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胭脂痣无双
?那些少女时光,粉色的甜蜜,终究消失在记忆的长河之中,不过翻卷了几朵小小的浪花,这浪花之于他人也许不过是一时的心头涟漪,而之于楚乔,却是她一生最美丽的时刻。?
她的泪一直一直都没有停过,谨之背着她,一直把她背到偌大的玻璃露台上,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坐在她的身边,楚乔靠在他的肩上,哭着轻轻的笑:“谨之哥哥,我一直都以为我能够嫁给你……做你的小媳妇……”懒?
谨之心中亦是升起说不出的难过,他少年时,确实喜欢过乔乔,可是后来遇到湘湘,才知道他和乔乔之间的感情更像是兄妹。?
温柔的湘湘,娇弱的渺小的湘湘,在欢场中苦苦挣扎着想要保存清白的湘湘,那么的让他怜惜,让他心疼,他的世界里,渐渐的只剩下湘湘一个人……?
根本完全忘记了一直都喜欢他的楚乔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后来楚乔高考后去国外念书,他也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和家人一起移民了,相反他心头还松了一口气,毕竟,那时候的他,已经和湘湘割舍不下了。?
“乔乔,离开我后,你要快乐点,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好好在一起……不要像我这样……”?
“谨之哥哥,你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我?我们真的回不到小时候了吗?”虫?
谨之久久的沉默,玻璃窗外,雪花漫天的飞舞,他的心就像是千年冻住的寒冰,怎会有松动的时刻??
“乔乔,湘湘活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
楚乔紧紧的闭上眼,两行眼泪骤然的蜿蜒而下,心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剖开成了两半,血寂静流淌,却是痛都说不出。?
*?
小蔓被安置在一栋小巧精致的别墅中,她走进去的时候,忽然笑着对秦慕之说了一句:“我没想到我兜兜转转了几年,又走上了一条自己当初最鄙视的路。”?
当晚秦慕之并没有留下,他安顿好小蔓,接了霍彦东一个电话,立刻就匆匆离开了。?
霍彦东在他们经常私下见面的会所包厢等他,秦慕之赶去的时候,霍彦东的面前已经是一堆的烟头,乔策也是一副蔫蔫的模样坐在角落里,而许久未见的汤启勋却是神出鬼没的也在。?
秦慕之一边摘掉大衣,一边讶异的看向汤启勋:“勋哥也在?几时回来的?”?
汤启勋嗯了一声,起身将烟蒂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中,他抬抬眸子,示意秦慕之在身边坐下,这才幽幽开口:“刚从洛杉矶回来没两天。”?
说着,却已经扫了秦慕之一眼递根烟过去给他,说道:“慕之,你那个老婆,也闹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这样买凶杀人的事都做得出。”?
他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乔策身子一抖,看向秦慕之的眼底就有了浓浓的愧疚:“慕之,我没有透露长安哥哥的事!我只是那天被嫂子和囡囡闹的实在没办法,说了你在哪个酒店和房间……”?
乔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他有些懊恼的狠狠拍了自己一下:“慕之,你把我赶到非洲去吧,我屁都不会放一个,不干出点成绩来我不姓乔!”?
秦慕之还未开口,汤启勋就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声音很低沉,却是分外的醇厚好听,乔策脸垮了下来:“勋哥,你还笑!”?
“阿策是长大了,也有担当了,不错。”汤启勋笑罢,却是淡淡的夸了一句,乔策正要心喜,汤启勋却是转而对秦慕之说到:“不过让阿策去非洲分部历练历练也不错,他毕竟太嫩了点。?
秦慕之迟疑一下,点点头:“那就依勋哥的。”?
汤启勋颔首,看看霍彦东:“东子,你把查到的事情说给慕之听。”?
霍彦东看了一眼秦慕之,眼底也有了几分的叹息,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邓华去长福那里逼问长安的身份,逼问不出就让自己带去的人把长福打了个半死,然后丢在了郊外的废弃工厂那里的经过说了个清清楚楚。?
霍彦东说一句,秦慕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得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桌案上,“这个恶毒的贱人!”?
汤启勋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先别发脾气,你打算怎么办?”?
秦慕之气的脸色铁青:“我早就该知道是她做的,这些年瞧着她安分守己,待囡囡又是视如己出,我还以为她当真……”?
“她毕竟是你太太,是你母亲亲如手足的师兄的女儿,还是把囡囡抚养长大的母亲,慕之,这三点你不要忘记了。”?
秦慕之脸上骤然闪过一丝颓然,但转而却是发狠的咬咬牙:“勋哥,我不瞒你,囡囡是长安和我生的女儿,这你知道的。”?
汤启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一下,沉声问道:“然后呢,你想怎样?”?
秦慕之缓缓坐下来,他沉默许久,方才哑哑开口:“勋哥,你知道谨之的事,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我不想重蹈覆辙。”?
“失败的婚姻只有一次就够了慕之,你要想清楚。”?
汤启勋说完,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爱不爱长安?”?
为什么总是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每一次的心境,都这样不同。?
“勋哥,我看到她吃苦会很心疼,我看到她哭心里也不好受,我想要她待在我身边,让我照顾她……”?
“只是愧疚自己让她处在这样的困窘中想要补偿?”?
秦慕之摇摇头:“如果想要补偿,我大可以给她钱,给她房子,给她好的工作……”?
汤启勋沉默下来,好一会儿,他才点了一支烟:“先不说这个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一次的事?”?
“她该有多高贵?长安的哥哥那样无辜的人就该白白送命?”?
秦慕之捏紧双拳:“我总要给长安一个公道。”?
汤启勋沉吟片刻,“你母亲这些年吃了颇多的苦头,慕之,你总要顾及她。”?
“可是这样的事,母亲就是对邓华心有怜惜,但杀人偿命……”?
“不说她只是让人打了长福一顿,就算是她亲手杀人,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有什么是摆不平的,传出去,丢的也不过是自家的脸面,慕之,她现在毕竟是囡囡的母亲,你的太太……”?
“我不在乎什么脸面……”?
“可你父母在乎。”汤启勋转脸看他:“听我的,这件事先试着和你母亲说清楚……”?
“难道一条人命就这样白白没了?”?
汤启勋淡然的一笑,笑意中却带着几丝的苍凉无奈:“谨之的女人不也是这样白白没了,谁又能怎样?不过……”?
汤启勋没有将话说出来,他并不同情湘湘。?
“勋哥,就是死个猫猫狗狗,人心里还要难受一段时间,何况是亲密无间的亲人?你让长安怎么办?”?
秦慕之一想到长安那些天的浑浑噩噩,心底就一阵的疼,如果她知道了是邓华做的,而又对邓华毫无办法的话,她会不会恨死他??
“先别告诉她,慕之,囡囡的事我听东子说了,如果你还想让她们母女相认,现在就不要让她和邓华撕破脸。”?
“勋哥,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汤启勋嗤笑出声,语带嘲讽:“慕之,你也犯糊涂,你不知道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秦慕之一时噤声,汤启勋见他神情低落,就转了话题:“这不是最重要的事,你要和邓华分开,关键点在你母亲身上,而你母亲为什么这般护着她,还不是因着她的身份,六年前长安的事很有猫腻,种种迹象直指邓华,虽然我们查不到证据,但百密必有一疏,慕之你先冷静下来,分清孰轻孰重,如果一切当真还有内情,那么现在所有的麻烦都不是麻烦了。”?
秦慕之听的心口一振:“勋哥,还是你理智,我差点就把这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对了,我忘了说,长安的脸上有伤,可是偏偏伤在了眼角,她那里,和邓华一样,都有一枚胭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