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罗荣皓让他的婢女,也就是那个冷面美人谨言,服侍罗玉姮沐浴更衣,罗玉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见罗荣皓,可是走到门口,她又迟迟不敢进去,恰巧,谨言来上茶,罗玉姮借机端着茶水进去了。
见到罗玉姮进来,罗荣皓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两张纸。
“三叔,请用茶。”罗玉姮很懂事的双手奉茶。
罗荣皓单手接过茶,将两张纸递给她。
罗玉姮结果打开,是她的两张画像,一副女儿装扮,一副男儿装扮。
“你爹想的已经很周到了,你男装的扮像都画了出来,”罗荣皓喝了一口茶,“说说吧,你是怎么躲过罗生堂和罗家商号的人的。”
罗玉姮将画像卷起来,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这画像经过那么多画师的手,多少有些变化,所以,我只要再贴一个小胡子,或着脸上多点些麻子,再画点雀斑,我站到画像面前,估计都不会有人认出来。”
“你倒聪明!”
罗玉姮有些洋洋自得,但是看到罗荣皓一笑不笑的盯着自己,罗玉姮赶紧将那些小得意收了起来,乖乖的站在一边,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
“过了柳关就是沂国与南夏的交界了,前方便是现场,许墨就在那里,你如今是从那里回来,还是准备去往那里?”罗荣皓问。
罗玉姮想着怎样回答才好呢?
罗荣皓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别告诉我你没准备去找许墨。”
罗玉姮只能老实回答:“我是准备去找他,可是,找我的那些人,我躲得了一个,也能瞒过两个,但是,整个柳关几乎都是罗生堂的人,我根本没机会过柳关。”
“所以,你绕道来了旌阳县?”
“嗯。”罗玉姮说:“我本来是准备等我爹的气消了一些就回去的,但是到旌阳县的时候,意外看到了您,然后,就跟着您到这里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您也都知道了。”
罗荣卿放下茶盏,说:“从罗生堂设立以来,罗家只动用过罗生堂两次,第一次,是你小时候离家出走,罗生堂的人在沙漠找到了你,第二次,又是你离家出走,呵,好像罗生堂又有了你的消息。丫头,罗家最忌讳的就是联合罗家商号和罗生堂,但是,因为你,十九年,罗家商号和罗生堂联合了两次!”
罗玉姮看着罗荣皓,一句话也不说。
罗荣皓看着罗玉姮,继续说:“外界传闻,你是不想嫁给戟嘉小王爷,所以才逃婚的。可是,我不相信,你爹虽对你严厉,但是他不会逼你。”
罗玉姮解释道:“我和戟嘉根本就没婚约,所谓的逃婚,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那你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我。。。”罗玉姮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罗荣皓说,“就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你就闹得满城风雨?”
“我亲耳听到爹和大伯说,他觉得戟嘉更适合我,我不走,难道等着他们把亲事定下来。”罗玉姮想想就伤心。
“家中就你一个女儿,你爹绝不可能拿你的婚事去做权益的衡量,就算他真有这个意思,只你娘那边他就说服不了。”
“我听到他说了。”
“事情没有定下来,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那万一我爹同意了,我娘又阻止不了呢?”
“没有万一。”
罗荣皓说的很笃定,罗玉姮无法反驳,“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离家出走也好,逃婚也好,都已经成了事实。”
“你这一赌气不打紧,你知不知道你让罗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罗玉姮小声的嘟囔道:“反正又没有人敢真正的动罗家。”
这话还是让罗荣皓听到了,他坐下来,看着罗玉姮,语气平淡的说:“你说的没错,是没人敢动罗家,可是,丫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树大招风,罗家还是一棵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枝叶健壮,根系四通八达,它寄养了太多的势力,它的壮观足以让任何人避而远之。”
罗荣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罗家这棵大树,他们不动,不是他们不敢动,是他们在等待机会,一旦他们有了足够的理由,又有了合适的机会,诸国间达成一致,罗家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诸国都是对立的,他们不可能达成一致的。”
罗荣皓用茶盖撇着茶水中的浮沫,说:“凡是没有绝对。他们现在没达成一致,那是他们还没打成共识,一旦他们觉得有机可待、有利可图了,瓜分罗家带给他们的利益,会让他们抛弃任何嫌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联手。”
罗玉姮绞着腰间的配饰,喃喃的说道:“不会吧,他们不敢。”
罗荣皓冷哼一声,说:“你自小就在外游历,我以为你多少能看透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你这些年的经历都是白费了,枉费我们大家的一番心意。还不如听你爹的,把你养在深闺,待出阁时,给你找个好人家算了。”
罗玉姮想争辩,可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气鼓鼓的咬着嘴唇,委屈的瞪着罗荣皓。
两人沉默了一会,罗荣皓问:“什么时候回去?”
罗玉姮不敢看罗荣皓,低着头道:“我不回去。”
“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
罗玉姮低着头,一圈圈的绕着腰间的丝带,含糊不清的说道:“您回去我就回去。”
“怕了?”
罗玉姮不看他,“反正,您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砰”的一声,罗玉姮吓的一个激灵,罗荣皓重重的将茶杯放下,茶水都洒了出来,“我以为你罗玉姮,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怕这个字呢!”
自知理亏,罗玉姮也不敢辩解。
看着罗玉姮可怜巴巴的样子,罗荣皓也不忍心再责怪她,“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我们就一起回去吧。谨言,阿飞。”
谨言和阿飞进来等吩咐。
罗荣皓对他二人道:“这几天,你们两个就不要跟着我了,给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三小姐,记住,不许让她乱跑,更不许让她从你们的视线消失,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是。”
“是。”
谨言有些不放心罗荣皓,道:“三爷,要不要再派个人过来,或者,让阿飞跟着您,我跟着小姐。”
罗荣皓看看罗玉姮,罗玉姮赶紧点头,一个不让她离开客栈就算了,还让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罗荣皓很不留面子的嘱咐谨言:“你一个人看不住她的,有阿飞在,我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