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龙行点了点头,问道:“此人的来历…你可能辨?”
“晚辈不知”
“哦?连你也不知道?你不是号称百晓生么?”
上官云苦笑道:“天下之大,年轻俊杰犹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单说咱们天刀圣城,许多大家族雪藏已久的妖孽我都未必认得全。百晓生之称,实乃晚辈浪得虚名罢了。”
司徒龙行微眯着双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晚辈没什么意思。”
上官云耸了耸肩,又道:“世叔,今日之事,您看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哼!他废了我的儿子,自然是将他碎尸万段最好;反正你我都不认识,宰了就结了。”司徒龙行冷笑着,做出决定。
“世叔,万一他是天刀阁……”
上官云话还没说完,司徒龙行突然打断道:“我不认识他,你也不认识他,明白了么?”
“世叔的意思是…”
“哼!动手吧,老夫为你掠阵。”
“世叔……”
上官云有些担忧,但话没说完,再次被打断:“尽管动手,老夫暗中为你抵抗禁刀,你只要杀了他,圣主来了也说不出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上官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两家乃是同盟,自从联姻的那一刻起,早已荣辱与共。
此刻,萧何与夜雨已经走出修者坊市,来到了大街上。
“萧大哥,我有些害怕…”夜雨偷偷瞄了眼半空中悬浮的一行人,心中传来一阵莫名的悸动。没由来的心跳加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在他们身上。
“别怕,有我在。”
萧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嗖…”
就在这时,半空中的上官云忽然急坠而落,迅速来到萧何近前,二话不说,挥手打出一击精罡,直奔萧何脑门。
“终于忍不住了?”
萧何淡然轻语,头顶血刀禁器一横,威压无双,瞬间化解了这击攻势;紧接着血芒一闪,禁刀唰的一下力劈上官云。
“嗡~”
突然,一股奇异的伟力阻拦了血刀下斩,萧何面色一变,当下明了有人在暗中作祟。
“死吧!”
就趁着一丝空荡,上官云杀机大盛,身形一晃,眨眼间来到萧何身侧,腰间寒光一闪,雪亮的三尺青锋直刺前扎,犹如毒蛇夜袭,森森獠牙,恐怖骇人。
“死的人是你!”
千钧一发之际,萧何立掌为刀,脑中拼命触发天刀烙印,那一式残刀破晓轰然杀出。
交织出道与理的刀芒,快到极限,可怕的杀机恐怖绝伦,上官云惊恐的发现,在这一瞬间,他动无可动,躲无可躲,只能正面硬抗这必死一击!
“混账!小辈歹毒!”
这时,在场外掠阵的司徒龙行怒目圆瞪,他大吼一声,滚滚音波如惊涛骇浪般冲进战场,击溃萧何所发刀诀,同时将他震出十丈开外。
“噗…”
一口逆血喷洒长空,萧何神色萎靡,但却英姿不倒,身形傲然挺拔,如一座压不弯的山岳,宁死不屈:“老东西,你以大欺小,脸皮真厚,我呸!”
“找死”
司徒龙行一张老脸阴沉无比,他大手一挥,再次出手镇压。
“哼!”
萧何夷然无惧,眸子中杀机禀然;他自知修为低下,并没有硬抗,而是一伸手探入储物袋抓握紫金灵芝,另一手掐引刀诀,操控血色禁刀破除一切危急。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东西,吃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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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圣主级禁器叠加恐怖刀诀,其威力震天彻地,神佛鬼见愁!
虚空当场就被洞穿破碎。司徒龙行瞳孔骤缩,玩命抵抗,瞬间打出一十三击强横攻势,方圆百丈所有建筑物都被余波打成了废墟。
“轰”“轰”“轰”…
血色禁刀摧枯拉朽,一连突破十三记强招,悍然杀向司徒龙行。
“咚!”
突然,司徒龙行天灵盖中冲出一尊黄吕大钟,金光璀璨,钟波幽幽,世间一切皆尽还本复原,一切都落下尘埃,杀机不在,喧嚣亦不在。
又是一件大能级禁器!
“小杂种,给老夫死来!”
“咚!”
大钟悠然而鸣,一缕奇异的波动荡漾世间。萧何只觉心脏暴跳,血脉喷张;不过在一息后,七彩圣心光晕流转,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
“嗯?”
司徒龙行愣了一下,随即伸手狠拍大钟:“小杂种,给老夫死来!”
“咚”“咚”“咚”……
钟波滚滚,似那怒海狂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叠叠,无有穷尽。
萧何紧守心神,七彩圣心散发层层氤氲,钟波刚一接近肌体,全都在弹指间消散于无形,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半空中的司徒龙行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萧何竟然能抗住钟波攻击,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在战场的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观众;所有人无一例外,皆是嗔目结舌,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搞不清在这闹市之中,为什么突如其来的爆发大战,而且一出手就是虚空破碎,禁器横飞,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好像不把一方干掉,另一方就不会罢手似的。
“快看,那个人…他好像是昨天在前门闹事的青年!”
“咦?真的像是他,他昨天才杀了宇文浩,得罪死了宇文世家,今天怎么又和司徒家主干上了?”
“这小子,该不会吃了雄心豹子胆吧?难道他今天又把司徒家的少主也给宰了?”
很多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这时,久攻不下的司徒龙行心中一动,停止进攻,居高临下,用一种很愤慨的腔调冲萧何喝问:“小子,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惨无人道,仗着有天刀阁撑腰,将他虐成人棍?”
