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甘奥飛订了‘名树’咖啡厅的位子,带着甘泽浪漫地喝了一个晚上的咖啡,听那位钢琴手弹了n首曲子后,甘泽终于听厌了,肚子也涨得再也喝不下一口咖啡,才心满意足地跟着甘奥飛回家。
翌日,甘奥飛早早就把甘泽送回了基地,由于睡眠不足,甘泽看起来很没精神,下车的时候还差点儿把脑袋往车门上撞,幸好被甘奥飛拽了一把才没撞上。
“是不是很困?基地要是没什么事儿做的话,找时间再休息一下。”甘奥飛皱着眉道。
甘泽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偷懒可是你儿子的强项。”
甘奥飛轻笑,大手放在甘泽的脑袋上揉乱了他柔软的头发,用无可奈何却又自豪的语气道:“我只知道工作起来不要命是我儿子的强项。”
甘泽撇撇嘴,“切,那还不是跟某个老头子学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懂吗?”
“这倒成我的错了?”甘奥飛挑眉,甘泽却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甘奥飛失笑,“好,那我们都得好好‘留着命’。”
甘泽胡乱地点头,“那我下车了,两天后见。”
“好。”甘奥飛回道。
甘泽胡乱抓了两把头发,伸长脖子凑到甘奥飛的脸上亲了一口,没再多看甘奥飛一眼,下车甩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甘奥飛愣了愣,两年多没有再享受过的道别吻待遇,终于又出现了!
那樱花般柔软的唇瓣触碰到自己脸颊的那一刹那,甘奥飛顷刻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圆满了,开车回公司的一路上甘奥飛都心情飞扬地像个傻子似的……
甘泽回到基地后发现战狱跟喻驰已经回来了,见两人没缺胳膊少腿便放下心来,嘴里仍忍不住损道:“怎么?没在那种孤岛上碰到什么狗熊啊狼啊的?”
“有,碰到狼了,对了,还有蛇。”甘泽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战狱跟喻驰倒是真的碰上了,甘泽一把握住战狱的大掌道:“辛苦了辛苦了,也算你福大命大。”
战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瞧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那还用说。”甘泽臭屁地翘着骄傲的尾巴,留给战狱一个潇洒的背影。
战狱想起刚刚看起来气色这么好的甘泽,突然间觉得喜欢上一个人的魔力真大,前段时间甘泽还为甘奥飛而苦恼、不安、难过,瞧他现在,快活似神仙。
战狱摇摇头,又埋头进入了工作状态。
明天就是战狱满十八周岁的生日了,所有的责任将会全部落在他年轻的肩膀上,战狱叹了一口气。
喻驰在训练场里完成了每天固定要做的训练后便到战狱的门前跟值晚班的向啸交了班,向啸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打着哈欠,对喻驰道:“接下来辛苦你了。”
喻驰摇头,“你快回去吃点儿东西洗个澡休息吧。”
向啸点头离开,于是战狱的“门岗”悄无声息地换成了喻驰。
从白天又守到了夜晚,战狱依旧半步也不曾踏出过房门,喻驰好几次想敲门提醒战狱该休息一下,却又没有真的敲门,工作如此繁重,连送进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地送出来,如果被自己打扰的话,战狱会很恼火吧。
最令喻驰介意的还是回到了基地后,战狱对自己又开始恢复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巨大的落差感使得喻驰很失落,明明……
明明在加纳斯孤岛上已经那么贴近了不是吗?
