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前枪声(二)

假如没有昨天晚上的枪声,那么,此时我会干什么呢?还没有起床,大约七点左右的时候,丽杰会去敲我的门,让我起来吃饭,因为每次在我家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昨天下午丽杰骑自行车来的,她二姐单位给发了两张电影票,让我和丽杰去,早晨八点三十分的电影,我答应了。

这几天,我一直很忙,刷房子、刷地板。下午,我看完家具急着往回赶,几个好哥们儿帮我收拾一天房子,正等着我回去吃饭。

大约离家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我下了自行车,正发现邻居家小我几岁的李永春用自制的口径手枪,顶着我家东屋邻居小孩儿施龙的头部,李永春见我下了自行车,赶紧把口径手枪揣进衣兜里。

小孩打仗没深浅,用枪对着人是很危险的。“把枪给我拿出来!”我生气的说。

李永春说:“我没有枪。”我听到此,就要放下自行车,李永春急忙从兜里把枪掏出来递给了我。

我看枪栓撸着的,看一眼枪膛,里面没有子弹,我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拎着枪往家走去。

推开大门进院子时,我的几位好哥们儿正在院子里木堆旁坐着唠嗑儿。见我回来了,都站了起来,问我在哪儿弄支枪来,我讲了刚才的经过。

小昌把枪接了过去,把枪栓撸上,看枪膛里没有子弹,打了两下空枪,大伙儿传递着看枪。

丽杰听到院里的说话声,从屋里走出来,喊我们进屋吃饭。

我到后屋脱衣服时,顺手把枪扔到了桌子上。

酒过三巡后,朋友们陆续回家。丽杰收拾完桌子,也要回去,让我送她。

爸爸问她家里面准备的怎么样了,丽杰说都已经差不多了,三个姐姐也用不着她。大姐在给振岭织毛衣;二姐给振岭织毛裤呢。

爸爸说:“丽杰,今天就别回去了,这面被子你大舅妈已经做完了,褥子还没做,枕头还没装呢,明天,你们俩看完电影,回来把褥子和枕头做好。你婆婆眼睛看不见,只能你们自己动手了。一会儿把买回来的八十斤排骨剁了,两半扇猪肉卸了。待会儿我到你二舅家去一趟,你二舅买汽车时,在咱家借了二万七千元钱,说你结婚时还回来,我去看看,不能都拿回来的话,先让你二舅给解决七千,省得上银行取钱了,银行存的都是十年死期的。”

丽杰剁排骨、卸肉时,爸爸去二舅家了。由于多天的劳累,我到后屋躺着去了。

二弟振库在做功课,二弟同学谢兴旺正和三弟唠嗑儿,提到弟弟同学之间打仗用口径枪把人给打伤的事儿。

我猛然想起放到桌子上的口径枪,担心弟弟拿走惹祸,我急忙问道:“我放到桌子上的口径枪呢?”

三弟振平打开抽屉拿出了口径枪,顺手递给了我。巧的是,丽杰推门进了屋,一边往下摘围巾,一边看着我的手里,对我说:“你摆弄那玩意儿干吗?”

我把枪举起来,撸上枪栓,笑着说道:“徐丽杰,把手举起来!”

丽杰说:“别拿枪比划人,你不知道枪邪呀!”

“笑话,枪邪,没子弹还能响么?”我说着,端着枪对着丽杰勾动了扳机,只听“叭”的一声响,我懵了,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响?”

三弟振平说:“你们在前屋吃饭时,施龙和所继生来了,施龙说他家罐头瓶里有颗口径枪子弹,我们让他拿来,到外面放了十几枪,子弹后堵都往出漏药了,也没响,所继生说是臭子儿,我们拿回来就放抽屉了。”

二弟振库的同学谢兴旺说:“你看我大姐的眼睛!”

