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坐上一辆充满猪骚-味的拖拉机,耳边充斥着许多猪哼叫的声音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还掺杂了许多的兴奋。尤其是当我想到我立马就要见到黑爷的时候,整颗心都快要跳跃出来了。
没错,如果二皮没有忽悠我的话,黑爷就躲在这座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山里。而这辆表面上看上去用来拉猪的拖拉机就是二皮和黑爷之间联系的纽带。
刚开始二皮什么都不肯说,他料定了我既然猜到他知道黑爷的下落,就不会轻易对他怎么样,又拿出了一副十分赖皮的态度。拿起烟叼在嘴里,威胁着我,让我有本事开枪啊。
“你告诉我吧,要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看这招对二皮不管用,立马就收起了枪,放软了语气,可是越是这样,二皮越是嚣张,冷哼了一声,完全不准备告诉我黑爷在哪。
在我磨了一个小时之后,他还是守口如瓶,“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黑爷没有死,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他在哪,以他现在的处境,知道他地址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
“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我实在是有太多的话要告诉他了。”我一个劲地哀求着,我实在是太过想念黑爷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再等了。
“不行,黑爷说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他的下落,否则等他出来,一定会弄死我的,黑爷说的话,什么时候都是铁板钉钉的,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二皮还是一副死斗不说的样子,看着二皮这个样子,我突然明白了黑爷为什么会选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伪装,而赖皮就是二皮的伪装,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一脸不靠谱的二皮会和黑爷有什么接触,要是换成虎爷的话,人家一下就猜到了,之前李炎有派人监视华庭,就是想借我找黑爷,估计也监视过虎爷,而我和虎爷都不会是黑爷选择的对象,原因就是我们太显眼了,往那一站,立马就被人盯上了。
而二皮这人,平时装地没脸没皮的,可是办起事来还挺靠谱的,到现在他都没有出卖黑爷的下落,不管我说了给他多少钱,给他多少姑娘,他都不为所动,坚守着黑爷的秘密。
很多时候,很多人,真的不能只是简单地看面上,所以这么久了,我才找到黑爷的下落。
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快要癫狂了,我必须找到黑爷,我有太多的事要跟他说,我有太多的情绪要和他讲。
从我真正失去王子鑫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不在了,所以我再也不想错过一个黑爷了。
即使,每次想到王子鑫的时候,胸腔还是会狠狠得抽痛。
“二皮,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不说黑爷的下落?”我的耐心已经快被磨光了,整个人都十分地不安,焦躁地问着二皮。
“我说了,我不会说的。”二皮摇了摇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之后,我又一次把枪掏了出来,不过这次我没有指向二皮,而是指向了自己,“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开枪,要是我死在这,你说黑爷会放过你吗?
二皮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立马就过来要抢我的枪,可是他刚一动,我就吼着让他别动,要不我马上开枪。
二皮立马冲我摆着手,十分小心翼翼地对我说,“祖宗诶,你冷静点行吗?我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你要是真在我这出事了,那算什么事啊,黑爷就算不杀了我,都会把我弄得生不如死的。”
“那你就告诉我,黑爷在哪?我告诉你吧,他就是我的命-根子,我离不了他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真会开枪的。”说着我就扳动了扳机,清脆的金属碰击的声音在空气里漂浮着,房间里说的气氛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二皮也很紧张,我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真是没有办法交代,毕竟我和黑爷的关系大他再清楚不过了,可是黑爷那边一直交代了,不能说出他的下落。
我看二皮有些松动了,才继续善诱着,“你知道吗?我是怎么猜到你的?”
二皮耸了耸肩,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这把枪,这是黑爷给我的,上面有两个凹痕,我琢磨了很久,一直在想和二有关系的人,最后很自然就想到你了,既然黑爷故意给我留了暗示,就说明他希望我找到他,你就不能告诉我黑爷的下落吗?”说着我就把枪给二皮看了一眼,二皮看到那两处凹痕的时候,立马拍了一下大-腿,“这黑爷可真是老奸巨猾啊,还留着这种招,那既然这样,也不算我出卖他了,我告诉你吧,黑爷就在当初你呆的那座山里。”
一听这个我就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那地方我后来又派人去找过,李炎更是派了很多人去找,怎么会没有找到。”
“黑爷藏的地方,就连我都不知道,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地方,并不知道具体的,天亮的时候,我会给他送给东西,你要是不怕脏,就跟着一起去吧,黑爷也应该笑了。”
二皮说着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不怕,什么脏我都不怕。”一听到能见黑爷,别说脏了,就算是把我这命给搭上,我都愿意。
可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二皮竟然是用一辆拉猪的车来运送要给黑爷的东西,这辆车车的后槽里全是猪粪,有几头小猪在身后一个劲地供着,而我早就换上了一身十分脏乱的衣服,捂上了一块脏乱的头巾,站在拖拉机的后面,和那些猪做着伴,好在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对这些猪仔并不害怕。
“姑娘啊,你能不能行啊,站累没有啊,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这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车子驶进山路之后,那个牙齿皓白,但是脸色十分黑的司机在轰鸣的拖拉机的声音中冲我吼着,可是我的耳朵早就被风吹得麻木了,压根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心里充满了期待,我马上就要见到黑爷了。
此时我在心里想了很多,一会见到黑爷该说什么?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冒失过来找他,他会不会给我一个拥抱?我又该怎么告诉他,我没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又该怎么告诉他,我有多想他?
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就顺着流淌了下来,不过这里风大,很快就被风给风干了,真好。
这条山路还是很曲折,我们大早出发的,现在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有些懒洋洋地晒着我,而这辆略显破旧的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显得十分吃力,一直冒着黑色的烟,而且十分抖,车上的那些猪,最开始还一个劲地叫着,可是现在也累了,一个个都爬在车上,没有一点动静。
而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眼睛一直望着前方,希望能早点见到黑爷。
等太阳落山的时候,整个山都被笼罩起了一层神秘的落日余晖,而这拖拉机也终于在一间十分简陋的小屋子的面前停下了,刚一停下,就有好几人拿着枪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司机,还有我,突然肖虎的声音蹿了出来,兴奋地喊着我,我一看到肖虎,整颗心跳地更加慌乱了,把头上捂住的头巾一扯,立马跳了车,抓-住肖虎问,黑爷在哪?
肖虎冲我笑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十分高兴地冲我说,“黑爷在那边钓鱼呢,喜儿姐,你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条小湖,那里面的鱼,那味道简直美味,一会让黑爷钓了鱼烤给你吃。”
“快带我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黑爷了,推搡着肖虎,让他赶忙带我过去,肖虎一听就立马笑着带着我朝一个地方走了去。
老远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脊挺直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此时落日的余晖刚好映照着他,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肖虎刚要开口喊黑爷,我就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先下去,肖虎很懂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躲开了。
而我看着那个身影,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还好,他没有事。
可是当人就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仿佛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只能呆呆地站在远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突然就觉得很幸福,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就不过来抱抱我吗?”黑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并没有转身,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来了的,这里没有信号,二皮的电话根本打不进来。
不过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黑爷那富有磁性,有些沧桑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立马狂奔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黑爷,当我感到黑爷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的时候,眼角的泪立马就收住了,脸上笑出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