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姮问道:“那奶奶会不会生气?接触了这么多天,我觉得奶奶还是喜欢那种守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孙媳妇。”
慕容韩宇劝慰道:“奶奶也是靠一己之力撑起了慕容家,她明白女子当家的难处,其实,她从心里还是喜欢你的。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奶奶不会反对的。”
沐风敲门进来,说:“公子,少夫人,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饭菜也已经重新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每个地方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遗漏的?”想到那些蠕动的虫子,罗玉姮后背发凉。
“房间的每一寸地方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遗漏的。谨言和珊瑚把您的被褥都更换了,确保万无一失。”沐风信誓旦旦的说道。
谨言从外面进来,说道:“少夫人,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我们一寸一寸的翻遍了,我们还撒了一些防蛇虫的药,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罗玉姮却坐着没有要动的意思,她是真的没有勇气现在进去。
慕容韩宇对罗玉姮说道:“我今天回来是要告诉你,我约了几个朋友在醉月楼吃饭,如果喝多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
“啊?”沐风诧异,他急急忙忙的回来不就是为了陪她吃饭吗,什么时候又约的朋友?
“啊什么,快去备车。”
“哦!”
慕容韩宇又对罗玉姮说:“如果你不介意,就睡书房吧。明天白天让谨言和珊瑚再打扫一遍,你再回去就是了。”
罗玉姮知道他约朋友是借口,故意把书房腾给她睡是真,“你真的不回来了?”
“几个老朋友许久未见了,估计会聊到很晚,你就不用等我了。”慕容韩宇又嘱咐谨言几句,带着一脸迷茫的沐风出去了。
“少夫人本来就害怕,您现在走有点不太合适吧。而且,您什么时候约了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事还要向你汇报。”
“属下不敢。只是,呵呵,这让人敬畏的罗家家主,竟然会怕一只软绵绵的大青虫,这着实让人意外。我们家少夫人也太可爱了。”
“私下议论主子,沐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呵呵,公子息怒,属下再也不敢了。”
罗玉姮听的脸都青了,不过是害怕虫子,当真有那么好笑?
“小姐,书房里的被褥都是姑爷用过的,要奴婢更换吗?”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谨言问。
罗玉姮看着谨言,谨言安静的站着,罗玉姮问:“你都知道了?”
谨言说道:“公子每天早晨都从书房回卧房,我和珊瑚看到过好几次,本来想着,他可能是太忙了,就在书房歇了,可姑爷天天都如此,还不许在院子里留值夜的人,连我和珊瑚都不行,我们就确定了。毕竟,不管哪家的公子夫人休息,院子里是不留值夜人的。”
“除了你和珊瑚,还有谁知道?”罗玉姮问。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每天早晨开院门的都是我和珊瑚轮流做的,想着,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谨言如实回答。
罗玉姮问道:“谨言,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谨言答道:“公子和夫人的事,奴婢不宜多嘴。不过,这事,想来公子应该是早有准备的。”
“早有准备?”
谨言解释道:“院子里的人,除了小厨房的,姑爷又从罗家要了几个曾经伺候过小姐的婢女,而慕容家的人,也都是公子身边的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都是可信的,可还是被公子安排在了外面伺候。公子若不是早有准备,又怎么会安排的如此缜密。”
这段时间被林雪搅得她都没时间想其他的,如今谨言一说,罗玉姮也开始思考一些事情,从岭南同赴会,到他们成亲,也就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么仓促的时间内,提亲、下聘、修葺庭院、成婚他都做的近乎完美,若不是他早有安排,这一切怎么会那么顺利?
细思极恐,罗玉姮虽知道他是只狐狸,可他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一切,到底是想干什么?虽说他们的成亲是一场交易,可他并未向他或向罗家提过任何要求。
罗玉姮越想越不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雪的任性和罗玉姮的忍让,慕容老夫人看的都一清二楚,这一日罗玉姮再去请安时,慕容老夫人为她开了门。她第一次让罗玉姮为她挽发髻,这是罗玉姮生平第一次伺候别人,挽出的发髻也是在段嬷嬷的帮助下完成的,但慕容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待她穿戴整齐后,她难得的让罗玉姮陪她用早饭。
早饭过后,罗玉姮说了自己要去罗家商号的事,慕容老夫人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静静地喝茶。
罗玉姮安静地站在一边。
“我若不让你去,你会不去吗?”许久,慕容老夫人开口问道。
罗玉姮说道:“罗家商号与罗生堂事务繁多,我大哥身体还未恢复,罗家商号我还并未完全交予三叔,长久不去,我怕会有异常。”
“哼,你即有了主意,又何必来跟我说。”
“您是我的长辈,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我的决定。”
慕容老夫人把人都打发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她和罗玉姮。
“还记得你们刚成亲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
“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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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不管我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即嫁了过来,那就是慕容家的孙媳妇,希望我尽到孙媳妇应尽的责任,恪守职责做一个好妻子。”
“那这两条,你做到了哪一个?”
罗玉姮不说话。
“跪下。”慕容老夫人突然厉声说道。
罗玉姮很恭顺的跪在她的面前。
“知道你错在了哪里?”
“请奶奶明示。”
慕容老夫人生气的说道:“你以为你对雪儿的宽容,就能让我对你改观?那是你欠雪儿的。你身为慕容家的孙媳妇,没有想过如何管理慕容家,这是第一错;作为韩宇的妻子,你没有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这是第二错。你以为你和韩宇分房而睡的事我不知道?新婚之夜,伪造落红,欺上瞒下,这是大错特错。罗玉姮,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可笑的事情?若你对韩宇无情,又何必嫁他?你即已经嫁过来,做出如今这般事情,又是为何?你不在乎自己的一生,又何必要毁了他一辈子?”
罗玉姮既不辩解也不申诉,笔直地跪在她的面前。
慕容老夫人看着她,许久,说道:“你起来吧,以后都不必再来请安了。这虚假的恭敬,老太婆我不需要。”
罗玉姮并未起身,说道:“奶奶,不管您信不信,我对您的恭敬并未有半分虚假。罗家的长辈都在时,我并不懂的珍惜,也从未对他们尽过一份孝心。如今,当我懂了,想要孝敬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您是韩宇最尊敬的长辈,也就是我最尊敬的亲人,为了弥补我自己的遗憾也好,为了报答韩宇对我的尊重也好,我对您的尊敬和孝心从未有半分掺假。奶奶,我是真的把您当成了我的奶奶,我只是想对您好,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对您好而已。”
慕容老太太看着她,并未说话,许久,她起身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