我一眼望去,丽杰还是站在两米处看着我,但左眼睛已经越来越青紫。

我把手枪扔掉,去为丽杰擦眼睛,在我要触到丽杰身体时,丽杰倒下了。半截身子倒在了门外。我用手撩起半截门帘,看到丽杰的左眼珠已经鼓了出来。

顷刻间,天,仿佛塌了下来。我急忙将丽杰抱到床上,用手捂住她的左眼,让二弟振库去找大夫,让三弟振平到二舅家找汽车,让谢兴旺到我的好朋友陈晓峰家找晓峰。

大夫很快背着药箱来了,仔细的看了看丽杰的左眼,询问了一下受伤的经过,告诉我,马上送医院抢救,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

三弟振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屋,告诉说二舅让把人背过去,那面正在发动车子。

我背上丽杰直奔停放汽车之处跑去,到了付再玉家门前,汽车已经发动着,二舅他们都刚回来,准备吃饭,幸好饺子还没有下锅,把一大锅开水都加进了水箱,汽车直奔大兴安岭地区中心医院驶去。

“哎,想什么呢??有人在和我说话。”“没想什么。”我说。“傻了!”是田忠在对我说。我笑了笑,田忠说:“过来吧,开饭了。”

“我不想吃了。”我对田忠说。

张衡说:“新来的上火,吃不了给我。”他在开玩笑。

两个打饭的老头儿是看守所临时雇工,推着车,一个监房一个监房地打饭,打到我们监房时,两个老头儿特意问了一下谁是新进来的,看了看我,可以想象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传播的很快。

号里人都劝我少吃点,我围坐了过去,看着大半盆的苞米面糊糊,真的一点食欲也没有,勉强端起盆喝了两口糊糊粥,咬了一小块卜留克咸菜,就再也吃不下去了,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个人吃。

田忠问我:“你真的不想吃了?”我摇了摇头,把饭盒往前推了推。

田忠把半盆粥端了过去,每个人分了一点,又每人分了一块窝窝头,好像是昨晚特意留的,用手把窝窝头搓碎,搓到盆里,再用饭勺拌匀,一只手拿着咸菜,一只手拿着勺,一口一口嚼食的样子,似乎比吃白米饭还香。

吃完饭,收拾妥当,各自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张衡把他的棉袄在褥子底下拽出来,递过来,让我铺着坐下。张衡撕一张烟纸,也就是报纸,要卷烟,我急忙拿出两支上海烟,给他一支,张衡说:“咱们还是卷着抽吧,抽齐头太奢侈了,等没烟的时候,憋得老难受了,在号里一天能抽口烟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用报纸卷烟有毒,我不喜欢这种抽法,张衡卷完烟,开始崩星。我点着一根整根的香烟,吸了起来,应该说细细地品了半支烟,轻轻地捻掉烟头儿,留着下次再抽。这个时期的监房,即使是白天,从走廊的铁栏杆往里看,光线也是很暗的,只要吸烟时别把火亮露出来,听点走廊的脚步声,一般的情况下,还是发现不了的。当然,一旦抓住,不但立即清监房,而且吸烟者可能要加带戒具。

如果没有响起昨晚的枪声,大概这个时间我正在和丽杰在电影院看《少年犯》电影,得,《少年犯》没看成,一个躺在医院,一个变成了罪犯。我坐在铺上想。

白天在监房里,说是反省,实际上没事儿的时候唠闲嗑儿,里面的人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刚进来的人听老号人讲监房的事儿。

一夜没合眼,我靠着墙闭着眼睛打了个盹儿,大约十几分钟,似睡非睡。

好像是田忠的声音:“看来折腾了一夜,他是真的困了。”

“也不知医院里面怎么样了。”我似醒非醒在自言自语。

田忠说:“这个号很长时间没进人了,也邪性,进来一个不是因为老婆出事儿,就是因为对象出事儿,我在这号里两年多了,枪毙两个了。”

“顾光耀和闫伟枪毙整整相差一年。”张衡说。

我闭着眼睛听他们唠嗑儿,听到这两个字,睁开眼睛问;“闫伟什么时候毙的?”“去年冬天。”田忠说,‘怎么你认识闫伟?“

“他是卫校的锅炉工,他对象是白桦供销社的售货员,叫袁晓红。”

田忠说:“你怎么认识袁晓红?”

