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莲心一度哽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唤着,“我的儿,我的昭儿。”
慕明珠眼含泪花,看着相拥一起的哥哥和母亲,勾起了真挚的笑容。
“哟,门口这般嚷闹,可是出了什么事?”慕微澜闲庭漫步般走近,嘴角嗜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大小姐,要是觉得嫌吵,可以回房间。”张嬷嬷垂首行礼,话里话外都在下着逐客令。
“夫人就是这般调教身边的人么?规矩可真是反天了,我在和夫人说话,哪里有你下贱婢子插嘴的份!”
慕微澜冷嗤出声,她把就是来看笑话的,明晃晃摆在脸上。
凌莲心擦干眼泪,端起主母架子,呵斥道:“家里正值纷乱之时,若是微澜无事,还是先回房间里好。”
“家里的事情,怎不干我的事,我连知情权都不能有么,夫人?”慕微澜抬手抚了抚鬓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能看凌莲心吃瘪难堪,她怎会放过。
慕昭懒得与她多说一句,他是慕家公子,话更有份量,他冷着脸命令道:“来人,请大小姐回去。”
“喝令家中所有人,若是没有听到吩咐,全部各回各屋,不得走动非议,若有违者,通通仗责!”
公子话一出,张嬷嬷立即找了几个嬷嬷,将大小姐强硬按住,拖着往内宅里带。
慕微澜不服,弯月眉紧紧蹙起,想挣扎却被嬷嬷们下了重手死死按住,嬷嬷们都是夫人的人,又得了公子吩咐,又怎会让大小姐造次。
临走前,慕昭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微澜,“澜妹妹,最好别乐极生悲,可就不妙了。”
这句话,点醒了看戏的慕微澜,她突然意识到。
凌溪月是渊哥哥好不容易费了功夫,找暗卫易容后进了慕府的,若是凌溪月的事被凌家这么一搅和,闹大之后就难以收场了。
她后怕,感到脊背生寒。
她和渊哥哥千算万算,都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凌家会向疯狗般死咬着慕家不放,不惜在门邸前撒泼闹事。
慕微澜不敢继续想下去……
慕昭刚解决完慕微澜,想着白清芜一个女儿家,怕是在门外应对凌家那帮子人困难,刚想出去帮个忙,却被母亲死死攥住衣角。
“你作甚去?”凌莲心追问。
“不能纵着凌家继续闹,我去看看。”慕昭如实说。
“你可有办法?”
“没有。”慕昭一时间没有想到对策。
“清芜那孩子是个聪明的,母亲相信她能妥善处理,我们等着就是了。”凌莲心不能让昭儿出去,那凌家都是群虎狼,再累及了昭儿名声。
慕昭不愿,“母亲!”
“昭儿,如果清芜不行,仍然维持不住这场面, 母亲会让她回来,总不能真见着她被凌家那群人生吞了,然后将这些事情都丢给你父亲处理。”
凌莲心都想好了,最坏不过让老爷管,老爷向来是个遇事就知道躲避的人,就连家里出事,他也是将她训斥一顿,就关上书房的门,不闻外面事。
就算老爷管不了,还有婆母。
婆母因着身子不好,凌莲心已经严令下人不许传出只言片语到梵安居,婆母还不知情,可真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慕家人谁能置身事外?
“大哥哥耐心等一等,我相信清芜。”慕明珠坚定的看向他。
慕昭没有再言语,目光紧紧缩在被下围着,只露出一片裙角的白清芜,他应该相信她的,她聪明如晦,仿佛没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
慕国公府门外。
白清芜居高临下,打量着闹事的凌家人,开口间言语还算是客气,将高门大院的待客之礼,拿捏十分到位。
“凌表夫人也絮絮叨叨说了近一个时辰,可见体力不支,都坐在地上了,那不如就移步进府,喝盏茶歇歇脚,坐下来好好将事说清楚,吵闹也解决不了任何事,你说不是?”
凌表夫人是见识过白清芜手段的,她很警惕的往后退两步,摇着头蛮横拒绝,“你当我是傻的?指不定我走着进去,要被横着抬出来呢!”
“我就在这说,当着所有人面说,我才能安心,才能保住我的小命,你休要诳我?还是你们慕家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事,不敢打开天窗对着众人说亮话?”
白清芜风轻云淡的一笑,对凌表夫人话语攻击罔若未闻,“慕家是朝廷重臣,怎会轻易草菅人命,还是青天白日下,这么多人亲眼看着凌表夫人进慕家门,凌表夫人属实多虑了。”
凌表夫人还是死咬着不进。
她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煽动百姓们的情绪,把自己演变成个受害者,要是进了慕家,她再说那些话给谁听?
“对了,凌小姐回去没有跟凌表夫人说么?凌小姐硬是咬准那晚的男子是采花歹人,这件案子慕家已经上报开封府,开封府也开始着手审理,凌表夫人可以回家等信。”
“等开封府出了结果,会宣召慕凌两家过堂审案,自不会冤枉了慕国公府,也会给你们凌家一个交代。”
白清芜信誓旦旦,言语间颇有拿准了的态度。
这下,该轮到凌表夫人慌了,她揣着手惊疑不定,竟没想到慕家会报案?世家大族遇上这种乌遭事,不都会死死按下,绝不透露点风声,怎么慕家还过了府衙。
围观的百姓们中,还是有些脑子转的过弯来,当即表示道:“对啊,公道自在开封府,凌表夫人与其在这里和我们讲的功夫,还不如去开封府了解清楚。”
凌表夫人嘴硬,梗着脖子,想都没有想就说道,“不行!开封府和慕国公府都是大官,谁知道会不会官官相护,逼死我们平头老百姓们!”
凌表夫人的话,顿时,遭来一片唏嘘声。
谁不知道开封府现任知府,是夜王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地方官员,出身寒门,没有很深的官僚错横背景,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洁,两袖清风,怕是皇子王爷们犯错,也照处置不误。
又怎会偏袒慕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