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栖霞山之约

霓裳住在皇宫,罗玉姮想找她几乎是不可能的,罗玉姮让马博文带话给霓裳,她想见她,可是霓裳却拒不相见。昔日无话不谈的姐妹,如今却不愿想见,这让马博文和周怡馨很费解,他们想从中调解,可是,罗玉姮和霓裳却不愿多讲,他们也只能无奈的从一旁漫无目的的劝解。

许墨借着向皇上汇报演练的机会,找到霓裳。

这是许墨第一次主动找她,霓裳是又害怕又欣喜。

“霓裳郡主。”许墨拱手行礼。

“郡主!”霓裳冷笑,“你以前都叫我霓裳的。”

许墨道:“我们尊卑有别,属下不敢冒犯。”

霓裳苦笑,他的来意她也猜到个七八分,“好一个尊卑有别,你就那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吗?”

“郡主。。。”

“不要这样叫我,我讨厌你这样叫我。”霓裳捂着耳朵的大喊道。

贴身服侍的婢女紫兰见霓裳情绪不对,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会意,鱼贯而出,大门关上,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霓裳和许墨。

许墨刚想开口,霓裳突然挽住许墨的胳膊,说:“对不起,对不起,许墨哥哥,我不该对你大喊大叫的。”

看着她委曲求全的样子,许墨心有不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霓裳强颜欢笑,说:“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许墨看着霓裳说:“可有些事情,我必须现在就要和你说明白。”

霓裳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知道她躲不掉的,“你要和我说什么?”

许墨说:“我和姮儿的事,我想有必要向你解释清楚。”

“姮儿!”霓裳退后两步,问:“你们早就认识?”

许墨答道:“是,我们三年前就认识了,也是三年前,我们对彼此,许下了终身的承诺。”

霓裳想不哭的,可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三年前认识,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她和马博文交好时,你也在,如果你们早就许下了承诺,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眉来眼去,你能容忍别人对他们的误解?你撒谎,你们根本就不认识,是马博文喜欢上了周怡馨,是她觉得她和马博文不可能了,”霓裳找到了一个理由,她看着许墨,满怀期待,“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她觉得她和马博文没有可能了,所以她就勾引你,对不对,是她勾引你的,对不对?”

“你胡说什么呢!”对于霓裳的臆想,许墨有些难以容忍,“你和姮儿认识这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她早就跟你说过她和马博文故作交好的原因,要不然你怎么会在皇上面前说她和博文不会成为夫妻!我们两个之所以不公开我们的关系,那是我的意思。”

“你还在为她说话。”

许墨摇了摇头,说:“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让她隐瞒我们的关系,我想等我有了足以匹配她的身份后,再公开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她是一个很干净的人,没你想的那样不堪。”

“所以你主动申请出征,你想做将军,是为了她?”

“是,”许墨说:“这是最快的晋升方法,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她继续在为我受委屈。”

罗玉姮说的很对,许墨的袒护让霓裳极近崩溃,尽管许墨说的都是事实,但此时霓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一边哭一边后退,“那我呢,你们明明都知道我喜欢你,你们都知道的。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说,为什么非要等到我已经无法忘记你的时候,你们才说。”

许墨解释说:“我从没对你有过非分只想,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怕你想家,我愿意保护你,陪着你,我以为你也是这样。等到我们发现时,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姮儿怕你伤心难过,所以就一直在寻找机会。霓裳,姮儿真的把你当成了妹妹,她从没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霓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妹妹?呵呵,姐姐会抢妹妹喜欢的人?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她知道!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可她却一直在欺骗我。她把我当傻子一样,听我说着对你的想念,她一定很得意也很开心吧?”

“姮儿不是你想的这样,”许墨解释道:“她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难过,夹在中间的是她,最为难的也是她!她想见你,想跟你解释,可你不给她这个机会,你知道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吗。”

“那我呢?你可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许墨越是偏袒罗玉姮,霓裳越是不能原谅她,“你只关心她难不难过,你可曾想过我有多伤心。她不好过,难道这些天我就好过了吗?我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她还是我的罗姐姐,她怎么可能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和你在一起,我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霓裳看着许墨,一脸泪痕,她一步步的后退,直到被身后的台阶绊倒,许墨想去扶她,被她伸手拒绝,“你知道今天你来,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拆穿我对自己的欺骗,我怕你让我同时失去你们两个。可是,可是你还是说了,你所说的话,句句不离罗玉姮,在我最伤心最难过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你却那么袒护她!你就那么着急的告诉我,你有多么在乎她吗?你好残忍,许墨哥哥,你真的好残忍。”霓裳的手捂着心口,身体慢慢蜷缩成一个弓形,心里的疼痛,让她连哭都觉得很吃力。