“挺高的个儿,长得挺漂亮,闫伟用刀捅完袁晓红,也就大半年后,我舅母的哥哥在白桦开饭店,有一天让我去一趟,吃饭的时候,可能是有意把袁晓红叫到饭店一趟,她走后,和我一同去的周鹏飞对我说:“知道叫你来的目的么?”我摇了摇头,鹏飞说:“老魏你大舅要给你介绍对象。”老魏大舅就是二舅母的哥哥,接着说要把袁晓红介绍给我。

我笑了笑,人的确不错,但因为她不和闫伟处对象了,才促成闫伟用尖刀连刺袁晓红和她姐姐,险些造成人命大案,如果我和袁晓红处对象,闫伟出来一定会和我决斗的。再说,陈晓峰的对象闵艳,约我好几次,找时间去和她给我介绍的对象见见面,是铁路的,在朋友的婚礼上见过我,我是司仪,之后,她曾向苗艳透露过,他们是好姐妹,要和我见见面,就这样,我对袁晓红的事并没表态。

“噢,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田忠继续说,“闫伟判死刑了,其实他死不了,没把人捅死,办案人问闫伟,你捅人时是怎么想的。闫伟说。就想要杀死袁晓红,这不就是有杀人故意了?”

张衡说:“开始,闫伟确实是不想活了,心想把袁晓红捅死,回锅炉房喝药,被抢救过来了,抓起来后,也没想好,后来听说袁晓红没死也抢救过来了,他以为人没死没事儿,判不了死刑,所以一直没改口,就说当时想杀死她,到开庭一审判死刑后,上诉时改口已经晚了。最终连命没有保住,打官司,就一句话之差。”

我插了一句嘴:“袁晓红为什么不和闫伟处对象的?”

“闫伟整天穿着喇叭裤,拎着个录音机,总和别人一起跳舞、喝酒,袁晓红看他整天瞎混,曾劝他几次,他没听,这样袁晓红和她家里人都不同意和闫伟处下去,才引发闫伟报复杀人案。”张衡接着说。

至于顾光耀杀妻碎尸案,曾轰动一时。许多媒体和法制刊物都做了报道。两个人曾就读于齐齐哈尔师专,顾光耀其貌不扬,在校时一直追求卢培英,甚至给卢培英下跪。卢培英经不住顾光耀的软磨硬泡,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后来两个人都有深造的机会,但为了解决昂贵的学费,卢培英放弃了求学,分配到了大兴安岭阿木尔林业局学校担任教师,省吃俭用供顾光耀读书。

顾光耀没有辜负卢掊英的苦心,拿到了硕士研究生的学位。顾光耀为了表达对妻子的思念,写下一本充满深情的书《北国红豆》,卢掊英做了加工和增补。卢培英是学文科的,多年来曾一直在国家和省一、二级刊物发表作品。经卢培英对作品的润色,该书不但出版了,而且还拍成了电影,遗憾的是在大兴安岭首映时,二人已经双双离开了人世。

顾光耀是学经济学的,当时正值改革开发初期。据说当时能达到他这种学历的仅有四十几人。顾光耀比较擅长动心机,为了达到出国深造的机会,百般讨好,竟然隐瞒了已婚历史,和教授的女儿处起了对象。这样,仅两个出国名额,顾光耀就得到了其中一个。在近两年来,他曾多次通过书信与卢培英提出离婚,卢培英不同意。后来,卢培英提出,如果离婚也行,但必须以夫妻名义把她调回卢的家乡上海,或北京也行。顾光耀怕已婚的事败露,没有答应卢的要求。1984年在出国前,他借到四平开学术交流会的机会,提前一天离校偷偷回到加格达奇,把卢培英约到了北山公园。在没有达成离婚协议的前提下,顾用克丝钳子连击卢头部数下,致卢死亡。卢死后,顾制造了一个先奸后杀、图财害命的现场,将卢的头卸下来,衣服扒光,生殖器割下挂在树上,值钱的财物转移走并埋掉。应该说,顾光耀是当代典型的陈世美。开庭时,尽管北师大的师生来保他,但妇联仅以碎尸一个情节相控,致使顾光耀再生的可能性为零。在卢培英被害一周年的时候,顾光耀走上了刑场。

