮我们那都能盖个小区了!
丫鬟仆妇训练有素的递热手巾上茶。
瑶函用眼角瞟着马喇,看着他怎么做,自己便有样学样。这么多人,这么多眼睛盯着,真要是做错了什么,那丢人可就丢到大清朝喽!
马喇舒舒服服的擦了擦脸,又喝了两口茶,看瑶函还是很局促,知道她不习惯。看着她端着茶碗装大家闺秀,低眉顺眼的小口喝茶,自己还真不习惯。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你也累了吧?快下去休息吧。”马喇说道。
“好啊好啊。”瑶函刚说完,就知道自己“造次”了,因为她看到了几个丫鬟毫不掩饰的惊讶的神色。
“恩,那个……”瑶函看看菱儿,那丫头也是一身的战战兢兢,看来求助菱儿是不可能了。可是自己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根本就不知道在这样的场景下,自己应该说什么,看来大清朝礼仪修养自己还是要尽快的找个人学学好。
“尽忠家的,方华轩收拾好了吗?”马喇转过头问一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仆妇。
“回少爷,接到少爷信的那天就着人拾掇了。不过里面的一些摆设奴婢可是胡乱摆的。您可也知道奴婢的眼界,怕是不随小姐的意,奴婢想等小姐来了要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再改也来得及。”尽忠家的慢声细语的说完,等着马喇的吩咐。
“嗯,这样很好。”马喇点点头,又看向瑶函,“方华轩那边树多,还有一个小塘子,这个时候是及凉快的。你就住那,里面的摆设嘛,你看着办,不喜欢的就叫人换了。”
瑶函这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小姐”说的是自己。这方华轩是给自己准备的。
不过自己是谁啊?怎么这么大谱啊?
“你一会把内库开了,让小姐进去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最后这一句是嘱咐瑶函的。
“哦。”瑶函这脑袋还晕着呢,只得随便应下。
得,自己更厉害了,都能上人家里内库挑东西了。
尽忠家的听完,心里暗自高兴。就知道少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自己把方华轩收拾出来给个没听过的小姐住。方华轩是什么地方?夏天最是阴凉不过了,以前老夫人在京的时候夏天就是住方华轩的。自己收拾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心力。看样子这是新奶奶了?可怎么还是叫小姐呢?这头发明显都盘上去了啊。说不准还没跟老爷夫人那过明面呢。不过少爷还真是宠她啊,为了她连内库都舍得开。富察家这么大的家业,内库里有多少好东西啊?自己看来是压对宝了。想到这,对瑶函的笑容更是加了几分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