许墨没想到霓裳的反应会那么大,他从没想过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更没想过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他只想赶紧把事情讲清楚,却没思量过讲的方式,看着霓裳痛苦的样子,许墨想劝她却也知道,他说的越多,对她的伤害就越大。此时,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紫兰站到门外,听到了霓裳的哭喊,她开门进来,看到霓裳的样子,再看看许墨的自责,大致也明白了,

她跑到霓裳身边,半扶着她,霓裳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看着霓裳苍白的脸,婢女抬头乞求道:“将军,您快走吧!您在这里,只会让郡主更难过。”

看着霓裳痛苦的表情,许墨心如刀绞,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求您了,您走吧!”婢女再次乞求道。

许墨看着霓裳,一步步的后退,退至门口,他知道他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许墨嘱咐道:“你好好照顾她。”他抬脚迈出霓裳的宫门,霓裳泪眼朦胧的看着许墨的背影,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在他眼中慢慢变得模糊。

“罗玉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我那么信任你,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偏要和我抢!”霓裳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钳进肉里,鲜血流出,她把所有的恨意都转到罗玉姮身上,此时,她有多在乎许墨,就有多恨罗玉姮。

几天之后,罗玉姮突然收到霓裳的书信,约她晚上在栖霞山见面。罗玉姮也没多想,当晚就去了栖霞山。

栖霞山在沭阳城的城郊,罗玉姮骑马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到天黑时,霓裳才姗姗来迟。

“霓裳。”罗玉姮看到霓裳很高兴。

霓裳冷冷的看着她,嘲讽的叫了声:“罗姐姐!”

霓裳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紫兰,紫兰走到霓裳身边,说:“郡主,奴婢去看看马车停在了什么地方。”

霓裳侧头看了看她,似乎有些犹豫,紫兰笑了笑,霓裳方才点头。

紫兰离开后,罗玉姮走到霓裳身边,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霓裳转过身,背对着罗玉姮,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霓裳的态度让罗玉姮很担心,她心下思量,到底该如何开口。

听不到回应的霓裳,冷哼一声,“既然没什么可说的,我走了。”

“霓裳。”罗玉姮一把拉住她。

霓裳冷冷的盯着罗玉姮的手,那厌恶的眼神,让罗玉姮不自觉的松开,她退后一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一定要这样吗?”

“那我该怎样?”霓裳转过身,盯着罗玉姮问:“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想到了今天的结果。”

“背叛?”罗玉姮摇了摇头,“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又哪来的背叛。”

“没有吗?”霓裳一步步的逼近罗玉姮,那冰冷的眼神,让罗玉姮忍不住后退,“你明知道我喜欢许墨,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罗玉姮解释说:“我和许墨很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当我知道你喜欢的时候,我也想告诉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霓裳咄咄逼人。“如果不是被我碰到,你是不是还想继续瞒着我?把我当傻子一样耍,是不是很好玩?”

罗玉姮被逼到一棵树前,她已经没有地方再退,“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告诉你,我也跟你暗示过很多次,可是除了许墨你什么都听不进去,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事情,可我更怕你受不了这个打击。”

霓裳像听到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笑完之后,眼泪却留了出来,“这样我就受的了了吗?”

罗玉姮无言以对。

“你和许墨还真是一样,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残忍。”

“许墨去找你了?”

霓裳道:“他怕你受委屈,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他那么在乎你,他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你,罗玉姮,”想到许墨的袒护,霓裳心中多了几分恨意,“他还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当兵是为了你,出征也是为了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罗玉姮无力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她和霓裳的关系再也没可能修复了。

霓裳看着罗玉姮,那个她一直叫罗姐姐的人,想到她们躲在房间说着悄悄话,想到她们的嬉笑打闹,想到她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霓裳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她一步步的走到罗玉姮面前,“你那么漂亮,家世又那么好,有疼你的爹娘,还有宠你的哥哥,你不用为家族所累,还能挑选自己的未来夫婿,你的一切都那么完美,你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羡慕。为什么你还不知足,为什么你还要跟我抢,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霓裳一巴掌打在罗玉姮的脸上,罗玉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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