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兰跟着她进了欧家。她也不招呼她,直奔楼上,不一会儿就拎着一个大盒子下来了。她在李芷兰面前把大盒子打开:“这是欧舒同从意大利定制的晚礼服。你个子虽然稍微比我高一点,但我目测,你穿着也很合适。拿去吧。”
李芷兰接过:“那就谢谢欧太了。”
她是聪明人,情知米宝此举,倒并不是为了送这一件晚礼服,而是表明态度:准备的礼服我都送你了,肯定是不想去了。至于能否搞定欧舒同,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她再次道谢,拿着晚礼服盒子,施施然地离去。
米宝听着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啪啦啪啦远去,松一口气。
倒在沙发上,竟然觉得很疲惫。
真是受不了,三天两头的跟欧舒同的新欢旧爱过招,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看吧,做富豪身边的女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每天都有女人试图来挑战你的宝座――天知道,做他的老婆,真真是半分好处也没有,除了心累。
又暗暗嘀咕:强森身边会不会有这么多花蝴蝶呢?
强森是不是也是处处留情呢?
大约,不会吧?
她胡思乱想,瘫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有人哼着小调进来。
她听见,想睁开眼睛,可是,被梦魇着,动了好几次,眼皮也睁不开。
“哈哈,米宝,你流哈喇子了……你看,你流的哈喇子把抱枕都淋湿了……”
米宝勉强睁开眼睛,也许是夏困,一点精神也没有。
但见欧舒同意气风发,低下头如看什么怪物似的:“米宝,真没想到你的睡姿这么难看……你看,流这么多口水,哈哈哈,你看……”
他居然递过来手机:“你看这几张照片,我给你拍下来了……”
米宝看也不看一眼,将手机拂开。
他在她面前坐下。
这还是一周多以来他第一次回家。
他兴致勃勃:“米宝,m已经确定下来了。他会来出席夜宴。这可是当晚的压轴大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各方势力,在三五年内,绝对不敢对欧氏集团开刀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忙m出席的安保措施,可不敢大意啊。为此,我们从英国聘用了近百名特警,好多是军情7处或者前fbi退役人员,其中有一名甚至是海豹突击队成员……对了,海豹突击队,你知道吧?就是定点除掉了本拉登的那支牛逼别动队……”
她淡淡的:“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帮崔莲心买蜥蜴皮包包呢。”
他大笑:“这等小事,岂能劳我大驾?米宝,你真是想多了。”
她不置可否。
“对了,米宝,当天晚上,你会看到许多你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本市的头头脑脑我都已经见识过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次可不只是本市的头头脑脑,几乎全亚洲的重量级大人物都会来。甚至还有极个别顶级明星助兴……”
“比如崔莲心?”
“米宝,你怎么了?为什么句句崔莲心?”
他低下头,“真的吃醋了?很妒忌崔莲心是不是?”
她冷冷的:“我倒是很同情崔莲心。”
“为什么?”
“她哪怕再买一万个蜥蜴皮包包,主席夫人也轮不到她。真是可怜,处都让你破了,最后,还是没有修成正果。”
欧舒同想笑,但是,又不笑:“米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他高深莫测:“是不是李芷兰找过你?”
“知道你还问?”
“我就说嘛。要不,你不会这么一副醋娘子的嘴脸。哈哈,米宝,李芷兰是不是来找你,要你把夜宴当晚的位置让给她?”
“你都一清二楚的,何必还装怪?”
他摇摇头:“我可不是装怪。”
“不然,为什么把这个难题抛给我?”
“李芷兰早就流露出这个意思了。她希望在全球瞩目的时刻,获得主席夫人的名分。可是,我让她找你……”
是他让她找自己?
“我做不了这个主,米宝,你要去,谁也拦不住你,毕竟,现在外界知道,你才是主席夫人。我要是临门一脚,以后岂不落得个翻脸不认人的名声?毕竟,糟糠之妻不下堂。”
米宝冷哼:“莫非你之前非要让我出席,到后来,又不愿意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公然反悔?所以,让李芷兰出马打前锋?”
“聪明。”
他打了个响指:“你自己不去,跟我不让你去,可是两回事。”
假仁假义的家伙。
真是当了婊子立牌坊的典范。
“米宝,你得想好了,真要不去的话,这主席夫人的位置也是你自己放弃的。以后,可不要怪我负心薄幸……”
米宝有些好奇:“你一再强调这一点是什么意思?”
