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韩宇在她不远处坐下,说:“徐州在沂国与边界的交汇处,那里要打仗了,我不放心雪儿,所以把她接回来了。”
罗玉姮说:“那里既然要打仗,你把雪儿接回来,那你姑父呢,怎么没把他们也带回来?”
慕容韩宇说:“那是他们的家,姑姑也葬在那里,姑父他不愿意离开。”
“沂国与边界一定会开战吗?”
慕容韩宇说:“依目前的形式看,这一战怕是在所难免的。”
罗玉姮感叹道:“战争是最无情的,那得死多少人啊。又有多少人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罗玉姮问慕容韩宇:“有办法避免吗?”
“两国交战,谁又能阻止的了。”
罗玉姮问:“边界的部落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韩宇说:“我没去过那里不知道,不过倒听说,那里的部落族长,崇尚自由,带着他们子民过着游牧般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宣战了。”
“崇尚自由,应该不喜欢战争带来的灾难。”
慕容韩宇说:“这也不一定,或许是他太过自由,走遍了自己的疆土,觉得无趣了,想用战争,给自己释放更多自由的地方呢!”
罗玉姮不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姮儿。”
“嗯?”
慕容韩宇问:“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
罗玉姮笑笑,说:“挺好的。”
一阵沉默。
罗玉姮嗅到一股香气,清清爽爽的,像是雨后青草散发出来的清香,这个味道很好闻,罗玉姮用力嗅着,发现,香气是从慕容韩宇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身上的香味好特别。”罗玉姮轻轻嗅着他的衣服,确定香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慕容韩宇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罗玉姮接过来闻了闻,就是他身上的青草香。
“这是什么呀?”
“这是雪儿做的,她知道你不喜欢贵重的东西,就做了这个香囊。”见她喜欢,慕容韩宇继续说,“她不好意思见你,就让我转交给你。我怕你不肯要,就先放在身上了。”
罗玉姮拿着那个香囊,很是喜欢那个味道。
“没想到,我在你们心里竟是如此小气。”罗玉姮说:“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那件事不怪她,她也是着了别人的道。”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慕容韩宇问。
罗玉姮说:“你所做的是人之常情,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那我们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
罗玉姮描摹着香囊上的花纹,做工很精细,这些花样绣的栩栩如生,“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我想做的不是朋友!”
罗玉姮看着他,说:“我跟你说过,我这人心冷,冷得心里都无法再容纳另一个人。”
“除了许墨?”
罗玉姮也不想再解释,就顺着他的话说:“除了许墨!”
“又是许墨!”慕容韩宇无法镇定,他站起来一脚将旁边的花盆踢翻,谨言和珊瑚闻声赶来,看到怒气冲冲离开的慕容韩宇。
“从来没见公子发过那么大的火!”珊瑚对谨言说。
谨言看着独自坐着的罗玉姮,只有心疼,原本以为她能重新开始生活,结果却比之前伤得更重。
罗玉姮头靠在柱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教她,想家人的时候可以看天上的星星,可是,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哪颗才是他的家人呢!
慕容韩宇回到房间,奋笔疾书,心不在焉的他看哪个字都觉得不好,不一会,地上就扔了一堆纸。
沐风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纸码平叠好放到一边。
写字能让他静下心来,慕容韩宇的字越写越顺,心中的怒气也慢慢消失。
见他神色如初,沐风不满的说:“少夫人的心也太冷了,公子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竟如此。”
慕容韩宇继续低头写字,“你又偷听我们说话。”
沐风解释道:“没有,我离得远,什么都听不到,不过看也看出来。我跟了您这么久,只有在少夫人的事上,您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见慕容韩宇不说话,沐风大着胆子问:“公子,您当真要和少夫人这样过一辈子?”
慕容韩宇放下笔,准备去洗手:“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沐风说:“两个月前,我看到夫人约了霓裳郡主去了醉酒小湾,我好奇,就悄悄跟了过去,您猜我听到了什么。原来偷盗玉玺栽赃嫁祸的幕后主使是霓裳郡主,可少夫人却怕连累了许墨,刻意隐藏了证据,还为此杀了两个婢女。”
慕容韩宇不说话。
沐风把帕子递给慕容韩宇,继续说:“她为了许墨,不惜杀人也要包庇他的家眷,公子只是护着小姐,她就生这样大的气,况且小姐也是受人蛊惑并非有意,如今小姐也受到了惩罚,可她却比之前更冷漠了。我就觉得,少夫人对您,太无情了。”
慕容韩宇把帕子扔到沐风身上,说:“我平时是不是太纵着你了,都不知道哪些话能讲,哪些话不能讲了。”
沐风说:“我是在替您抱不平!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对您如此,心里却记挂这另一个人。我心里不舒服。”
慕容韩宇坐到床边,说:“醉酒小湾的事只当没见到没听到,若不能那就烂在肚子里。”
沐风有些费解:“公子,我实在想不通,您到底是图什么?少夫人对您如此,您为何还要事事为她着想,你帮她做了那么多事,却又刻意不让她知道,不说别的,只是边界招兵买马的事,您费了多大的精力才将消息压到现在,要我说,您就一一告诉夫人,让她也知道您的好。”
“沐风,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慕容韩宇突然问。
沐风嘿嘿笑了两声,说:“我这整天跟着您,哪有机会认识女孩啊。”
慕容韩宇说:“我明白她为什么忘不掉许墨,就如同我放不下她一般。感情的伤,要用感情去填补,她屡次对我提起许墨,不是因为还念着他,她只是怕一旦她依赖了我,我会如同许墨一般,舍弃她。她看起来是一个心冷的人,实则心已经变得温热了。她深知,让心不再变冷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呵呵,再怎么强势,也还是一个女人。”
沐风听的云里雾里的。
慕容韩宇自言自语的说:“我会把她的心焐热的。”
沐风问:“那如果,她的心被您焐热了,您的心却又被她伤透了,怎么办?”
慕容韩宇拿起枕头,毫不留情的朝他砸去,沐风接过枕头,放到一边的凳子上,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慕容韩宇躺在床上,看着帐顶,脑海中闪现的都是罗玉姮,想到她说的话,心脏隐隐作痛,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