“老匹夫,你少要吹大气,逆子竖儿当街偷窥我妻,没有宰了他,已是给你面子。”
“混账!少要往我儿身上泼脏水,我看一定是你觊觎上官媚儿的美色,我儿看不过眼,才会与你起冲突。”司徒龙行大喝,颠倒黑白,将一切罪责都推倒萧何身上。
“哼!小畜生颠倒黑白,老匹夫玩弄是非,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萧何冷眼相对,无所畏惧。
“牙尖嘴利的小子,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司徒龙行寒着脸,大步走来,再度无情出手。
萧何无惧,催动血色禁刀抵挡。
“轰隆隆……”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突然传来阵阵破空声。不过数十秒的时间,一行七八人快速赶来。
“又是你?蝼蚁,你几次三番在我天刀圣城闹事,真以为我圣地无人么?”来人正是完颜城主的副将,也是上次说要诛杀萧何十族的强者。
“你怎么知道是我在闹事?没看到是我在被人欺负么?”
萧何冷眼看着来人,心中却有种不妙的预感;这些人气势冲冲,满脸不善,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心中一动,他毫不犹豫震碎识海中的血色玉佩,给天刀圣主传出了求援信号。
“小辈,究竟是谁在闹事,本座会查个一清二楚,现在我命你立即放下武器,跟本座回去受审。”另一名中年与司徒龙行暗中传音几句,随后居高临下俯视萧何,话说的非常不靠谱。
“哼”
萧何冷笑,这种骗人的把戏他才不会上当。
“你敢抗命?”
有人大声喝斥,杀机禀然,说完那人探出一只大手向下抓来,企图镇压萧何,强行将他掳走。
“叱”
血芒闪耀,如彗星般拖着尾巴洞穿那只大手,像是穿破纸张一样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咚”
钟声悠扬,滚滚音波穿云破霄,霎时间定住了血芒,将它暂时阻拦在半空,无法下坠。
萧何面色一变,立刻触发识海天刀烙印,极力催动禁刀施展霸天刀诀。
“嗡~”“嗡~”
血色禁刀极力颤动,刀诀一触即发。
“哼!”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只见一名中年抖手抛出一条灵蛇,此蛇只有一米不到,通体漆黑如墨,如铁水浇灌而成,细小的体型像是一截钢索。
“缠绕”
中年一声令下,灵蛇急速射到禁刀身侧,须臾间将血刀裹了个严严实实。
“不好…”
萧何心神一紧,他突然感觉自己与禁刀失去了联系。无论他再怎样催动、牵引,全都没有了任何效果。
“哼,别费力气了,凭你区区三阶蝼蚁,焉能破我噬灵蛇?”说着,中年招了招手,那灵蛇自动卷着禁刀飞了过去。转瞬间钻入他的衣袖,消失无踪。
萧何脸色一白,狠狠咬了咬牙,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保命之物,被他人收入囊中。
“蝼蚁,没了禁器,你再狂一个我看看?”
司徒龙行揶揄讥讽,御空的身姿向前一踏,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萧何四周。
“轰!”
地面突然下沉半米,萧何瞳孔骤缩,张口喷出一捧血雾,腿一软,踉跄着跌倒在地。
“咳…咳咳”
萧何双手撑地,半跪在坑内大口咳血,他满脸不甘与不屈,高喝道:“以大欺小,持强凌弱,早晚有一天,必会有更强者,将尔等虐杀致死!”
“噪舌”
司徒龙行又向前踏了一步,更加凶悍的气息徒然砸来,犹如一尊远古大岳,临顶而下。
“轰”
又是一声巨响,萧何周身方圆十丈,再次下沉半米。走石飞沙,恐怖的威压如磁暴肆虐,绞杀这片区域内的一切生灵。
“噗……”
血箭飚飞,萧何浑身颤栗,如筛糠一般,艰难的抗衡着可怕威压。一阵阵无以复加的剧痛充斥躯体,折磨他的身心神魂,令他痛不欲生。
“萧大哥”
远处的夜雨不顾一切冲了过来,但却在十丈外被威压逼的吐血,再也无法前进。
“小雨…”
萧何呀呲欲裂,怒不可遏,可任由他再怎么挣扎,始终都无法抗衡可怕威压。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齐天大圣,纵然法力通天,也依旧逃不出如来神掌。
第一次,萧何在心头升起了一丝无力感,浓浓的无力感。
修者,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啊!
仰仗外物,即使能够逞威一时三刻,但终究不是长法;一旦失去外物,就如现在一般,瞬间从山巅跌入万丈深渊,再想翻身,千难万难。
此刻,在场所有人全都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小辈,你仗势在圣城行凶,罪该处斩!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只要诚心跪下磕头忏悔,老夫就饶你一命,如何?”司徒龙行说的大义凌然,颇有一番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得道高人范。
萧何闻言怒笑:“老匹夫,你明知我不会答应,还来发问,这是在找借口杀我吗?还是在做样子给百姓看?!”
司徒龙行眸光森然,冷笑道:“哼,放心,老夫不会杀你!”
说完,他猛然挥手打出一蓬精光匹练,正中萧何腹下丹田,碰的一声将他击出七八米远。
“老——匹——夫!”
萧何大口咳血,他感到丹田崩塌,浑身经脉都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