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一堆乱石上坐下了,喝水的喝水,吃东西的吃东西。这时,刚才打趣她的那个同学又笑道:“朵儿,给我们即兴来段巫祭之舞呗”
“去你当本姑娘是卖唱的啊?”
“两条士力架?”对方以零食之。
“去”
“四条?”
“留着肥死你自己吧”
“不能再多了,五条”
“成交”她从那同学手里抽走了那五条士力架,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道,“别被本姑娘倾国倾城的舞姿给迷倒了啊本姑娘只负责跳舞,不给签名合影,也不负责接受你们的痴心一片啊看好了,这是我们云家祖传的巫祭之舞,别处是看不到的。”
说罢,她开始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其实,哪儿来的巫祭之舞啊?为了五条士力架,乱编呗听爸爸说,云氏虽是祭司出身,但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云氏祖先就已经禁止云氏后人再做祭司了。她当时理解为,可能是祭司这一工种太不入流了,祖先们认为还是经商或者走仕途比较靠谱。
一段怪异的巫祭之舞后,大家都被逗得狂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考古系的学长笑道:“做戏得做全套啊巫祭之舞跳了,也该歃血祭天了吧?”
她不做亏本买卖的,五根手指头一伸:“我知道你背包里有好多火腿肠,不说了,你懂的。”
“真够精的啊”那学长只好从背包里掏出了五根火腿肠。
“这也叫精?演戏不耗费体力啊?我出场费已经很低了”
“那我要真血,不要假的。”那学长说笑道。
“这还不容易?”她很豪爽地把一条腿抬起来踩在石头上,往腿上那伤疤一指道,“刚被蚂蝗咬了,血还没干呢,你要真血,我就给你真血,绝对不欺负你人胖肚子大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真血哦”说着她用手指沾了一点点自己的血,走到当中一块儿竖起的长满青苔的石头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这石头瞧着还有点古味儿,就它了”
“等一下”士力架同学大喊了一声。
“干什么啊?”
“我在想你涂上去之后,会不会从那边弄个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野兽过来啊?”士力架同学脑洞大开道。
“要不我祈祷我祖先把你送过去?哪个朝代你随便选?唐朝吧?杨贵妃的身材比较适合你”
旁边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士力架同学抗议道:“我才不想被吊死呢”
“那西施?”
“白美了一场,说到底就是个女间谍。”
“貂蝉?”
“不还是个用挑拨离间计的女间谍吗?”
“王昭君?”
“情操太高,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哎,我说你能不能不整四大美人啊?太俗气了啊”
“那你要什么样儿?要不弄你去蛮荒时代,你自己开荒打妖怪去?”
“好主意啊不然,你给我弄个蛮荒时代的男人过来?”士力架同学眨着色色的小媚眼道,“要那种腹肌八块,胸肌能夹核桃,还可以单手把我举起来的,除了这些,最要紧的是要对我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个人臣服,可以吗?”
“行行行,都满足你,反正这世上也找不到单手能举起一百二十六斤的男人。”
“不要暴露我的体重”
“本来就是嘛”旁边又是一阵哄笑。
笑声中,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那石头说道:“祖先啊祖先,你们听见没有啊?我这位渴望男人渴望得发疯的同学,她希望你们能送她一个腹肌八块,单手能举起她的男人,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满足一下她好了,谢啦”说罢,她将大拇指上的血抹在了石头上,然后拍了拍手,微笑道:“搞定”
“你太敷衍我了嘛,朵儿”士力架同学抗议。
“那你还想怎么样?来两个你小身板受得了吗?”
