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薛汉正么?他不是投奔到固伦长公主门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春梅也认出了来人,讶然惊呼。
百花楼无孔不入,和敬固然觉得自己将薛汉正等人收归门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早就被棠儿知晓,春梅与其远远的打过照面,慕容当初在通州的时候更是被其邪法所伤,昏迷多日,多亏了龙虎山的张裕隆搭救及时,不然早已香消玉殒。如今身处敌巢,却见到了薛汉正,由不得二女惊讶万分。
薛汉正也发现了春梅与慕容,意味深长的一笑,别过视线,同张扬云说笑着远去,徒留春梅慕容留在原地诧异不已。
回到住处,和珅房间还没动静,春梅却再也耐不住心焦,推门闯了进去。进门是个小厅,窗明几净,收拾的一尘不染,东西各有一道琉璃屏风,将房间分成三部分。有呼吸声从东边传来,春梅毫不迟疑,挑帘走了进去。淫靡的气味儿扑面而来,象牙床上,和珅赤膊沉睡,刘李两位女人浑身不着寸缕,拥在和珅的左右,藤蔓一般缠绕着,刘妈妈的一只手甚至还握在和珅下体的硬挺处。
“好不要脸的狐媚子,这是要榨干少爷么?”春梅怒火顿起,暗骂了一声。
和珅的呼吸平稳,熟睡当中不假,另外两个女人的呼吸却过于平静了些,春梅稍一分辨就知道两人在装睡,哼了一声,走到床前咳嗽一下,这才见二女揉着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刘妈妈媚声说道:“哟,这不是春梅姑娘么?大清早的,睁眼就看到姑娘杵在这儿,可把人吓死了……?”说着话还做捧心状,弄的胸前两团软肉乱颤。
春梅可无心跟二女倒贫,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我有要事跟我家少爷商量,你俩先出去!”
“什么要紧事啊?和大人说了,要将我们姐妹收房,日后带回大清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啥话还用背着我们姐妹不成?”李妈妈坐着没动,刘妈妈用手轻轻梳理蓬乱的云鬓,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一点都没将春梅放在眼里。
春梅蹙眉,眼睛微眯,出手如风,挥手就给了刘妈妈一巴掌,根本就容不得对方闪躲,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便出现在她脸上,“既然少爷要收房,那本姑娘就教教你和府的规矩,滚!”
二女想不到春梅说翻脸就翻脸,略一愣怔间,便见和珅翻了个身,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睁开眼睛不耐烦的骂道:“大清早的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妈妈的脸比春梅变的还快,方才还是一副柳眉倒竖的模样,转瞬间便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垂眉低头,受气小媳妇儿似的低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搅了爷的好梦……奴婢不懂规矩,惹了春梅姐姐,爷您别生气,奴婢这就给春梅姐姐道歉……”
“好了好了,不知者不怪嘛,”和珅居然瞪了春梅一眼,起身拥住刘妈妈,伸手摸了摸她被打的脸蛋儿,轻声问道:“瞧瞧瞧瞧,都打红了,春梅你也是,规矩慢慢教嘛,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乖姐姐,疼不疼?来,爷给你揉揉……”
春梅愣愣的看着和珅,彷佛不认识他似的。
刘妈妈却破涕为笑,得意的轻瞥春梅一眼,故意用**厮磨和珅的胸口,还不忘娇嗔,“爷你好坏,下边顶着人家了……折腾了多半宿,大清早的就不老实,爷您真是赵子龙再世,亮银枪一出,多少女人也得败在爷的枪下……”
“可说是呢,这可真是个爱巴物儿,奴婢活了三十多栽,直到遇见爷才知道,原来那几十年居然都活到了狗身上,啧啧,这东西奴婢是越看越稀罕……”李妈妈根本就不顾忌春梅在场,居然撅起屁股伏下了身子,嘴里吞吐着,还不忘偷偷打量春梅。
“唔……”和珅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冲脸色铁青的春梅挥了挥手。居然示意春梅出去,顿时将春梅气的鼻子眼里冒烟,强忍着叫了句少爷,却被和珅不耐烦的打断:“还教别人规矩?没看老子正忙着吗?有话一会儿再说!”
