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松再次狠狠地嘉奖了刘宗周,当然是口惠,虚荣,因为他知道,学术界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套套儿,“刘御史为我大明的第一忠心耿耿之人啊,朕深为钦佩!”
“皇上过奖!老臣惭愧!”
送走了刘老头子,张由松一直站在殿外门口,毕恭毕敬,虔诚的样子,让身边所有的太监,宫女,锦衣卫保镖们都震惊不已,一个个肃穆威严。
“皇上!”刘的两个孙子很有礼貌地鞠躬致意。
张由松笑容可掬地招招手:“很好!你们可都会武艺?”
两人将脑袋一摆:“草民不会,但是,草民有一颗赤胆忠心!”
张由松暗暗冷笑,谁说刘宗周很理学很清廉啊?这家伙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将两个孙子送大内来保护老子?去,不是趁机向皇帝要近臣的编制啊。
“好了,冯可宗将军!”
“微臣在!”
张由松一笑:“这两位兄弟送你们锦衣卫队里去当差,哦,先去训练三个月,然后呢,委任个职位,以后有了功勋,慢慢提升!”
“可宗知道了!”冯可宗很是客气地领了两位贵族子弟,着人带出去了。
张由松很快就带着队伍回到了乾清宫,然后,只将冯可宗一人留下:“冯将军,你坐!”
“不不不敢,皇爷面前,小人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可宗啊,今天,你和秦清两人,不不,严格地说,你才是朕的救命恩人呢!”张由松走过来,拍打着这位武将的肩膀。
“不敢,微臣保护皇上,乃是份内职责,岂能居功?”
这小子挺客气的,张由松很是高兴,就和他闲聊起来,主要是询问他的家世,什么家里几个人了,父母健在不了,经济条件如何等等,甚至还追问到他有几房媳妇了。作为前办公室科员,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必须每天面对了解的,所以,他很是认真,问得也相当专业。
冯可宗居然是阉党一路的!
张由松多滑头,三问两问,就发现这货对阉党相当同情,对新近被提拔的阮大铖抱有明显的好感。
“好了,今天朕乏了,要休息了,你且回去。”
“谢皇上!”
得组建一个皇帝的亲信卫队,绝对得服从皇帝的人,并且,要将这武力扩大些,逐渐扩充到一个精锐军团,只有掌握了武力,才能掌握天下命脉,张由松突然醒悟,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朝堂上搅和什么,倒不如顺其自然,将那些事情都托付给四大阁臣去办理,自己熟悉军事情况,亲自训练出来一支威风凛凛的禁卫军!
“枪杆子拉出政权啊!”
在皇宫大内,张由松相当头疼,自己两眼一抹黑,谁知道选拔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当亲信?保证对自己忠心耿耿绝无二意?沉思默想了一会儿,他突然有了主意。
下午的时候,张由松将冯可宗招来了,“朕觉得乏味,想见识下冯将军的练兵之法,不知道能否如愿?”
“谨遵皇上吩咐!”
很快,三百多名锦衣卫官兵被集中了起来,在皇宫大内的某一处小校场内,拉起了场子,因为皇帝亲自坐镇,所有的官兵都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在火辣辣的阳光下,站得毕直。
“请诸位士兵兄弟们,将队伍挪移到那边的树荫下,”张由松摆摆手吩咐。
“是,皇上体恤我等锦衣卫官兵,微臣代所有锦衣卫士感谢皇上的恩德!”冯可宗赶紧鞠躬致意。
三百余锦衣卫官兵将队伍挪到了阴凉地方以后,顿时对皇帝充满了好感,眼神里流露了幸福的滋味,在冯可宗的率领下,一起拱手致意:“多谢皇上!”
张由松点头示意,然后,亲自站起来,走到了队伍的面前,“诸位兄弟,锦衣卫是我大明的第一禁卫,也是我大明皇帝的亲信部队,所以,朕要看看诸位的武功如何!以便嘉奖。”
说明了,今天是一场比赛,皇帝表示,凡是能够在比赛中获胜的士兵,将有机会得到重奖。
锦衣卫官兵一听,神情各异,因为,冯可宗调集这些人来的时候,说的是皇帝检阅,随便玩几招,排列些队形看看就是了,没想到皇帝还有新花样儿。
见士兵面面相觑的样子,张由松暗暗冷笑,他就是要找些题目,来测试下这些士兵的武力,忠诚度,顺便提拔出来一些人,只有自己亲手提拔的人,才可能对自己真的忠心。
“如何奖赏,诸位不必猜测,但是,朕必重奖!只希望诸位官兵,努力竞赛,赛出真水平,不要让朕失望!”
