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西伯尔便又把手放在嘴边呼了呼。
“没什么事的，平常根本感觉不到。只是看着难看了点。”西伯尔毫不在意道。
“怎么不去军营的医所里领点药？”班达克问道。
“呵呵，”西伯尔掩饰状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钱。”
“军队里后勤兵的粮饷可不少来着，而且听你说，你妹妹可是全城有名的歌女。怎么会还要担心这点小钱。”班达克皱起眉头说道。
“妹妹是被父亲输进酒楼的，我和妹妹现在赚来的钱也只不过是还了家里的债。为了让妹妹早点从那里脱身，我也得节俭一些才行。明年她就二十一了，女孩子还是要早点出嫁才行。”西伯尔望着火炉中的火光，眸色沉静道。
“原来是这样。”班达克听完了这一段令人意外的事实，不忍心地望着西伯尔说道：“明天来我这儿拿点药回去敷一敷吧。我中午的时候就待在军议大厅。”
西伯尔此刻正弯身拍着裤腿上的灰，听见班达克的建议后，笑着回答道：“我会去的，谢谢你，统领。”
说着便走出了车厢，从亚都尼斯手中接过了驭马的缰绳。
亚都尼斯在车厢门外抖落掉肩膀上的细雪。走进了被火光照亮的车厢，对班达克说道：“我可是在门外就听见你们闹哄哄的，你和这士兵都聊了些啥？”
“没聊什么。”班达克打算为西伯尔保守这个秘密。
“不说就算了。”亚都尼斯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等回到军营，你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医所检查身体，看看你这身子板给站坏没。”
“知道了。”班达克答应道。
“你回城那天，我刚好不在军营。没能去接你。”亚都尼斯解释道：“对了，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去找戴里克统领，商量的结果怎么样？”
班达克摇了摇头，说道：“戴里克想一直在那边待着，对统领的位置，也没什么想要去争取想法。”
“嗯。”亚都尼斯作为和戴里克认识不久的同僚，也没法开口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支持他所做的决定：“那么，统领的位置，是要留给克雷蒙特咯？”
“不一定。陛下的心思，我们也猜不透。或许克雷蒙特也只是预备的成员之一吧。”班达克分析道。
“不管新统领是谁，我都会支持。”亚都尼斯突然冒出了一句。
“呵呵。”班达克轻松地笑着，没做言语。
马车慢悠悠地驶回了军营，在靠近训练场的医所门前停下。
“把马车交回去，就回去休息吧。”亚都尼斯对西伯尔交待道。
“好。”西伯尔点头，接着面转向班达克，鼓励道：“班达克统领，祝你身体健康。”
“嗯。”班达克笑着答道。向着西伯尔挥了挥手。
西伯尔骑上马，带着马车离开了。
“感觉你们认识挺久了一样。”亚都尼斯一边朝着医所门口走去，一边吐槽道。
“军队里能有这样的人，也挺有意思的吧。”班达克说道。
亚都尼斯没顾着回话，掀开门帘，朝着里面大喊道：“科拉迪先生！”
“在。”一名六十几岁的老人从小屋中走了出来。
这位医生待在军营里也很久了，听说他手下的弟子几乎承包了德赫瑞姆所有的私人医馆。
总之，是很厉害的人物。不过老先生敬业守则，直至这把年纪，明日都会到军营里的医所来坐着。以防有什么晚辈解决不了的难题。
今晚是亚都尼斯特自请他等到这个时候，为班达克做身体检查的。
“老先生还没回去休息呢？”班达克走进医所，喝下一口热茶。对科拉迪问道。
“嗯，最近不怎么能睡得着，在这医所里待着。心里踏实些。”科拉迪一边拿出一根压脉带，一边对着坐下的班达克说道。
“原来是这样，睡眠不好，可曾想到什么办法医治？”班达克关心道。
“治不了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只不过日常养身的话，会把时间拖得就一些。”科拉迪摇头道。
“老先生可还年轻着呢，”一旁的亚都尼斯插话道：“我听说其他地方传来的有一种药，叫作褪黑素。可以治失眠来着，要不我叫人给您送一些过来？”
“不用。”科拉迪摆手道：“别人炼的药我是实在不放心，我只吃得下自己制的药。”
“这样...”亚都尼斯挠了挠头，反应道。
科拉迪将压脉带捆在了班达克的手臂上，开始测量他的脉搏。
体检直到深夜才结束，在一旁等着的亚都尼斯也是困到不行。
在等结果的时候，班达克不忍心地对倒在沙发上留哈喇子的亚都尼斯说道：“你就早点回去呗。我一个人在这儿等就行了。”
“什么？结束了？”亚都尼斯听到别人说话的动静，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说道。
结果看到面前的班达克正表情复杂地盯着他看。
“哎，我还以为体检结束了呢？”亚都尼斯甩了甩头，又坐下说道：“你刚才做检查的时候，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行。”班达克回道：“还有，其实你可以回去了。”
“不，我得把你送回军舍。”亚都尼斯拒绝道。
“那也行，不过你别再睡着了。这老先生的沙发都给你的口水给弄脏了。”班达克无奈道。
“行。”亚都尼斯用手巾擦了擦嘴，信誓旦旦道。
没过多久，老先生便拿着稿纸走了出来，对班达克说道：“你的身体没多大问题。不过最近还是得注意给膝盖防寒。我摸到你的腿骨上有一处伤口，应该是旧伤了吧。得注意保护那一块儿才行。”
听过老先生的叮嘱，班达克接过了稿纸，言谢道：“谢谢老先生，您也辛苦了。请早些休息吧。”
“没事，”科拉迪笑着回应道：“我还得去洗漱一番，就不送你们了。”
“嗯。”班达克与亚都尼斯弯身行李答道。
科拉迪望了他们一眼，便转身走进了室内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