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泯终究还是走上了蓝豹曾经也选择过的那条路,即使王石很努力地劝说过,但依旧没用的,因为这种决心一旦下定,很难容易改变,甚至王石能感觉到王泯心中的决心,比蓝豹还要强烈。
那么王石唯有祝福,祝福他能活着走到北方,然后成功武修,只要能够武修,那么以他的天赋,在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名扬整个武修大陆。
但是王泯走后,王石终究有些后悔,其实他可以直接告诉他如何武修,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在他的潜意识里,不想让王泯武修的,他只想让王泯好好地平凡地活下去,仅此而已。
而或许这对王泯来说终究有些不公平的,于是王石让王泯自己做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哎,这小子,还会见么?”王石摇摇头道。
这么多年来,他很安静地感悟岁月之道,彻底融入生活中感悟,但是这些感悟依旧不够的,所以他要继续活下去,直至感悟完整的岁月之道。
王泯走后,赵瑜推开了王石的房门,声音颤抖着说道:“他走了么?”
“嗯,我们的儿子的确不该这么平凡。”王石突然有些期待,日后若可以遇到自己的儿子△+会如何?
的确有些期待。
“哥,你怎么就不好劝劝孩子呢?”赵瑜说完,泣不成声。
王石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了赵瑜。说道:“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尊重他。”
“他不可能走到那里的。太远太远了,就算是那些武修要到这里也是不可能的。甚至会迷失在半途上。”赵瑜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天方夜谭。
王石摇摇头,眼中坚定地说道:“相信他可以的。”
因为王石清楚明白,王泯的肉体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
“只是我们再也看不到他了,怪想他的,难道我们就要孤老终身了?”赵瑜眼中难掩不舍,泪水已满面。
王石神色亦是有些难看,王泯的离开,对于赵瑜来说的确有些残酷。因为这一别,母子此生就再也无法相见。而且王泯才十五岁,就要远行,去这么远的地方,这让赵瑜如何放心得了?
王石只能安慰道:“没事的。”
第二天早上,阿三一家人就跑到了王石家里。
“石哥,石哥,小王泯他真的走了?!”阿三神色充满了担心,还有些气愤。
王石打开门看着这一家人急匆匆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感激,这么多年来,一起生活,早已将一家人看了。
王石点点头道:“是啊。我让他走的。”
小牛已经长得比王石高了,对着王石说道:“石叔,你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去这么远?他才十五岁!”
“哎。我也有些舍不得,但是这是他的选择。没有办法。”王石有些思念道。
“你们一家真是太疯狂了,这小子。临走前还光顾了一下我们家的酒缸,半个月前刚酿的就全部都喝光了,还带走了很多。”阿三有些苦笑道,心里也不是滋味,眼圈都变红了,他们一直都把小王泯当做儿子看待,如今小王泯不辞而别,心里隐隐作痛。
“你这混蛋,小王泯都走了,还这么在意那些酒!”李琳哭泣道,一把死死捏住了阿三的耳朵,痛得阿三大喊大叫。
“弟弟走了,我怎么去捕鲨啊,看来要组队了。”小牛有些苦闷道。
不久后渔阳镇上所有人知道了小怪物的离开。
“这孩子真去了北方,他才十五岁啊!王财主怎么可以这么忍心啊!”
“小怪物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哎呀,没有人帮我们拉鲨鱼上岸了。”
“他的身体太强了,此生注定不平凡。”
“你说他能不能走到北方啊!”
“我也希望他能做到,但是这几率实在太小了,不可能做到的。”
几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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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每天都呆在一楼的纸鸢店里,这里挂满了纸鸢,有很多都是他自己做的,已经六十岁了,做纸鸢已经做了二十二年了,在渔阳镇不知不觉待了三十年。蓦然回首,他发现生活是多么的安稳幸福,痛苦永远是短暂的。
因为岁月真的可以抹去或者抹淡所有让你痛苦的事情。
王石一个人的确有些孤单了,他天天想自己的儿子,如今已是他儿子出走的第十个年头,他不知道怎么样了,走到哪里了,有没有遇到生死危险,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肯定还活着,活得生龙活虎。
只不过现在他无法去看他。
王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瑜,亦是衰老的很多,虽然保养了很好,但是年过半百,脸上出现了很多皱纹,神色憔悴。
还好王石有赵瑜陪着,以至于他的生活不会那么孤单。
而且也跟阿三一家人经常吃饭,聊天,日子过得很自在,而且三年前,小牛也终于成亲了,去了一个十分贤惠温柔的女子,不久后也是喜得一子。
如今这孩子也是有一岁了,刚刚学会走路,就喜欢到处奔跑。
“小安,别跑,这臭小子,太不消停了。”小牛在后面追着,拿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
阿三也是追了上来,对着小牛大吼道:“小牛,你反了你!居然敢打我孙子!”
小牛苦笑不已,无奈道:“爹,你也不能这么护着他,他又不吃饭!”
阿三气急败坏,夺过小牛手里的鸡毛掸子,抽打着小牛,小安也是停住了,看着这场景,天真无邪地笑着,还拍拍手。稚嫩地说道:“爷爷快打他,他昨天还打我屁股!”
小牛更加郁闷,直瞪着小安,这小子居然还告状,而且告得如此无辜委屈。
“什么!你居然打我们小安的屁股,你死定了!”阿三大怒,追着小牛跑。
“石叔,快救我!”
“我听不到啊。哎,老了老了,耳朵也不行了。”王石佯装着,一边叹息,一边制作着纸鸢。
“...................”小牛有些无语。
一天夜晚,所有人都睡了,只剩下王石一个人还在纸鸢店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过了很久,王石才醒了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呼了出来,眼神更加睿智,但是苍老也是无法掩藏。
“真是老了,这就是感悟岁月之道的代价么?”王石摇摇头道,这样来说每个人都生活在岁月之中,其实每个人都有感悟岁月之道的能力。只不过没人往那边想去,因为岁月真的是一个太虚无的东西。
“我应该勉强可以活到八十岁,那么这最后二十年就是关键。”王石眼中又茫然又坚定。
他看透了四十年的四季轮回,春夏秋冬。
他尝遍了世俗带来的痛苦和心酸。
他就是一个世俗之人,一个凡人,有着妻子的陪伴,虽然自己的孩子离开了,去追寻他自己的梦想,但是王石依旧觉得很满足。
“活在这世上,就真的要学会满足,不然无尽的贪念反而会把自己毁灭。”王石心里喃喃道。
“曾经季大哥问我,岁月是怎么样的,是什么?我说是沧桑的,其实我错了,岁月根本不会沧桑,沧桑的是世间存在的一切事物!”
“就像森林会变成荒漠.............”王石曾亲眼看见,多年前那场海啸,淹没了一片森林,退潮之后,那片森林全部死亡了,变成了一片荒漠。
“就像生命的诞生,不断成长,直至顶峰,然后到衰老,直至死亡。”
“就像落叶掉落枝头,就像瓜熟蒂落..............”
“一切都是岁月掌控着的...........”
“虽然在我身上的岁月不多,甚至渺小,但是岁月本身是无穷无尽的,而这种岁月就在我们的身边..............”王石早已明悟,他仿佛看到了行走的方向的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