“你——”春梅简直气坏了,真想抽和珅一巴掌,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拧身跑了出去。刘妈妈李妈妈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李妈妈继续闷下头去,刘妈妈也用**厮磨着和珅,和珅却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春梅生了气似的,双眼眯着,微微喘息,一副受用的模样。
两个女人到底有何狐媚手段,好好的少爷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自打被棠儿送给和珅做侍女,似今日这般对待法,对棠儿来说可是第一遭。出了门,她越想越是委屈,眼眶一红,忍不住掉出泪来。
“怎么了春梅姑娘?”董鄂虎与索伦也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晨练,瞥眼见春梅红着眼从和珅的房间中跑出来,连忙停了晨练,上前打听。
“没事没事,眼里进了个小虫子……慕容,快点的,帮我看看!”春梅不欲让外人知晓自己心事,正看到慕容从房间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索伦与董鄂虎面面相觑,良久,董鄂虎微微一叹,说道:“大人这两日不知怎么,变了个人儿似的,昨天下午我跟他打招呼,他居然都没搭理我……”
索伦没有说话,沉着个脸,扭身往院子中间空地走去,眼中波光流转,神色变幻不定,可惜背着董鄂虎,董鄂虎根本就没发觉他的异样。
“姐姐你怎么哭了?”房间里,慕容关切的问春梅。连董鄂虎与索伦那样的粗汉子都看出了不对劲儿,慕容心思细腻,自然更不会被春梅骗过。
春梅不答反问:“慕容你说,少爷这两天变的我都快认不出了,莫不是那两个狐媚子真有些咱们不知道的手段吧?比如当初你被那薛汉正所害,不就昏迷了许久吗?”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抹干了眼泪,眸子炯炯有神,一副期待的模样盯着慕容——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的通,不然的话,少爷又怎么会那样对待我呢?
慕容明眸微微眨动,点点头说道:“少爷这两天确实反常,我这心里也在打鼓,只是……对了,”她突然猛拍额头,春梅连忙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快说快说……”
“姐姐莫非忘记刚才咱们看到那薛汉正了?”慕容提醒春梅,接着又道:“ 据说魔门有许多邪门的功夫,而看那薛汉正跟张扬云那样子像是相交多年的模样,该不会……”
“你是说那两个狐媚子跟薛汉正有关系?”春梅说道,接着摇头:“薛汉正现在是和敬公主的人,和敬公主又和少……不可能,要说别人害少爷我信,若说公主害少爷,打死我也不信!”
“那有什么?”慕容只是隐隐知道和敬跟和珅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具体了解却没有春梅多,闻言不屑的说道,“就算和敬公主真的对咱们少爷有点意思,可女人心海底针,谁又能保证她绝对不害少爷呢?”
听慕容这么一说,春梅也不敢肯定了,想了想,说道:“不行,得想办法单独见见薛汉正,你通知热气球,做好准备,万一事情不可控制,咱们只能如雪儿说的那般,赶紧带着少爷离开此地再做打算!”
春梅去见薛汉正,却被告知薛汉正一路劳顿,用过饭后已经休息,还说薛汉正是张扬云的贵客,不好打扰云云。春梅怏怏而回,推门却见屋子里站有一人,可不就是那见之不得的薛汉正么,不禁一惊,问道:“薛先生这是变的什么戏法?”
“身处龙潭虎穴,薛某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薛汉正微微一笑,四下扫视一眼,“春梅姑娘便是这般待客么?”
“薛先生请坐!”春梅猜不透薛汉正的来意,却也明白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让座之后,出门吩咐董鄂虎与索伦差苏他们四下看着点,这才返回屋子,也不就坐,暗暗提防着,问薛汉正:“薛先生突然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今早只见到了你和慕容姑娘,怎么没见到赛雪儿姑娘呢?”薛汉正不答反问,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雪儿……?”春梅重复一句,脑子里灵光乍现,惊喜的看向薛汉正,“难道薛先生是……?”
薛汉正微微额首,轻声道:“姑娘猜的不错……实不相瞒,其实也不用瞒着了,薛某自从离开高佳氏之后,就投奔了和敬公主,如今在缅甸负责暗中保护鄂勒哲特世子的安全,前两天接到了京中的消息,言及和大人有难,公主殿下要求我尽快赶来营救,所以……”
“那你跟张扬云又是怎么认识的,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挺熟悉似的!”春梅不解的打断薛汉正。
“这话可就说来话长了,当年薛某还是魔教护法的时候,就跟这姓张的打过交道,后来魔门被灭,正是张扬云的菩萨门巅峰的时候,薛某甚至还去投奔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才分道扬镳,却也躲过了那次大难,也算因祸得福……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姑娘想听的话,咱们有空再说,目下当务之急,是和大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