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得到老父亲指派,自然是满口应允。同时也为云扬的上进心而感动着。
先前,他也曾担心过。燕都是个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无论是吃的,喝的,用的,还是玩的。都是云扬先前所不曾经历过的。他会不会被这些玩物蒙住了眼?更有甚者,他会不会依仗着黄府二公子的身份胡作非为,成为燕都为数众多的纨绔之一?现在看到云扬的决心和愿望。还好,这个小弟没变啊!
既然小弟有着上进的决心,那我也得帮他谋个好出路才行。黄承内心里这样想着。
仔细想想,燕都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官位啊,那到底该把小弟安排在什么地方呢?
黄承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文官体系是不行了,小弟的文化稍有亏欠,就连一个小小书吏怕也难以胜任。看来找师傅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那么武官呢?军营里训练繁重,少不得磕磕碰碰。小弟还年轻,筋骨都没长好,遑论舞刀弄枪的了。况且军中最讲究论资排辈,又是个大染缸。小弟莫被那些军痞兵油带歪了才好!嗯,该好好招呼姜山给兄弟加加小灶了。
黄承接连否了文官,武官体系。那也就是把燕都的大半官位否了。那么还有什么呢?
燕都的官员势力不外乎文官,武官,宦官,飞鹰卫。再有就是燕都府了。
飞鹰卫是特务机构,行事酷辣,不择手段。为包括黄承在内的信奉儒家的士大夫所不齿。所以黄承及其不希望小弟和他们牵扯上关系。
宦官……这个黄承想都没想过。虽然这个官做起来不看资历文化,可躲不开那要命的一刀啊!云扬是自己的小弟,当哥哥的又怎么能把兄弟往火堆里推呢!
思前想后,怕也就是燕都府走得通了。
燕都府是主管燕都事宜的官府。由于是国都,所以规格比较高。主官燕都尹乃是和州牧齐平的三品。但又由于燕都实在太大,所以又分成燕都东府和燕都西府。以朱雀大街为界线,分管国都东西的城郭以及附邻的市集村落。
燕都府管着燕都的的大小事宜,空缺的职务应该较多。小弟在燕都府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东府的府尹和自己是太学的师兄弟。想来凭自己这点薄面,帮小弟谋个巡城校尉的缺不是什么问题。
巡城校尉是府城以上才有的职务,一般是从八品。平日主管巡逻城池。可燕都的巡城校尉却是个从七品的官。手下领着百十的小校。也算是威风凛凛的官了。
不得不说,黄承的想法实在是太不亲民了。云扬才十五岁。十五岁的从七品?疯了吧!从七品在地方都是个下县的正印堂官了。杨旦之前忙前忙后帮肖光佐擦屁股为的不就是这嘛。县令啊那可是!不折不扣的“百里侯”。掌管一县生死的父母青天啊。
可是黄承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又什么不妥啊。十五岁从七怎么了?兄弟我十八岁就是东宫的六品侍读了呢!
真是让人唏嘘啊。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此言诚不我欺!
正当黄承拿定主意,打算外出找他的府尹师兄“聊天叙旧”时。云扬找到了黄承。
黄承只当是云扬不放心,朝着云扬笑道:“小弟放心,定然给你谋个称心如意的差使!”
云扬笑了笑:“那就有劳大哥了。只是不知道大哥打算如何安置我呢?”
黄承颇为自得的嘿嘿一笑:“你小子啊,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好在你大哥我本事大。我这就去师兄那里通通气,到时候给你置个巡城校尉的差使应当问题不大。”
“巡城校尉?”云扬好奇的说道。
“大哥,这巡城校尉是个什么差使?”
见云扬好奇宝宝般提问,黄承便耐心得做起了解释:“巡城校尉是个七品官,负责巡逻燕都,负责治安。你小子可别给我在老师兄那里丢人啊!”
什么,七品!那不是县太爷?不行不行,这官太大了。
云扬连忙推辞:“大哥你可别这样!这官太大了,我受不起啊。”
黄承不在乎的说道:“哎呀,就是个从七的缺,有什么受不起的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罢!”
见黄承满不在乎的模样,云扬正色道:“大哥,我想外出谋差事乃是为了自力更生,不是为了做官。我云扬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我知道不是自己挣来的东西,捧在手心也不踏实的道理。大哥和伯父帮我争了个爵位,我便已经十分为难了。现如今又是这七品官位,又该让我如何自处?倘若大哥执意如此,我和小槐最好离开燕都了。”
云扬一番话掷地有声,坚毅果决。
听到云扬要走,黄承不免有些急了:“别啊!小弟。这又是何必呢?为兄不谋那个差事不就好了,犯不上离开啊。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差使,我帮你找。一定顺你的心意。你看好吧?”
云扬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说到:“大哥,前两天我看见城门口贴着告示,说是巡校府招小校。我想从巡城的小校做起。日后能走多远全看自己的造化!”
“这……小校啊。”黄承听到云扬的要求有些傻眼。从来都是嫌官小的,还有人嫌官大了?
但一看云扬那正经的模样,黄承咽下了没说出来的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黄承送走了云扬,还是有些不甘心。打算让老爷子和云扬谈谈。怎么着也不能从小校干起来啊。那不得苦死累死啊!
谁知老爷子听完后,反倒是支持了云扬。老爷子说道说:“承儿,你对扬儿的一片好心我是知道的。可你知道扬儿现在缺的是什么吗?那是一种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安全感。你虽然是为了他好,可也要顾及到他的感受不是?扬儿也是有志气的。咱们不能泄了他的底气啊。这件事我看就按扬儿说的办。嗯,从府里面调个人。陪着扬儿一同进去吧。他年轻又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吃亏。记住,这才是你这个兄长该操心的地方。你那个巡城校尉简直是乱弹琴!”
黄承被老爷子一通说,只好老老实实回到先前云扬的那条路子上了。
那既然确定是当个小校,也就没有必要让黄承出面了。
黄承指派云扬房里的小厮八两带着云扬先到府衙的书办处登记造籍。等日后再带他去报名巡城小校的差使。云扬的差使算是落下了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