这是张由松的一计,先不说什么奖赏,就要看士兵的服从性如何。
士兵山呼,然后,安静地等待,张由松随便询问了冯可宗卫队训练的情况,便提出了比赛的项目。“第一,就这场子,大家一起跑,就穿着目前的盔甲跑,绕道而行,看谁先跑过五十圈儿!”
说着话儿,张由松吩咐太监们动手,在场子里搬运了许多的凳子遮掩在四周,又吩咐将一些红色丝绸作为连线,迅速标记出了赛跑的圈道。大约是四百米的环行跑道,五十圈儿可就是两万米,在大热天儿,穿着数十斤的盔甲,负担不小。
搞个小比赛小活动,张由松有的是单位组织的经验,亲自动手,总管秦清也热情洋溢地协助,很快,就将一切事情弄妥当。
张由松从锦衣卫要来了一杆火铳,亲自装好了弹药,朝天举起发射,号令一响,三百余名锦衣卫官兵,在莫名其妙的躁动中,一起冲向了跑道。
张由松指挥宫女和太监们,在边上观看加油,还派遣人到外面,将尽可能多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招徕观赏。
“快去看啊,万岁爷正让那些锦衣卫跑步呢!谁要是赢可,有重赏呢!”太监扯着嗓门喊了起来。“万岁爷有旨,所有大内的人等,都可以来看啊!”
这下,正在各宫殿内外值勤的太监宫女,如获大赦,纷纷向这儿跑来看热闹。
“那儿乱什么?”张贵妃正从宫里出来,摇着罗扇儿,带着十数宫人,见外面大乱,非常惊讶,因为,这几天是她来管理后宫。
“皇上正要锦衣卫比武呢!”一个太监禀报。
“比武?”张贵妃一愣,沉思默想片刻,不由得摇头,暗暗叹息:“皇爷什么时候才能将精力用到治国安民的大事上啊!”
锦衣卫士们跑出了十几圈儿,一个个汗流浃背,可是,看客越来越多,大家都觉得这比赛更重要了,所以,拼命地奔跑。因为体力问题,前后的差距越来越大。
“加油,加油,加油!”皇帝亲自站在高台上呼喊,于是,所有的太监,宫女,也不得不随声附和。尽管他们根本不知道加油是什么意思。
冯可宗莫名其妙地看着,只有苦笑,在他看来,皇帝就是在胡闹,是信口开河地找乐子。
秦清也在一边摇头,皇帝这么招摇地娱乐,确实不是圣君所为,他想劝说,又见皇帝一脸兴奋,怕忠言逆耳,自己倒霉,只有连连叹息。
多数的宫女和太监,都很兴奋,皇宫里的生活太郁闷了,所以,许多人兴高采烈地乱蹦乱跳,大声叫好。
这一带的小校场,开始,也就三百多人,很快,就拥挤进来了三千多人,因为皇帝在全面主持,大家谁也不敢扫兴,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自动地排列起来,围了边儿上的环形跑道。
正在乐呵间,张由松觉得胳膊一扯,回头看看,居然是卢九德,这老人妖一本正经地苦着脸儿:“万岁爷,老奴有事禀报!”
张由松笑道:“好啊,你说吧!”
“这,皇上,老奴要当面向您秉报,要到宫内。”老人妖有些尴尬。
“就在这儿。”
“多谢万岁爷,万岁爷啊,这么热的天,您该回宫歇息一会儿啦!这,这样子象什么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奴才等该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说着,卢九德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
扯你个蛋,张由松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拉到了台前:“卢公公陪朕一起观看吧!”
卢九德顿时懵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宫女簇拥着数人而来,为首一人,竟然是柳含烟,一看这里人山人海地观赏几百大兵跑路,不禁以手捂面儿,哧笑不已。
张由松看见了柳含烟,急忙过去,柳含烟儿温柔地贴着皇帝,来到了高台上,这儿,看得清清楚楚。“喓,万岁爷真有趣儿,”
张由松不知道,张贵妃已经赶到了校场外,并且,将这里的场面看得清清楚楚,皱着眉头,转身走了:“这万岁爷,带领一帮下人奴婢贪玩,哪里还有一些尊贵颜面儿?”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竞赛的士兵也露出了真面目,许多官兵跑着跑着,体力不济,开始走路,有的干脆一转身,溜进了看客中,不见了踪影。最终,能够跑到终点儿的,不过二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