“一点都不虔诚嘛祭司哪儿像你这样啊一点都不专业”
“哎,可以了啊五条士力架五支火腿肠,你还想姑奶奶给你怎么表演啊?见好就收吧,亲对了,今晚等我祖先给你把男人送过来了,用过之后记得给个好评哦”
“干嘛还给好评?用完直接退货”
大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也笑得特别开心,笑得扬起了头,望着头顶树叶缝隙间的那一丝阳光,好灿烂,好炫目,望着望着,她忽然两眼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当最后那个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她忽然有种惊恐恍然的感觉,想从自己的潜意识里挣扎起来,摆脱这种惶恐,但怎么挣扎仿佛都醒不过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烦人地在脑海里乱窜,逼得她透不过气来。
“娘娘娘”
“金冬瓜金冬瓜肥冬瓜娘您快醒醒呀坏人都被我们打跑了”
耳畔忽然传来了两个儿子清脆的叫声,那一刻,儿子的叫声仿佛咒语能解开她身上的束缚一般,她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哈哈娘醒了阿越姨姨,娘醒了”小儿子獒麟蹲在旁边,拍着小手欢呼道。
“公主,您没事了吧?”阿越也跪在她身边,扶着她,脸上全是焦急不安和惶恐。
她浑身湿漉漉的,凉到了心底,不住喘息着问道:“怎么回事……那人呢?那人呢?”
“跑了,”阿越道,“刚才幸好两位小殿下要打这儿过,我们才撞上的。那人见我们来了,一下子就溜得无影无踪了,公主,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她一边哆嗦着一边摇头道:“不清楚……不知道是什么人……对了,阿越,立刻去找大公主,让大公主多派人马去找獒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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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安竹跟着,獒战不会出事儿吧?”
“怎么不会?你想想有人敢大胆到在金寨内对我下手,可见对方有多丧心病狂我现在很担心,溜溜出走会不会就是一个局,引獒战出去的一个局对了,要回去瞧瞧他们的爷爷,没准还会对爹下手呢”
“那我先扶公主你回去吧”
“不用,让獒炎獒麟扶着我回去就行了,你先去找大公主。”
阿越还是不放心,正好小花园那儿有两个使女路过,忙叫了她们过来扶着贝螺回去了,然后再飞奔向了獒沐的住处。恰巧这时,獒拔那边有人来报,说獒拔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刺伤,危在旦夕。獒沐听了这两个禀报,顿时脸色大变,一边抓起自己的柳叶刀往外走一边吩咐阿越道:“让仲宫立刻来见我不要太过慌张,安安静静地来就行了”
“是”阿越又马不停蹄地往仲宫的住处跑去。
獒沐领着两个贴身护卫一路快步走到了贝螺的小楼。走进二楼她父亲住的房间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她几步走到边,见父亲已经奄奄一息,面色全无了。她回身冲站在边的父亲的那个贴身护卫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好生看着大首领吗?还有一个人去哪儿了?”
那护卫道:“大首领说想吃点夜市上的东西,吩咐属下去买。属下去了回来就看见大首领这样了,是属下失职,请大公主惩罚”
“如今惩罚你有何用?那个行刺之人呢?”
“听最先赶到这儿的护卫说,那人翻墙跑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胆儿也太大了”獒沐咬了咬牙,握紧拳头道,“敢跑我獒蛮族的地盘来杀人,不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我就不姓獒你听着,好生看着我爹,不许再离开半步了一会儿等仲宫来了,传我的话,全寨戒严”
“大公主要上哪儿去?”
“我要去找獒战,今晚这些事儿绝非偶然”
獒沐带上了一队人马很快出寨追獒战等人去了。而此时,獒战正身处几里开外的密林中与敌人周旋。大概在半柱香之前,他所带的人马在此遭人伏击。搏杀中,他与安竹和其他四个族人走散,被其中一个刺客穷追至此。他隐约感觉到,对方是非置他于死地不可的。
刚才一番拼刀后,他与对方各自后退到树后喘息,眼前的这片林子也忽然安静了下来。靠在树后歇息时,他有点担心安竹和那几个族人,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还有,之前搏杀时,他心口忽然沉沉地一疼,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似的,难道说寨子里出事儿了?千万不要,爹双腿是残废的,贝螺和两个儿子根本没有抵抗力,还有姐姐以及姓叶的那一家子……
“獒战”背后林间忽然传来一声吆喝,这声音立马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巴天,或者说吴邑。原来是这混蛋在捣鬼
“干什么?”獒战回了一句道,“不当地老鼠了,改当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