顾光耀执行死刑的那天清晨,我站在铁路货场的围墙上,我对顾点了点头,顾光耀对着我苦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没想到今天,我却坐在了他临刑前的铺头上。

田忠说:“顾光耀枪毙,闫伟进来了,相差一年,闫伟枪毙了,年后,你又因为媳妇进来了。”“听你的意思,下一个枪毙的应该就是我了?”我接过话问。田忠说:“没那个意思,你多想了,就是你对象死了,你也没死罪。我是说,这号里进来的都和媳妇有关,有点儿邪!”

中午开饭的时候,每人一个窝头、半盆菜汤,汤里有几块土豆块。我喝了几口汤,窝头我一口没动。嗓子感觉疼得厉害,上牙床子全是水泡,一点儿食欲也没有。田忠说:“不吃留着,什么时候饿了再吃,剩下的明天泡糊糊粥喝。

号里人说,晚上还是窝头和菜汤,只有星期六、星期日两顿饭,一顿一个白面馒头

第三天,家里给我送来了被、褥。号里人分析说:“可能没事了。”我问:“为什么这么说?”田忠说:“你家里连换洗衣服一件都没给你拿,只是让你暂时维持一下。”后来,我也体会到,在号里的人由于了解外面的事儿很少,往往通过家里送东西来判断。譬如说,下起诉了,意味着要判刑了,能不能判缓刑出去,判管制或拘役,通过看守员先告诉家里给换套行李,多送点日用品,意思是准备让我上劳改队了。家里明白的,没给送,让看守员转告说:“你家里没给拿,让你对付几天吧。”这意味着家里做的努力已经有了结果。

下午,看守员让我在打饭口往“刑事拘留证”上签名。田忠问我:你签的是什么票子?”我说:“是拘留票子。”田忠特意又问一句:“是‘刑事拘留证’还是‘行政拘留证’?”我说:“是刑事。”没有涉足法律的人不了解两证的区别。行政拘留是一般的治安处罚拘留,而刑事拘留意味着面临逮捕、判刑,号里有句俗话叫做“十捕九判”,就是有十人逮捕,最少九个人必判刑,一个不判刑的,须经过检察院做出不起诉的决定。也是说,不予追究刑事责任,或依法免除处罚情节的案件。按号里人的经验告诉我,几天后签逮捕票子时。让我签名的时候留意:是以过失伤害罪逮捕,还是以过失杀人罪逮捕的。因为办案人不一定告诉你真相,怕你一时想不开,出问题。

果然,没几天,公安局预审科让我签逮捕证,认定的罪名是过失杀人罪。田忠说:“人已必死无疑,另外,按常规法律程序,检察院批捕科针对案件是否应当逮捕,在逮捕前应提一次审,而检察院没走这个程序,说明人已死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提不提审没有什么出入。

为了进一步印证丽杰是否死亡,我通过看守所转告我的家人,给我送换洗衣服。

次日,看守员送来的是一套崭新的中山装、一套新毛衣、毛裤,甚至内衣、内裤都是新的。显然,这是结婚的物品,证明丽杰她去了!

我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我小的时候,爱打仗,常惹祸。我的家教很严,父亲每次把我吊起来、捆起来打,放下来时都不会走路了,但我从不流泪。二十年了,自打丽杰被枪致死的那天晚上至今,我的感情却那么的脆弱,泪水几乎达到失控的程度。我从小到大,宁可别人欠我的,我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这一次,老天爷却给我一闷棍,苍天让我欠下了丽杰一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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