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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乐辰起床时还有些咳嗽,李力便不让他到菊园里去吹风练琴,乐辰只好坐在自己房中,一遍遍练习几首曲子。
乐辰用完早膳,喝过药,就有王大夫前来给他看病。
主要是给乐辰看眼睛,也开了些治乐辰体弱的补药。
王大夫也喜欢乐辰的琵琶,所以才愿意在医馆开门看诊之前来给乐辰看病。
王大夫离开了,乐辰正准备去乐坊前堂里和众人练习几首合奏曲,才被李力扶着过了门槛,就听到院子门口的脚步声,乐辰听到这声音,就露出笑容来,“蕴之,你今天怎么又一大早过来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来了,莫不是别人所说的,心有灵犀?”吴磬声音优雅带着调笑,走到乐辰身边去,想伸手去扶乐辰的手,李力却把乐辰的手握着不放开。
吴磬皱了眉头,眼里的笑对着李力带上了点居高临下的傲然和挑衅。
李力不理他,扶着乐辰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乐辰不知道这两人的暗中较劲,笑着接上吴磬的话,“你的脚步声这么明显,要是我还不知道是你来了,岂不是耳朵也出问题了么?”
“嗯,你今天来又是什么事,莫不是又无所事事,来这里看我们练习打发时间?我看你时常泡在这里,又还经常上台和我们合奏曲目,你都可以向总管要银子了,哪里还需要自己掏银子听曲!”
乐辰说着,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有些紧张压抑,于是问道,“蕴之,我是不是说到你不愿意听的,那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乱说,没有我不愿意听的,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每日掏银子才能进来听曲,反正我每日都来,还不如就进来做做仆人什么的,有时候颖上台一两次,平时就坐在台下听你们的弹奏!”吴磬的气势终是占了上风,李力非常不甘愿地看着吴磬伸手握上乐辰的手臂,而他自己只好将乐辰的手放了。
“乐坊里可请不起你这样的仆人!”乐辰笑道。
“小辰,我今日是来和你辞行的,昨天就想给你说了,但没有说出来,想着今日来说,估计我心里即使不舍也必须说出口了!”吴磬扶着乐辰又走回去在小厅里坐下。
乐辰没想到吴磬是来辞行的,一时间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吴磬是他在这里的唯一一个朋友,而这个朋友现在也要走了,他心里泛起浓浓的不舍,神色间马上带上了黯然。
“看来还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小辰也不愿意我离开不是?”吴磬笑着调侃道。
乐辰压下心里的难受不舍,脸上扯出个笑容,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你不留留我么?马上就问起我什么时候走了!”吴磬的声音里故意装出遗憾来,乐辰一听就笑了,“留你有用,我就留你一留。”
吴磬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没有了原来的调笑意味,带上了沉重,“我马上就走了,东西都已经收好了,就等我上车离开。”
听到吴磬说马上就走,乐辰心振动了一下,有些惊愕地抬头望向吴磬的脸,眼里是掩盖不住的伤怀。
吴磬也黯然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进京去,家里有人叫我回去,不回不行,也不知道家里人的意思,有可能能回来,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不过,小辰你放心,能不能回来,我都会让人来报个信。”
乐辰听说是他家人唤他回去,脸上的伤怀就散了,毕竟,家人让回去当然应该回去了,“那代我向你的家里人问好吧!”
吴磬被乐辰的郑重样子逗笑了,之后紧盯着乐辰脸,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说道,“小辰,要不,你和我一起进京吧!出于知音的情谊,我不会亏待你!”
乐辰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虽是死的,但其中的愕然不可掩饰,然后,乐辰又微蹙了眉头,“我习惯这里了,不想离开,对不住,你还是自己走吧!”
乐辰当然不能进京城去,那里是天子脚下,被虞嘉翔发现了那可就不妙了。
“其实,我把你用的东西也都准备了一份,想着说不定你愿意和我走呢!你这样坚决的回答还真让我措手不及。”吴磬的话音里带上浓浓的黯淡,乐辰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语塞。
“你不愿意走也没有关系,我会努力争取回来的。那些东西,我带着也没有用了,让都搬到你这里来吧!”吴磬很潇洒地这般说道,便站起了身。
“认识你这一月,我觉得过得不错,这些就当是谢礼好了!”吴磬说着已经往外走了。
乐辰猛地站起身,差点没站稳要摔倒,幸好李力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蕴之!”乐辰听到吴磬往外走的急步脚步声,惶惶地喊了一声。
吴磬没有回头,说了一声,“不用送了!”就这样离开了。
吴磬就这样走了,乐辰心里不太好受,其实,他是个特别感性的人,眼睛瞎了之后,自己的思想与感情就左右了他更多的生活,此时一个好友离开,他怎么能够淡然处之。
之后一段时间,听他琵琶的人,都能够听出其中浓浓的眷恋和伤感。
好些天后,天气更冷了,早上出门,路边的浅浅枯草上便是厚厚一层白霜,乐辰在早晨已经不再出门练琴,只在自己屋中练习,而且,手指经常冷到,十分受苦。
这时候,他才从吴磬离开的怅然和不舍里抽出身来,以坚定的意志力投入到琵琶和乐曲乐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