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己自觉主动的哭和让人逼着哭的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虽然瑶函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想一些伤心的往事,可是那些事让她的心里疼得都要晕过去了,可是眼泪却跟已经流干了一样,怎么挤也挤不出来了。
“怎么办啊?”瑶函狠狠的又掐了自己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哭丧着脸问道。
“我哪知道!你可真是的,让你哭你不哭,不让你哭你拼命的哭,现在好了,眼泪就这么一点点,肯定是不够用了。”小龙看着昙花里的眼泪气鼓鼓的说道。
瑶函瘪瘪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垂着眼,双手扭在一起不安的动来动去。她哪里知道她会哭不出来啊?再说了,刚才她刚刚开始哭的时候他怎么就不接着点呢?
“唉,没办法了。只能试试看了。”小龙叹了口气,口中低低的念着什么,两只小爪子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姿势。而瑶函更是瞪大了双眼,眼珠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生怕落下点什么。
突然,小龙高亢的长啸了一声,爪子一指昙花。只见里面的眼泪如沸开的滚水一般,咕嘟嘟的冒起泡来。而随着小龙爪子的动作,不断冒着泡泡的眼泪慢慢从昙花中升起,漂浮到了夜空中。而刚离开了眼泪的昙花,却霎时间枯萎了下去,夜风一吹,变化成了飞灰,眨眼消失不见了。
滚烫的眼泪在空中一顿,然后飞速的向瑶函身上飞去。
眼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向自己扑了过来,瑶函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用手一挡。
“哗”,眼泪浇在了瑶函的左手之上,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被她的左手吸收了一样。
瑶函一愣,炙热的感觉没有,被烫伤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是有了一种凉凉的让人很舒服的感觉从左手上传了过来。
“这……”瑶函向小龙看去。
只见刚刚还能看得清的小龙,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虚影,要不是在夜色下,几乎就看不见他的存在了。
“你怎么了?”瑶函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当是我欠你的吧。”小龙苦笑一下,声音中说不出的疲惫和虚弱。
“对了,这眼泪刚才碰到我的手了,怎么办?”瑶函想到刚才那一幕,惊慌道。
“我也不知道。”小龙摇摇头道,“女鬼泪的事我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用到,会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不过这也是个机缘,到底有什么造化,还要看你了。”
瑶函沉默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低头想了想道,“不管了,反正不论怎么样我都是要去看一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弘毅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弘历,现在都是皇帝了,还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的调皮捣蛋了……”
“那好,你一切小心。等到这边有了能合适你的身体,我就会把你找回来。”小龙道。
“好。不过我现在还是女鬼吧,那……遇到捉妖的道士什么的,我不会被收了吧?”瑶函想了想担忧道。
“不会,你是上面批准的挂了号的女鬼,跟那些孤魂野鬼不一样的。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是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不过你怎么说都是没有实体的女鬼,所以你还是会怕太阳,白天一般就不能出来了。其他的嘛……你是女鬼。也不用吃喝拉撒,而且身轻如燕能一日千里,再有别的本事就得看你自己的了,我也没当过鬼,不太清楚。”小龙爱莫能助的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瑶函点点头,原来自己是有编制有组织有靠山的女鬼啊。
“至于你的左手,既然是碰到了‘女鬼泪’那就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你慢慢琢磨吧。”小龙提点道。
“嗯。”瑶函摸摸自己的左手,现在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似的。
“你要先去什么地方,我想我还能送你一程。”小龙好心道。
“我……我要先去看看弘毅,你把我送到弘毅身边行吗?”瑶函激动道。
“好。”小龙点点头,蹦跳着来到瑶函身前,用力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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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近南最近总有点心绪不宁,不是和清廷的战争让他有什么不安,也不是帮中事物有什么烦心,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他身边窥视着他一样。尤其是到了晚间,他有好几次在梦中都能听到一些声响,有时候是哭声,有时候是叹息声,还有的时候是喃喃的低语声,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情,就好像是一个母亲在对自己的儿子说话一样,让他从心里产生一丝渴望。可是越是这样才越让他心惊,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清狗那边的什么大喇嘛大萨满对自己下了咒,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呢?