他板着脸:“宁可天下人负我,切莫我负天下人。米宝,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当这个主席夫人?”
“你问我一万次,我也是相同答案。欧少,你别白费心机了,放心,我不会出去说你坏话的。”
他冷笑一声,嘴脸狰狞:“米宝,话已至此。以后,我跟李芷兰之间有什么,还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了。好吧,就如你所愿,晚宴的女主人就换成李芷兰好了。”
“你这什么语气?说得跟我强迫你似的。”
“不是你强迫我,难道还是你替我着想?米宝,就算我心爱的李芷兰如愿登上主席夫人宝座,我也不会感谢你。”
米宝不跟他纠缠,只是问:“你早前不是要维护你好男人的形象到底吗?为什么现在又不维护了?或者说,晚宴上换了女主人,对你完全没影响了?”
他板着脸:“你不知道我有免死符吗?”
“什么免死符?”
“你半年之前跟我签订的离婚协议书啊。我们既然早就离婚了,我跟李芷兰之间就不存在什么劈腿之类的。对于彼此的名声毫无影响,有什么可怕的?”
米宝暗叹这厮心机之深沉。
早前让他签离婚协议书时,他可是做出万般不愿,被逼无奈,痛苦不堪的架势——可是呢,却是筹划已久,步步为营,心底窃喜不已。
看吧,现在,轮到他为那份离婚协议书大大地喝彩了。
他自言自语:“我得让公关部想想办法,如何在最恰当的时间放出离婚消息,毕竟,有离婚协议书,就有图有真相,这样,我的名声才能最大限度被保全……米宝,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事实上,十年之前,李栋就各种明示暗示我该娶他女儿了。直到今天才能顺理成章。可是,我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一点……”
米宝好震惊:“十年之前?”
“应该说更早。不然,你认为李栋凭什么一直替我卖命?”
“那你为什么一次次忽悠他?”
“这可不是忽悠,是早就商量好的。”
米宝恍然大悟。
崔莲心也罢,自己也好,其实,都是幌子。
如果他欧舒同不早早闹点绯闻,结一次婚――欧老爷子更加会警惕他——准确地说,是警惕李栋。
这样,李栋的内尖身份就会尽早暴露。
为了里应外合,欧舒同百般做作,哪怕是婚姻都可以成为幌子。
这样的男人,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有一段时间,她居然还暗地里误以为,他是不是在朝夕相处中差点爱上自己了――尽管嘴上不承认,可是,内心深处不止这么想过一次。
幸好。
幸好。
要是自己稍稍把控不住,早就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了。
人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真实情况是,男人心,简直是茫茫宇宙里寻一根针――遇到腹黑厚黑的男人,人家把你吞吃得尸骨无存,你还在一厢情愿认为他是爱你而情非得已。
她只是好奇地问:“你居然那么早就决定要娶李芷兰了,为什么继续吊着崔莲心不放?难道崔莲心不吵不闹吗?”
“这你就不懂了。崔莲心要的无非是蜥蜴皮包包而已。她早就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席夫人。再说,李芷兰虽然各方面条件不错,可是,实在是太女强人了,咄咄逼人。而崔莲心就不同了,拿到钱后,就对我千依百顺……米宝,男人也需要放松,你懂不?”
懂!
她懂。
男人希望家里的老婆贤淑端庄,外面的女人浪荡风流――
“这以后,你如何平衡她和李芷兰的关系?”
他的脸板得更凶了:“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米小姐,不要像个好奇的小宝宝,什么弱智的问题都问出来,好吗?该怎么操心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多事。”
米宝叹一声:“好吧,我就如你所愿。对了,欧少,我好人做到底,晚礼服你都不用给李芷兰准备了。”
“什么意思?”
“我把那套晚礼服送给李芷兰了。”
欧舒同的面色变得非常奇怪,似笑非笑:“米宝,你可真是大方。”
她摊摊手:“这礼服我查过了,高定得要十几万呢。这么贵的东西,我拿着没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歹李芷兰父女为了你今天的地位,付出了牢狱之灾的代价。欧舒同,做人要厚道。我这是为你积德。”
“谢了。我这人,从不信邪。就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那也是我的事情,犯不着你来充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