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他,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憎恨,厌恶……非常的心平气和。就像二人相处最默契时候的那些好日子一般。
欧舒同喜形于色,声音微微颤抖:“米宝,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她居然点点头。
这是这么长时间来,她第一次回应他。
“呵……米宝……米宝……”
他只是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个劲的摸着头,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今天的米宝真是太不一样了,她双眼明亮,脸色洁白,也许是稍稍添了点胭脂,脸颊增添了血色,看来,就像这雨后的玫瑰——不不不,简直就是一朵盛开了的玫瑰。
风云楚楚,我见犹怜。
他从未见她如此美丽。
甚至,主动忽略了她身上淡绿色的裙子——这颜色,本是他最最厌恶的,可此时此刻,他觉得她无论穿什么都无所谓了。
绿色红色黄色……她爱什么就是什么。
他只是喜悦难言。
米宝也凝视着他,就像第一次看到他一样,这男人,简直就像一个惨绿少年,英俊无比的脸上一以贯之地写满“我是好人”的温柔敦厚模样,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更改。
她想,他果真是上帝的宠儿。
毕竟,很难想象,一个男人陆陆续续杀掉了大哥全家,逼死老父亲,然后,又强暴了妻子……坏事做绝,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纯洁无辜的模样。
米宝也真是醉了。
也许是她好奇的目光,也许是她歪着脑袋那种毫无攻击性的小孩子似的表情,欧舒同忽然心猿意马,浑身的肾上腺素又嗖嗖地窜上来了。
他搂住她的肩头,声音里满是灼热,贴着她的耳朵:“米宝……米宝……”
嘴唇,便温柔地摩擦在了她的耳边。
她还是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甩开他的手。也许是这默认的态度给了他鼓励,他更加弯腰下去,亲吻,从她的耳垂,落到了她洁白细致的脖子上面……那真是他生平所见最美丽的美人骨,优雅得像一只白天鹅。
经过这些日子的保养,她虽然没有胖回来,可是,浑身更是细致,当他的大手轻轻摩挲上去时,但觉得就像是摩挲一匹最最上等的丝绸般柔软光滑。
他的呼吸,更加沉重。
忽然,忍无可忍,大手环住,几乎一把将她抱起来。
他的心跳,贴着她的心跳。
那一刻,他忽然心满意足,这是夫妻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两心如一,连心跳的频率都在同一个波段上。
甚至,她那么配合,那么温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仿佛默契到了极点的老夫老妻。
欧舒同的心跳,再次加速。
砰砰地,逐渐超越了她的频率。
禁浴这么久,终于忍无可忍,而且,这一次,不再是强迫,也不再是什么阴谋诡计,夫妻之间,本该有一些更加有趣的运动,不是吗?
他声音温柔,游走的大手也更是温柔,慢慢地,从她的头发往下,到她的腰肢,那细软的腰肢,仿佛酥了似的,以急剧的升温,做出了无声的回应。
他笑起来。
这是何等令人惊喜的时刻啊。
那冷若冰霜的人儿,终于有了热度,第一次,有了回应,从此,不再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忽然,顾不得这是什么地点,也顾不得合不合适,抱着她就缠绵亲吻。
她的亲吻,翻转,慢慢地,从他的身下转动了他的身上。
他浑然不觉,二人之间的位置已经转换。
可是,汹涌澎湃的激情更加势不可挡,大手,顺势便拉住了她的长裙。
可是,她推开他。
他一怔。
她已经坐起身,淡淡地看着他。
他有点奇怪,可是,身上的那股火焰正燃烧得旺盛,又见她眼波流转,嘴唇红润,脖子上那块明显的草莓印子清晰可见……这一切,在在地让他再次心猿意马。
他再度伸出拥抱的双手。
可是,她巧妙避开。
她淡淡的:“欧舒同,你不就是想得到一次吗?早就得到过一次了,又何必不死心?”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讪讪地,可是,还是满心喜悦,“米宝……我……我是真的爱你……”
“真的爱我?”
他以为她还在赌气,所以,顺着她的性子,温柔得出奇:“米宝,你知道,我一直爱你,我很早就开始爱上你了……”
“我不知道。”
“米宝,我发誓……”
他举起手:“真的,我发誓,我爱你很久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再也不要赌气了,好不好?”
发誓?
