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炽是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彬彬有礼,只坐了几分钟就起身告辞,说:“小盈,我该上班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临走时,又像大哥哥对小妹妹似的拍拍她的肩,“好好休息,听话。”说罢推门出去,又向曾老夫妇打了招呼,走了。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曾夫人对金炽印象极好,她也是留过洋的知识女性,鉴赏力不低。那时梁宝的出现,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老俩口是不得已顺水推舟,梁宝怎么能与金炽相比!
因此,金炽前脚出门,曾母后脚就进了女儿的房间,笑眯眯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妈,瞧你!”女儿羞得头也不敢抬。
曾倪也跟了进来,呵呵笑道:“祸兮福所倚嘛,我相信我女儿是有福之人。”
秋盈撒娇地说:“爸,你女儿嫁不出去,就赖在家里不走了!”
哈哈哈,老两口开怀大笑,庆幸雨过天晴,云开日出……
曾博士回到自己的书房,忽然想起张局长送来的手表还未来得及欣赏,便找来看看。上午人多没在意,现在手里掂掂分量好沉,仔细一看,惊讶不已!
怎么啦?原来这是一只比黄金更贵重的稀有铂金表呀!
再仔细看看,咦?这种式样的表从未见过,虽在表壳后面打有瑞士制造的英文字母,却没有牌子,这就奇了。作为一个钟表收藏家,曾老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无价之宝,就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白金表壳和表带的价值。心想:老张啊老张,你也太客气了!当然,凭你我的交情,已不分彼此。但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老张也是钟表鉴赏家,得到这块表肯定不容易。我可不能把你的客气当福气。
他决定明天亲自送回去,向老朋友当面道谢。
第二天上午,才九点来钟,曾倪就来到市公安局。张局长的办公室没人,推开隔壁一间房门,想问问张局长的去向,一看里面都是陌生面孔,就想退出来。
屋里正在开案情分析会。在场的人有龙飞、雨琦和李炎等。李炎一见不认识的曾倪,便问:“你找谁?”
曾倪说:“我找张局长,我是他的老朋友。”
李炎笑脸相迎,说:“张局长去市里开会了,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转告吗?”说着就要跟出去,边走边说,“我是张局长的秘书。”
曾倪一听他是张局长的秘书,就停下没走,说:“请你把这块手表还给老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谢谢他的美意!”想了想又说:“请他千万别介意,他能亲笔题字为我祝寿,已很难得,还送这么贵重的手表,实不敢当。”边说边把手表递给李炎。
李炎表情显得意外又为难:“曾博士,这表我不能收,这表是张局长送给你六十大寿的贺礼,我怎么敢收回呢?我想,就凭您和他的交情,他送什么给你也不为过呀!”
曾倪善解人意地说:“那就不麻烦你了”。说着就欲告辞。
“请等一下。”龙飞对他俩的对话很感兴趣,对曾倪手中的表更感兴趣,走上前来招呼道,“曾博士就是大名鼎鼎的桥梁专家吧,您手中的表很别致,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这位是?……”曾倪问李炎。
李炎说:“哦,我来介绍,这位是专从北京赶来破炸桥案的龙飞警官,专案组长。”
曾倪当然知道几天前敌特企图炸桥的事,那武汉长江大桥可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啊,岂不着急?于是上前紧握龙飞的手:“失敬失敬,”同时将手表递了上去。
龙飞接过手表一看,便知这确是一块非常少见的名贵手表,表壳光滑平整,既无品牌,也无厂名,更为稀罕的是这只表好似囫囵一个,严丝合缝,连表盖也不知从何开启,在一旁的雨琦、路明等也看得呆住了。
正在此时,张局长从市里开会回来了。
曾倪一见到老朋友,赶紧迎上去:“张局长,谢谢您的盛情,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秀才人情纸半张’,有您送的书法,分量已够重了。这块手表我可不能收啊。”
“手表?什么表!”张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送给你手表?”
当曾倪将手表递给张江时,张江一怔,“这么珍贵的手表,我可买不起哟!会不会搞错了。”
这时,张局长已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龙飞等人也跟了进来。
曾倪说:“怎么会搞错呢?肯定是从你的礼盒里拿出来的,当时在场的有好多客人呢!”
张局长年纪才四十多岁,或许是由于工作关系,过早地两鬓斑白。他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早就练就了沉着稳重的性格。现在遇上这等怪事,也像平时一样,语气平和,转头问李炎,“这礼盒是不是收发室小吴送去的?请他上来一下。”
李炎立即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收发室小吴来了,小伙子挺精神的。
曾倪一见,忙说:“没错,是这位同志送来的。”
张局长问:“小吴,我让你送的礼盒,你离过手吗?”
“没有。”小吴肯定地回答,“路上也没耽搁。”
这就怪了!
是谁冒充公安局长的名义给曾倪送手表?
这表怎么会跑到张局长的礼品盒里去了呢?
这么做的人目的何在?
这手表里又有什么奥妙?
一个个问号同时闪现在各位公安人员的脑海里。
“哦,没你的事了。”张局长平静地对小吴说,“你可以走了。”
小吴走后,张局长又对曾倪说:“曾兄,手表先放在这儿吧,我们要研究一下。刚才我在市里开会,市长特别要求各方面都要提高警惕,加强国庆节前后的安全保卫工作,要保证武汉长江大桥万无一失,还要加强各要害部门和重大项目的安全保密。看来,敌特不仅瞄准了武汉长江大桥,又盯上了您这位设计科研专家,您千万要当心,保重!您先回去吧,我再与您联系。”
一席话说得曾倪茅塞顿开。“哦,我明白了,会警惕的。有什么情况再向您汇报。”说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