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越是害怕她便越是挣扎,这种害怕,不是那种怕死怕挨打的害怕,而是害怕傅麟胤发疯,害怕傅麟胤的不正常。
傅麟胤果然不正常,不管苏矜艺如何挣扎,如何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捶打着他,他都不予理会,而是红着眼睛蹙着眉盯着她,许久,他抿着唇,勾起一抹邪魅疯狂的笑,一手按住了苏矜艺捶打的手,一手扯去了腰间的腰带,而后飞速的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冷笑着看着苏矜艺。
他疯了,他让身下的这个女人给活生生的气疯了,居然让自己休了她?
休了她?哼,休想!
他那么辛苦是为了谁?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她闯了多大的祸吗?要不是他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和父亲沟通,父亲会放了苏停云?会答应不管青岱使臣那件事?他会放弃和朗云王联手对付傅麟扬的机会?
这个女人,真是要气死他了!
傅麟胤愤愤的想着,最后狠狠咬牙,俯下身堵住了苏矜艺那张着的红唇。
也不是没有和傅麟胤接过吻,然而发狂中的傅麟胤根本不是苏矜艺能承受的,那一张嘴就这么恨恨的咬着她,要得她生疼,那掐着她双手的大手,也用力得她手腕发疼发酸,浑身难受异常,可是唯一能挣扎反抗的嘴也被堵住,她只能怒视着傅麟胤,用以表达她愤怒的内心。
可惜她愤怒的眼神却直接被傅麟胤忽视,另一只手抚上腰间,手一挑,那打着结的丝绦就这么松了开来,傅麟胤认真的吻着,撕咬着苏矜艺的红唇,然而手下的速度却是奇快,很快两人便真正的“坦诚相对”。
苏矜艺的挣扎也终于放弃,看着傅麟胤蹙着的眉和眉宇间的怒火,额上冒着的青筋,她叹息一声,僵硬的身子松懈了下来。
这个人,让她无法真正的狠下心去面对,也无能为力去反抗他。
傅麟胤能感受到苏矜艺的放松,发狂般的动作也慢慢温柔了下来,然而赤着的眼睛却怎么也没能冷静下来,在一番可以称之为无法控制的折磨过后,苏矜艺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再疼。
傅麟胤奋斗了半夜,强悍可怕的欲望总算平息了下去,人慵懒的往床上一倒,手却不曾松开,而是紧紧的抱着苏矜艺,两人除了苏矜艺无法抑制的呻吟之外,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夜深人静,除了半夜零星的雨点声之外,苏矜艺可以听到的,便只有傅麟胤的呼吸声。
傅麟胤的呼吸很平稳放松,可是苏矜艺却知道他还没有睡,不但是他没有睡着,就是被折腾了大半夜的自己,也根本睡不着。
今天算是摊开了说,虽然知道傅麟胤不会这么容易放了自己,可是她却不能不试试,傅麟扬此刻要拿下傅麟胤,真的很容易,就单单是苏停云隐瞒身份参加科考这个件事,只要傅麟扬加以利用,在傅麟胤身上套下个通敌卖国的罪,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没想到,那个她已经忘却的父亲,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来找她,真是该死的巧合!
紧紧抱着苏矜艺的傅麟胤似乎感到了苏矜艺的情绪波动,黑暗中他的手又紧了紧,似是要将人紧紧的留住一般,他叹息道:“傅麟扬不能将我怎么样,就算是通敌卖国,也要有人信啊。”
苏矜艺身子僵了下,动了动微疼的嗓子,道:“几个月前的太子要动你,确实需要一个完美无缺的证据和理由,可是现在他是皇上,只要随便往你身上扣个罪名,就能害的你再也站不起来。”
不错,哪怕是不足以杀了他,却也能抄了康德王府,将傅麟胤推向深渊,从此一败涂地,等到那个时候,傅麟扬要让傅麟胤怎么死,还不容易吗?