可惜,那些都是他的错觉吧!他跟战狱之间仿佛永远有一道鸿沟,战狱在这头,而他在那头,战狱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只要战狱不动,他似乎一辈子也难以跨过去。
明天就是战狱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既是生日,也是真正掌管关于道上一切事务的大日子,喻驰没有准备什么贵重的生日礼物,他将一颗子弹用一根黑色的坚固的绳子穿了起来,做成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手链,打算将这个自己小心保存了十多年的纪念物送给战狱。
虽然战狱不知道这颗子弹的意义与来历,但喻驰心里一直记着,他与战狱的缘分就是从九岁那年战狱奋不顾身救了他一命开始的,这颗子弹便是当初战狱替喻驰挡下的那颗陷进了战狱后背皮肉中的子弹。
当初医生替战狱拿出了这颗子弹后帮战狱上好了药,郁梓跟战凛一直陪在战狱的身边,而小小的喻驰则躲在门后面偷偷地注视着,等医生捧着托盘离开病房将子弹随意地倒进了垃圾桶后,小小年纪的喻驰趁人不注意翻了垃圾桶,找到这枚还带着战狱血迹的子弹,将它用力地握在了掌心里。
喻驰虽然没有将它随身携带着,却视为珍贵的宝物般锁进了最里面的抽屉中,只要有空闲的时间,都会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看。
喻驰知道战狱什么都不缺,生日宴会也一定会办得无比隆重,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到底送什么礼物好,只好将这颗他们之间的纪念物派上用场,这颗子弹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哪怕战狱不会珍视它,喻驰觉得,至少战狱能看到。
时间从白天又溜到了夜晚,喻驰已经站了一天了,马上又到向啸接班的时间了,喻驰接过雇佣兵送过来的夜宵,偷偷在旁边塞进了一张小纸条,并附上了那根子弹手链,敲响了战狱的房门。
此时战狱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披着浴袍打开了门,喻驰低着头恭敬地道:“少爷,您的夜宵。”
战狱没说什么,接过托盘后准备关上房门,喻驰闭上眼睛豁出去般小声地道:“生日快乐。”
喻驰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战狱房里一座落地式的古老的大钟“当”地响了一声,时针与分针重叠在了数字十二上,此时刚好过了零点,在刚踏入战狱生日范畴的时刻,喻驰是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尽管战狱表面装得很冷淡,心里却是开心的,“嗯。”
战狱关上了房门,随之响起来的是战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郁梓打了电话过来跟战狱说“生日快乐”,战凛虽然没说,但战狱知道战凛就在郁梓的旁边。
几个电话祝贺加上几条短信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战狱拧了拧眉心,看了托盘上的夜宵一眼。
今天战狱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十六个小时,最饿的时候没时间吃饭,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了却饿过了头,尽管那份夜宵看起来十分美味,战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胃口了。
正打算转移阵地休息的时候,战狱突然瞥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食物托盘上的东西,修长的双腿走向了书桌,战狱拿起了那张白色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刚劲有力的字体端正地写着“祝少爷生日快乐”七个字。
战狱拿起那根手链,看了又看,不得不说自己还从没收过如此廉价的生日礼物,想起喻驰低着头说“生日快乐”的模样,战狱鬼使神差地将那张纸条锁进了抽屉里。
至于那根手链,战狱将它解开正准备戴在手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那根手链坐到了床上,将它系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虽说男人戴这种东西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不过战狱的人生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戴这东西还挺合适挺霸气的。
这边战狱躺下休息了,门外得到战狱回应的喻驰也心情不错地跟向啸交接完回去睡觉了,这一夜,两人皆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先是军火基地里所有雇佣兵替战狱庆生,规模宏大,战狱光每一桌敬一杯酒就已经喝了不少,带着些醉意听着战凛将有关军火基地的所有事务交给自己的话语,听着全场响起的雷鸣般的掌声,战狱感觉不到兴奋与喜悦,只有一种站在高处的孤独感。
战狱在全场那么多人中搜寻着喻驰的影子,当看到喻驰也在为自己高兴的时候,看到喻驰双眼散发着那种特别的光的时候,战狱原本难受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朝战凛点了点头,战狱居高临下地对众人铿锵有力地道:“从今天开始,我将全面接管军火基地的各项事务……”
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让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战狱,将会是他们心中一辈子的信仰,一辈子需要效忠的神。
在军火基地结束了庆生宴与接任仪式后,下午五点半,战狱等人坐车赶到了英皇大酒店,整个酒店已经被战凛跟郁梓提前包下来了,一楼的门口站了一排警卫,每个到来的贵客都要先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入。
战狱等人到来的时候,几个连成一片的宴会厅里已经站着许多人了,豪华的水晶吊灯下,有的人正借着这场宴会攀交情、套关系,有的人则耍大牌地坐在一边喝着高级红酒,还有的人色心不改地在调戏布置现场的女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