他还发誓要死一户口本呢。
她可不想做他户口本上最后死掉的那个人。
她站起来。
可是,他再次伸出手,牢牢将她拥抱,头埋在她的肩头,呼吸着她发髻之间清新干净的气息,声音激动:“米宝,给我个机会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从现在开始,好不好?原谅我一次吧……米宝,原谅我……”
他的拥抱那么用力,这哪是请求原谅啊,分明是大局已定,信心爆棚。
“米宝,我知道自己那次做得不好,可是,我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我生怕你离开我……米宝,我是因为爱你……”
多少残暴,以爱之名。
她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被打动的,只是,一直一直,沉默。
他环抱她的手,不由得松开。
随即低下头——不是低下头,是整个人跌坐下去,不能不低下头。
他的膝盖已经不能动了,整个人,就像是忽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后退一步,距离他三步之遥。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击中的,是她手里的一个硬物,正好敲击在那处穴道上面,不偏不倚。他双膝跪地,就这么直直地,仿佛专门为了向她赔罪。
她面对他站得稳稳的,仿佛对此大礼,受之无愧。
等这个机会,她已经等了许久许久。
蛰伏了那么久,从最初的真生病,到后来的假装病——其实,她一直非常非常虚弱。若非那股强烈的报仇雪恨的浴望支撑,她早就熬不下了。
欧舒同,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跪在我面前的时候,终于到了。
此时,她最想的是马上一脚踢出去,将这个男人拳打脚踢,打成猪头,打成阳痿,就像当初面对那个可恶的绑匪一般。
可是,她强忍住心中恶念,非常镇定地,凝视他。
瞧,他脸上的神色变了,震惊、意外、恐惧,甚至些微的愤怒……之前那种温柔得出奇的好丈夫模样,彻底消失了。
只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
多好。
流氓之所以流氓,是他们总以为受害人不敢像他们一样流氓。
欧舒同,他现在也怕了吗?
她的声音十分清晰:“欧舒同,人真的应该适可而止。”
“米宝……”
他的声音微微战栗,仿佛看到一个最最可怕的结果即将在自己眼前呈现。千方百计,千谋万算,最后,还是要功亏一篑。
“我早就警告过你,凡事不可做绝。可是,你自以为当集团主席了,就目空一切,天下都捏在你手里了,对吧?”
“……”
她居然上前一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上帝的宠儿。
这便是上帝的宠儿?
如果从他的相貌上来看,的确是――天使也没他这么漂亮——可是,她想,那是他自封的,也许上帝从未承认过这一点。
不然,他的好运为何就此终止了?
“米宝……”
他反手要抓住她的手,可是,她手中硬物,直接敲击在他的肩头,他惨叫一声,双手再也没有抬起来的力气。
整个人,垂着手,直挺挺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欧舒同,已经没有丝毫反抗力气。
这时候,她脸上才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远方的大门处,从这玫瑰花丛里,几乎看不到那边的影踪,更无论听声音了——千年黄桷树,把周围的路人都彻底阻挡了。
这里,成了一个死角。
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经过。
事实上,她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从未碰见过任何人。
她的手,还是放在他的下巴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这男人,一再出尔反尔,把一个人可以利用到极致,然后,居然还敢使用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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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让他敢于如此嚣张?
“米宝……”
她一耳光忽然下去。
他呆了一下,提高了声音:“米宝……”
又是一耳光。
他的嘴角顿时涌出一丝血迹。
她毫不留情,啪啪啪地接着就是几下,很快,他的脸便如猪头一般高高肿起来,上面的五指印,十分鲜明,就像烙上去一般。
她这才停下来,拍拍手,觉得自己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疼痛不已。
“欧舒同,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是不了解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是个报复心非常强烈的人?说吧,今天你想怎么死?”
他反抗不了,依旧直挺挺地跪着,可是,双眼却充满了愤怒之情,偏偏一言不发,连骂都不骂她一句。
“欧舒同,你不就是想得到一次吗?既然都得到了,可是,为什么还那么贪婪?”
“……”
“我每一次要走,你为什么偏偏不让我走?”
“……”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笃定,我没有强森做依靠,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浴为?你以为离开了强森做后盾,我就死定了?我就可以任你宰割了?你知不知道,我许多年都是一个人度过,在没有任何人依靠的时候,也并没有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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