就凭傅麟胤的一句话,她怎么敢赌?她不敢赌,虽然知道傅麟扬和傅麟胤斗得激烈,可是傅麟胤一直都没有把柄握在傅麟扬的手上,便是那些流言,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也根本不怕,但现在不同……
傅麟胤又将人抱紧了些,紧的两人都喘不过气来,这才闷闷的笑道:“他傅麟扬能握着我的把柄,难道我就不能握着他的把柄?他现在还不敢将我怎么样,真的。你不要急,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苏矜艺没有说话,傅麟胤等了等,却没有催她,只是宛若叹息一般又道:“若真有输得那一天,我一定第一时间将你们送走……”
苏矜艺身子猛地一僵,挣扎着转过身面对着傅麟胤,黑暗中傅麟胤的眼睛,特别的乌亮,仿若黑夜中的星辰一般,却没有闪闪发光,只是沉得犹如一方死潭。
她咬着牙,心疼得让他发慌,她努力冷静着问道:“傅麟胤,你是什么意思?”
傅麟胤用力的抿着嘴,直到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才有松开,轻笑道:“你还是舍不得离开我的,对不对?”
苏矜艺蹙眉,目光跟着沉了沉,却没有回答,傅麟胤再次伸手,搂住了她,道:“不是没有想过要让你走,只是我真的不想放手,艺儿,整个人世间,我能相信的人,除了父亲,就只有你了。”
苏矜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傅麟胤低沉冷静的声音再耳边轻轻响起,犹如叹息:“我不能休了她,那是我的责任,她最初只是父亲用来自保的手段,而我其实并没有反对,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沈燕平,我没有好感,也没有厌恶。可是这么久以来,她处处为了着想,甚至连命都不顾的为了挡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那个时候的着急,虽然有演戏的成分,可是我真的很感动,后来有了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也都是真的。”
苏矜艺一字一句的听着,没有反感没有难受,只是安静的听着,傅麟胤继续道:“可是我不爱她,艺儿,你要相信我,我对她除了感激,便只有责任,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就不能休了她。”
或许,这话对于苏矜艺来说,真的很残酷,她的男人要她留下来,却口口声声的说,她不能休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的责任,可是,苏矜艺的心除了那一点点的难受之外,却并没有觉得疼,或许这就是习惯?
或许,这只是对傅麟胤能这么向她诉说,而感到心动。
这些事情,傅麟胤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能听得出傅麟胤的挣扎,于是她沉默了许久,终于道:“我能理解,我都明白,所以我不要你休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要你休了她。”
黑暗中,傅麟胤能看见苏矜艺波光粼粼的眼睛,就是这一双明明如水一般的眼睛,却总是散发着冷漠淡然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心动,他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刘海,而后动了动脑袋,视若珍宝的在她眉宇间印下了一个吻:“艺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苏矜艺眼中的泪越发的盈满眼眶,却没有流下来,只是眨了眨眼睛,忍住了。
傅麟胤又道:“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点了点头,不说话了。傅麟胤能猜得出,这个女人还是不相信她,他张了张嘴还要解释,最后却叹息了一声,将人搂在了怀中,动了动身子让她足以舒服的靠着,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累了吧?很晚了,睡吧。”
说着人也没了声音,只留下苏矜艺靠在熟悉的温暖却又久违了的胸膛,恍恍惚惚的想着他的话,最后想着想着,嘴角居然忍不住的带上了一丝的喜悦。
他说,艺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二天苏矜艺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原来那种事情做过度,真的会很难受很难受,哪怕是过了一夜,也浑身疼得不行。
她呻吟了一声,还是咬着牙扶着床下来,人才刚下了床,红莺便脸上带着笑走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苏矜艺,看得苏矜艺面红耳赤了,这才带着调侃的笑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苏矜艺哄的一声,脸越发的红了,热乎乎的红着脸颊瞪了红莺一眼,道:“备水,我要梳洗。”
红莺嗤笑着,道:“这还用夫人说么?世子早就吩咐奴婢将水备着,说夫人您起了就要用到。还吩咐奴婢多给夫人备好早膳,还让厨房熬了参汤……”
红莺调侃着说了一大堆,看着苏矜艺渐渐勾起的嘴角,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带着深深的愧意。
苏矜艺梳洗了一番,又喝了粥,这才问道:“世子很早就起了么?”
红莺道:“世子寅时就起了,昨夜是烟翠值的夜,这些还是烟翠备下的。”
苏矜艺点了点头,红莺便又道:“夫人,今早老夫人来了,等了夫人好一会没起,便又走了……”
苏矜艺吃了一惊,道:“怎么不叫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