就像昨天晚上,他明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可是一醒来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虽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还一直存在着。
瑶函看着呆头呆脑的陈近南。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爱怜的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可是看着穿过他的头顶的手指,瑶函长叹一声。她实在是没想到,被后世传的神乎其神的“陈近南”居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弘毅。
本来他的名字是随了他义父的姓叫了“陈金男”的,可是帮中众人多说“金”字太俗气了,愣是给他改成了“陈近南”,亲近南方嘛(红花会的根基就在南方),而这一叫就叫了三十多年,他也就习惯了,甚至都忘记了当年那个“金”的意义。
陈近南以手支头呆呆的坐了一会,心里平静了一下后,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的拿在手里不停的抚摸着。
瑶函此时就站在弘毅身边,看着那个盒子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狂喜万分,恨不得抱着弘毅亲他一下。她看见了,盒子里赫然躺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镂空的蝴蝶配着小小的铃铛,正是她当年穿过来的时候带的那条手链。瑶函还清楚的记得,她随身穿越的东西都有了自己的归处——手上的那个酒瓶子被她给当掉了,最后应该是落到了九阿哥胤禟手里。头上的蝴蝶花型发卡留给了蒙格尔,准备在维纳斯长大后带在她的头上,算是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吧。身上的那些衣物她一直随身带着。她“死”了那些东西不是在胤禛手上就是被康熙拿走了。而手链,在她生下那对双胞胎之后被她一分为二带在了两个孩子的脚上。现在,这个刻着“毅”的一段在弘毅手里,那“历”的一段就一定还在弘历手上!
太好了,自从到了弘毅身边瑶函就开始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才能让这两兄弟知道彼此的身份,放弃争斗而和好如初。此时,看着桌子上盒子里的链子,一个绝好的计划在瑶函脑子中形成,剩下的,就是最后的实施了。
…… …… ……
弘历。不乾隆皇帝呆呆的坐在龙椅上,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个小盒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影卫!”乾隆大叫一声,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静静的跪在他的脚边。
“这是什么?”乾隆一指盒子厉声问道。
影卫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的摇了一下头,又重新跪好。
“你不知道,你不认识,你不清楚?哈,这东西突然就出现在朕的御案上,还能是鬼放的不成?这次是盒子,下次是什么,刀剑还是匕首?这次是送东西,下次会不会就从朕这拿些什么走?比如朕的脑袋?”乾隆大怒道。
影卫的身子跪的更低了,可是依旧闭禁了嘴,什么都没说。
“查!给朕查!”乾隆大吼一声,抓起盒子就向地上摔去。他道现在也没有忘记了皇阿玛死了之后那三天就烂没了的脑袋,这事在他心里是个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
“啪”,盒子摔在金砖上裂了开来,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这是……天啊,这是……”乾隆一见那东西,惊的急急忙忙的从龙椅上跳了下来,不管不顾的一把抓在手中,嘴抖的说不出话来。
“皇上。”影卫低声叫了一声,很不满意皇上把来历不清不楚的东西直接拿在手上。这要真是歹人放的,上面摸了毒药可怎么办?
“弟弟,弟弟……”乾隆的眼前模糊了,一个小小的打着哈欠的小男孩从他的记忆中猛的一下跳了出来,向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影卫轻轻的皱了一下眉,怎么,这东西难道是和亲王(弘昼)送来的?
与此同时,在陈近南的桌子上也放了一个小盒子,不过是更奢华罢了。陈近南对着盒子前前后后的看了半天,又拿出各种江湖上的工具检查了好几遍,这才确信这个盒子没有什么机关。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从另一个大盒子中拿出一副麂子皮做的手套带在手上,这才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这是……天啊,是,是,是哥哥?”陈近南看着盒子里一条小小的银链子,多年不见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