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麦子,快收麦子!”远处的老人挥手嚷嚷道。
“来不及了,快跑,快跑啊!”老人的妻子望着身后惊恐的喊道。
一个孩子开着收割机立刻原路返回,拉上老农与妻子仓惶逃离麦地。
仅用了半天时间,寒流自北冰洋席卷而来,登陆伯西利亚,顺势进入俄斯内陆。
伯西利亚多平原地带,无力阻挡寒流,硕大的金黄色土地瞬间被阴冷蓝黑色的气体淹没,如同油画上的麦穗被人用墨汁浇灌了全身。
大片土地还没等收割完全,就已经来不及了。
平民,种植大户,政府的小麦试验基地统统没能幸免。
寒流涌动,飞机无法顺利起飞,只是在大风停歇的时候,一架军用直升机掠过伯西利亚平原上空。
有的人们伴随小麦永远留在了麦地,有的大户人家的麦地收割到了三分之一二,其余小麦近乎全倒。
军机上的人摇摇头,又是个难以有好收成的年咯。
可是他们惊奇的发现,一处庄园,里面的小麦金黄发光,屹立不倒。
似乎这寒流就是在为它们挠痒痒,帮助生长。
那些小麦甚至都懒得搭理这股不痛不痒的狂风冰寒气息,风向哪边吹,它们则反向而站立,齐刷刷的样子,很是威武庄严。
寒流再次发力,天空军用直升机只能尽快返回基地,不然可能会出大事故。
但是那个庄园的景象,以及屋内灯火摇曳丝毫不担心外面植物生存,都给军机上的几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伊万诺夫驻扎在军营,时刻守护着他们辛苦研发的最新品种。
蓝色的麦穗,黑色的麦粒,褐色的麸皮,怎么看都是与寒流颜色相呼应的存在。
本意也是要融入寒流,借助寒流携带的狂风暴雨,磨炼小麦的韧性,帮助它扎更深的根。
可是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高。
充满了全体军方人员期待的新型二号小麦仍是没能挺住第二波的寒流。
不仅被连根拔起,而且枝干断裂,颗粒无收。
唯一值得欢呼的是这些小麦挺住了第一波寒流考验,说明军方的研究还是很成功。
伊万诺夫相信继续努力总会培养出完全抗寒抗倒伏,高产高收的小麦的。
正当喜悦来临的时候,伊万诺夫还在与同事科研工作人员欢呼庆祝的时候,降落基地的直升机走下两人。
他们两人是莫斯科军方派来的科研人员,负责帮助伯西利亚军方强化小麦抗倒伏性以及韧性,基地得到了上级的指示,提前就有士兵等在降落处,随后伊万诺夫带着各个官职的官兵走出迎接。
“莫斯科派来的顶尖科研人员吗?你们来得太晚了,不然一定能看到我们的新型品种二号抗击寒流第二波的牛气模样,那真的是不亚于真刀真枪战场厮杀啊,成功抵御住第一波,在第二波寒潮中才全部阵亡!”
伊万诺夫神气地向两位介绍伯西利亚军方新品种,口气带着满满的自豪与骄傲,高昂的鼻子仿佛都在说:“看,不用莫斯科的人员我们也能研发如此神奇的小麦”。
可当两位科研人员说出他们亲眼目睹的事情后,如同一大盆凉水,泼到了伊万诺夫的头上。
而且还是刚刚被拉进刺骨寒风“吃过热红薯”的伊万诺夫。
“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金黄色的小麦,没有人收割,没有人管理,更没有去探查情况,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寒风中”,科研人员中略高的一位老者说道。
他是莫斯科军方中科研院的副院长,地位比眼前这位上校只高不低,说完这话,伊万诺夫收回笑容,皱紧眉头。
“不可能,绝对是你们看错了,哪有这么......”伊万诺夫半信半疑的肯定自己。
以老军人多年经验来看,这样神奇的物种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话刚过半,便被科研院副院长戈巴乔夫打断,“我亲眼所见,是真的,那是在一个庄园里,似乎是中式建筑风格的庄园!”
伊万诺夫陷入沉思,“中式建筑风格......”
几日的繁忙碌碌让他把卜麦忘得一干二净,戈巴乔夫要不说中式建筑风格,恐怕再过几天他就会把那场赌局给忙的彻底忘掉。
毕竟伯西利亚当地有求于他的大佬巨鳄被放的鸽子不计其数。
如同全身触电,伊万诺夫冷不丁的颤抖几下,愣在原地。
他没亲眼见到,还是不太敢相信,而且这两科研人员是在第二次寒潮来袭的时候降落基地,保不准第二波寒潮就已经让那片金黄麦地破烂不堪,倒伏遍地了。
“两位屋里请,有刚备好的热酒伏特加,就等你们来品尝呢!”
戈巴乔夫长叹一声,伊万诺夫不相信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他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乘坐直升机拉着他再回去看看吧!小命都没了,就算看到了绝世盛景也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啊!
麦田庄园内,卜麦听着飞机没了动静,应该是远去了,便走出屋子,站在外面大厅。
旁边就是火炉,所以穿一件长衫便不会太冷。
阿丽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旁边放着两颗方块糖,卜麦丢进杯中一块,含进嘴里一块。
吆喝着有些甜,确实够甜。
当人能感觉到甜的时候说明这个人过的很幸福,生活很美满,甚至看看麦田都能笑开花。
想着,他挥挥手,在上空再次看去的话,便没人能看见这里了。
那架飞机经过这里,看到金黄色的小麦是卜麦刻意露出来的。
若是平日里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纵使你飞的再高也只能看到平原辽阔,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园。
在卜麦家乡,每个人都会一些“神通手段”,只是他的家乡似乎不属于这颗星球。
卜麦有些伤感,不知家里现在变化如何,亲人们是否还健在?
而卜麦回家之路已经从当年的遥遥无期到现在的近在咫尺,他咬碎嘴中的糖块,望向天外,内心感慨万千,“快了,就快要回来了!”
管家阿福手腕上放着厚重衣物,他缓缓走出,贴心地披在卜麦身上。
与老伙计相视一笑,卜麦发现阿福的脸上已经皱纹密布,深沟一样的眼角纹充斥眼眶,个子也在岁月的沉淀下被压低。
他拍了拍阿福,感谢这些年的帮助,二人似乎心有灵犀,打开外客厅门,一起进了麦地。
“少爷,今年的小麦,是否合您心意啊?”阿福询问道。
“很好啦,只是数量不能少”卜麦指着曾被挖出的一棵小麦的坑穴说道:“这一排都要铲除,种下第一棵小麦上的麦粒,让它们重新生长,只有这样,最后的坑穴才能被填上。”
阿福点点头,他知道卜麦很是心疼,少一棵小麦卜麦都会感知到,心疼很久,这回要拔下一排的小麦,卜麦不得难受的天翻地覆?
所以要长痛不如短痛,尽快安排人手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