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过来了!”一身洁白护士服的护士小姐说道。
刘乐睁开惺忪的眼睛,蹦跳着过来,“今天早上我叫你吃饭,喊了好多声你都不说话,我只好进屋子里看看,你怎么会在地上躺着?还拿着我姐姐的镜子?”
我知道是她不愿意让我躺在她的床上,可镜子我明明竖着放好在桌子上,但我怎么会在医护站?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刘乐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你躺在地上,我叫你,你不理我,我一摸你的头很烫,就去叫爷爷,爷爷说你发烧了,就把你送到这里了,医生说你伤口感染了!感染是什么?”
我笑着回答:“就是叔叔的伤口进入脏东西了。”我回答完刘乐,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西斜。什么?我从床上跳起,失魂落魄的问刘乐:“现在几点了?”快到晚上了,我不要死!
刘乐吓了一跳,怯怯的回答:“下午五点了!怎么了叔叔?”
我意识到吓到刘乐了,连忙解释:“叔叔有很重要的事,必须现在去做。乐乐,医药费替叔叔交上。”拿出几张钱递给刘乐,便从病床上下来,穿上鞋,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刘乐跟在后面跑出,我说“你别来了,叔叔办完事就回你家,你在家里等着!对了,那天爆炸的地方在那里?”刘乐给我指出,我将他哄回去,这种事,还是不让孩子知道为好。
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经过一个豪华的房子,这种房子在城市里也不多见,我看见好多人围在那里,并且还在争吵,好奇的走进观看,只见刘乐的爷爷奶奶和一群村民正死命的拍着那扇豪华房子的大门。
大门的主人终于受不了,打开门,叉着腰瞪着眼睛站在那里,村民虽然很多,但好像都很畏惧一般,向后退出几步,刘乐的爷爷走上去:“村长!我们不是找你麻烦,你只要交出郭郧,我们就离开,他的鞭炮厂炸死我们这么多人,不能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村长怒视刘乐的爷爷:“谁告诉你郭郧在我这?”
刘乐的爷爷也有些恼怒:“刚才我亲眼看见的!大伙也都看见了!你们说是么?”
村民们一阵起哄,有些胆大的青年吆喝着往村长家里冲去,村长眼疾手快关上大门,拿起手机一阵乱拨,片刻一队混混出现在人群后面,不管老弱妇残,提着棍子就打。
没经历过这阵仗的村民,慌乱迎接,可是徒手的羔羊怎么斗得过全副武装的狼群,没几分钟所有村民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倒地。那些混混还不罢手,提着棍子看着谁不顺眼就补上一棍。
我顾不得腿部的疼痛上去拉开刘乐的奶奶,再拐回去时刘乐的爷爷已经挨了一棍倒在地上,我再次上前去扶他,一个混混一棍子轮在我头上,我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眼睛一黑就倒在地上。
醒来时我被五花大绑,那个村长耀武扬威的站在我前面,指着我唾沫横飞的演讲,“小六你们把他给我扔到河里!谁再敢给我闹事,就像这一样。”刘乐的爷爷奶奶不知去向,其余村民冷漠的看着我,就像我是一只入油锅的肥猪,理所当然不来劝解!
那个叫小六的和四五个混混一起将我抬起,就向村外走去,我看着月亮已经升起,急的不停扭动,并大声喊道:“放开我!这是谋杀!要被判死刑的!”
那帮混混狞笑道:“死刑?你这个外来人!谁会记得你,我们村长就看准这一点才拿你杀鸡儆猴的!那些懦弱的村民谁敢乱说,我保准他全家死光光!哈哈!”
我的时间不多,可现在又能怎样?就算我把我的事情说出来,他们能信?就算能信,可和他们何干。绝望中的我不禁苦笑,被沉河死去也好过自爆,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
小六拿着棍子朝我小腹一记猛击,“笑什么笑?”
我吃痛闭上嘴巴,不在受着额外照顾。走了五分钟,我看见那个爆炸留下的作坊残骸,拼命跑来居然还是难逃一劫。村口那条河已经看得见,我就这样死了么?
咚的一声,走在最前面的混混忽然像碰到了什么,他手一松,连忙捂住鼻子。后面几人没想到他突然松手,手上重量加大,我就被丢在地上。
小六对着前面的混混喊道:“你搞什么鬼?松手干吗?”
那混混照着前方的空气摸出,手伸到一般,像碰见鬼一样吓得哇哇乱叫:“六哥!前面有东西!”那模样我相信不是装的。
小六走过去给他一个脑蹦,“混蛋!有什么?”说完向前踢去,又是咚的一声,小六蹦跳着捂住脚。
这时的我也注意前方干净的空气,没什么啊!几个混混相继走过去,轮番试验,谁也走不出那道无形的墙。一个混混忽然想到什么,大喊:“有鬼啊!鬼打墙。”就向后方跑去,没走几步,就像被拉住一样,原地跑步,再踏不出一步。隐约中我看见一只黑白分明的蝴蝶,用爪子抓住那混混。那混混大喊救命,可其余混混哪敢上前,他再次喊救命时,一张嘴就被另一只蝴蝶将一件隐形的物体塞进口中,他的嘴巴被夸张的塞得浑圆,蝴蝶尤未停止,仍然作塞的动作,混混反应过来往嘴巴里猛掏,他的手顺着蝴蝶的身子穿过,没捞住任何东西。蝴蝶出现了,可它们为什么不找我?我努力向后缩身,避免它们看到我,但随即又停止了,它们真想找我,我能逃得了么?
随着蝴蝶的再次深入,那混混的眼睛和鼻子都冒出血液,终于蝴蝶停止动作,翩翩飞去,那个混混跪倒在地,口中冒出滋滋的声音,接着第一声爆炸,然后就像连锁反应,一声声爆炸响起,一件件下颌以我为中心被炸得飞过来,那些带着牙齿的下颌,有的落在我的腿部,有的落在我的小腹胸口,还有几个碰撞我的头部然后掉落,最夸张的是一个刚好卡在我的鼻梁上,我使劲甩动头部将它甩落。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并不是那些身体物件,而是那些蝴蝶!它们一直没找我,而是一直在我面前杀人,这种心理的折磨尤胜于身体上的,我好想大喊,别折磨我了,给个痛快,可恐惧使我哆嗦的张不开口,我真想解脱,可又怕那种爆炸的来临。
蝴蝶们又将那些莫名的物体顺着他们这些人的喉管塞入,第二轮爆炸又响起,我叫喊着爬动,想尽快离开这里,可是身上的绳子牵绊这我,我加紧扭动力度,向着一个凸起的石块爬去。在第一捧血液洒在我身上时,我到了那个石块前,我奋力坐起,将手上的绳索磨向石块的边缘,不知道多少血液撒在我身上,腥红的已经湿透了我整个身子,还有一些也许只能在实验室见到的东西挂满我一身,大肠,小肠,回肠,盲肠,胃,心,肝……人在恐惧的时候,反而其他感觉降低了灵敏,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呕吐,可现在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应该是到了恐惧的极限。
终于磨断绳索,我顾不得这身在地狱也很拉风的装扮,跑向那个废弃鞭炮作坊,一路上一些孩童被我吓的直哭,竹简还在裤子口袋,掏出,就着身上的血液,写出我的名字,做完,迅速丢弃,终于要结束这场噩梦。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竹简还在手中,向下望去,一只蝴蝶爬在我的手臂,那个竹简就盘旋在我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