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迅速走出了五人,为首的一人,小帽黑纱,官差打扮,脚蹬一双木底硬靴,走起路来,嚓嚓咔咔,派头十足,其余四人,则是毕恭毕敬,尾随保护。
“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兵?嗯?这么没有规矩?在府衙面前大吵大闹,要干什么?”、
“这位官爷,我等是朝廷派遣来的,到镇江采访民风,”
“胡说!你们是一群兵耳,与那民风采访有何关系?”这官员精明强干地戳穿了张由松的把戏。
“嘿嘿,这位官爷,”张由松说出这话时,颇觉得勉强,皇帝当几个月了,脾气和虚荣心见长啊。“我们自然不是,可是,皇上心血来潮,派遣我等这样做,我们也不能不来不是?”
“皇上派遣来的?”、
“嗯。”
“那有什么凭照啊?”官员黑着驴球脸儿,依然牛皮哄哄的。
张由松将随身携带的御林军军官的标志亮了出来,其余几个军官也亮出了内里的衣服,张由松自己,还有更特殊的东西,一张密信,盖了皇帝的大宝,说镇江府牛知府审案才华卓越,声闻朝堂,特派遣随身御林军卫队,前往寻访侦察,如果属实,就提升为刑部的侍郎。
虽然这官员牛得厉害,但是,捧着这张纸,怎么也看不出究竟来,只能转进府衙。
不多时,张由松还没有将葫芦里的茶水喝上几口,就听镇江知府衙门里一阵喧哗之声,接着,大队的官差从里面分成两列奔驰出来,再接着,几名青袍乌纱的官员兴冲冲地出来了。
“啊呀,请,请请,诸位请!某乃镇江知府牛堪理,正忙碌于案牍杂务,怠慢了各位上差,还请多多原谅啊!”
在张由松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五短身材,眉如一字乌烟,长相丑陋的家伙,除了做作出来的笑容还能勉强忍受,其余之处,都给人冷森森的感觉。
张由松等留下了官兵,带领五名军官进去了。
闲话了几句,那官员正是牛堪理,虽然长相丑陋,但是言语犀利,神情敏感,给人相当有才能的感觉:“诸位将军来自京城,又有皇上的御用大宝盖章,下官不敢再说什么,诸位有什么事情,敬请吩咐!”
张由松就说要看看他如何审案的,这是核心内容。
“哈哈哈,下官算是知道了,如今的圣上,真是勤于政务的明君啊,强将手下无弱兵,诸位将军也都如此务实忙碌,那好,下官就给诸位审一节,以飨上官耳目!”
牛知府去准备了,好象要查看最近有什么案件没有,但是,过了很久还没有出来,党风张由松等人不耐烦时,已经有官差进来,请求大家一起去:“牛大人在官厅里等候诸位呢!”
东拐西拐,才到了一处地方,却不是知府的大堂,而是一处很小的宅院,见张由松等疑惑,知府派遣的师爷上前解释:“诸位将军,此乃是我镇江府专用的审讯房。”
一进审讯房,也不觉得什么,狭小黑暗,真的没有什么,简陋到了极点,连一个鬼影儿没有看见,见几位军官以后,师爷嘿嘿嘿一阵得意:“诸位,请看这里!”
在门左的一处墙壁上轻轻一拉,墙壁顿时中开一个大门道,里面蜡烛油松辉煌,宽敞的道路直通里面。张由松等被师爷很客气地请进了里面。
“哦!”张由松不禁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直竖起来了。
拐过几道弯曲,才进了地下的一处大房间,里面阴森的昏黄灯光,间隔着的几座房间都有小门相通,里面,摆满了无数的刑具。虽然张由松看不懂得什么用处,也知道极为阴险刻毒。
跟随着张由松的五位御林军的军官,也被这场景震撼,暗暗用手压住了腰刀柄,准备随时随地保护皇帝的安全,应付可能的危险。
“哈哈哈,诸位来得好快!”牛堪理出现了,他带着几名随从,得意洋洋地在房间里转着,给张由松等介绍着十几座房间里的刑具,许多刑具,张由松在影视剧里有所耳闻,在某些文学作品里也隐隐约约知道些,但是,真正的摆在面前,详细听说它们的用处,还是惊得他胆战心惊。
“这是灌水的,嘿嘿,用东西封住囚犯嘴巴,卡住鼻孔,他们不张嘴也不行,于是,瞧,水就灌进来。”
“这是木驴,专门对付女犯的,想必诸位已经知道?”
“这是绞筋。”
“这是吊审的木架。”
“这是天灯。当然,不会直接点的,我们还要匪徒们签字画押呢,就是滴蜡吧,如果匪徒顽抗,那就一直滴,知道把他的全身皮肤都烧没了!”
“这些竹签什么,钢刷之类的,都是小意思啦。”
正说着,外面带领一队官差进来。请示知府怎样处理,牛知府豪迈地摆摆手:“升堂问案!”
有专门的堂审地点,情形和想象里差不多,数十名凶神恶煞的衙门官差,一系列的刑具,庄严威武的大堂,直到将罪犯押解上来,按到了地上。
罪犯居然是个女的。
“冤枉,冤枉啊,大人,民妇实在是冤枉啊!”被捉的民妇女,三十来岁,穿着破破烂烂,长相也相当丑陋,能和堂上的牛知府匹配。
“大人尚未问话,你就敢咆哮公堂,来人,掌嘴!”牛知府尚未说话,其师爷就已经发号施令了。
话音刚落,就有三名公差闯上去,两个抓住那名女犯的胳膊,还用腿夹住她的各一条腿,牢牢地控制着,第三个公差上前,戴着一个黑色的手套儿,上面银光闪烁,该钉着乱七八糟的尖刺之物。
“你个泼妇!”恶狠狠地骂了,公差毫不留情地伸手猛扇那女犯人的嘴脸。
女犯人骤然惨叫起来。将脸使劲地向着边上扭曲躲避。
又一名公差上去,从背后将那名女犯的头发抓住,使之再也不能动弹。还狠狠地将其头发向下压,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脸来。
那行刑的公差没有一点儿人性地殴打着那女犯,十几掌下去,那女犯的嘴早就血肉模糊了。当牛知府吩咐公差停滞的时候,那女犯被释放,已经昏迷过去。
“起来!”一声怒喝,那女犯吓得急忙跃起,可是一张口,已经吐出大团的血沫,掉到地上,微有声音,低头看时,已经有数颗牙齿。
“跪下!”
“你认罪服罪吗?”
张由松异常愤怒,妈地,这是审案吗?首先,你不在知府大堂审案,在阴险黑暗的地下室里进行,就算是违背国家规章制度,私设公堂,其次,人家还没有任何辩解,你也没有对案情有任何审问,就这么殴打嫌疑人?打了一顿就要求人家认罪?
那女犯果然很是顽强,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告诉牛知府,自己是冤枉的。
“冤枉?有什么冤枉,你说出来!”牛知府这回,好歹还算听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