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总算灵活,猛的攀住了旁边一根枝条,腰腹用力了,然后才一点一点从树上退了下来。他虽然是武将,刀兵也算纯熟,但到底不会传说中的轻功,爬上这种极细的枝条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我下意识的捂住唇,屏住呼吸看着他终于脚踏实地,然后双手捧着那只小小的子送到了如意的面前:“太子殿下,您的子。”他的脸色有些微白,额头似乎渗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看来刚刚那枝突然断掉的枝条也让他很是惊了一下。
如意偷偷瞟着我,却不敢伸手去接那只子。
我慢慢伸手拿起那只子,道:“一只小玩意罢了,你何必去冒这个险。若是当真摔下来……”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微臣自会小心在意。”他垂头道。
我看着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曾经和我那么亲密的这个人,现在却仿如在千里之外一般。心里微觉酸痛,半晌才道:“那就好。”
审食其轻声道:“最近时气不好,微臣不能像以前那样伺侯在娘娘身边,娘娘您千万要……自己在意才是。”
他终究还是惦记着我的。
我感觉眼眶有些湿润,微微侧过头掩饰了一下,才道:“知道了。”
…………
审食其是外臣,不便在椒房殿多有逗留,很快便辞了出去。我让他跟随在如意的身边。一则是留心保护如意地安全,二来是让他俩培养一点感情,三则也是因为如意可常来椒房殿,他跟随在后也可常有相见之机。
但现在才发现,原来见了面,却不能说话,竟是比长久不能再见更加痛苦,而如意,也并不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和他那么亲近。
看着三个孩子用完膳食。我吩咐吕言把秀儿和玉华送回各自的宫里,这才道:“如意,你留下来,母后考考你近日的学问。”如意哦了一声。他其实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也感觉出来不对,所以说话做事比平时更加乖巧了几分。
拿过如意平日学的功课,随意抽背了几章,又问了问释意。倒是答得不错。看来陆贾教太子读书还是十分用心的。我放下书卷道:“功课上倒没有偷懒。”没有等他脸上露出笑容,又道:“今天踢子的时候,子飞上去就算了,为什么定要让人爬上去拿呢。若是摔伤了人怎么办。”
如意偷偷瞟了我一眼,细声细气地道:“那子是母后替玉华做的,我怕弄丢了。母后会生气。”
“子终究是个死物。丢了就再做一个。值得什么。”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意。你是太子,你父皇的这个天下将来都是你地,所以哪怕是再珍贵的宝物对你来说都不会有太大的意义,反倒是人心难得。就比如今天的事情,你让审侯冒着摔伤地风险替你拿子这种小东西,审侯素来忠心耿耿,又是看着你长大的,自然不与你计较,可若换了别人,难免会觉得你不把别人的安危放在心里。你这般重物轻人,可是大大的差了。须知若没有众人真心实意地拥护,你就算当上了皇帝,那位置也坐不稳当。”
“可陆师傅说,父皇和我都是天命所归,生下来就是要当皇帝的。天地君亲师,除了天下人除了敬奉天地,就是要敬奉父皇和我,谁要是违逆了这个天伦大道,那就是乱臣贼子,天下人可以共诛之。”如意脸色一凛,竟然露出了几分威严之色。
儒家的学说最早的提出地理论是“修身”、“养气”和“礼仪王道”等,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时董仲舒等人则把儒学引向了政治制度化和宗教化,无限提升了“天子”至高无上的地位,迎合了当时汉室皇族大一统的需要。不过那是汉武帝时候地事情,离现在还有好几十年呢。可是从陆贾这个儒家弟子地言谈中竟然已经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了。
我微微皱起眉,第一次开始考虑完全把如意交给陆贾教导是不是一件正确地事情。但陆贾是刘邦指定的,想换老师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刘邦微末之时是无赖一流,在起兵之初,对那些高高在上做学问的士人,由于某种心理方面的问题,反而刻意显示出了极度的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