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松再次享受到了利用权利和阴谋诡计的成功。
成功吗?确实成功,这一点儿,在他翻阅了大明朝的一些宫廷大事记载以后,越发感觉到了。
明朝的国家典章和宫廷记录,都在北京城里作为内务部的卷宗收藏着,可是,李自成一入北京,一切都乱了套儿,满清再入北京,又是一场大乱,山河破碎之时,谁还肯要那些破书?
南京城里,只有不多的一些宫廷大事记录,至于为什么会在南京保存一部分,在张由松的理解里,该是一种保险性的考虑,不古,这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素来喜欢看小说什么的,穿越之前,他一下班,就惬意地打开电脑去欣赏网文书籍,如痴如醉,现在,他只能将这嗜好转移,将宫廷卷宗当成大明宫廷故事来阅读了。
“皇上如此钟爱典籍,孜孜不倦,实在是臣等的楷模啊!”亲信大臣刘宗周,黄道周两人,诚心地夸奖着皇帝。
“哦,嘿嘿,哪里话啊,朕比起两位大儒来说,学识实在浅薄,惭愧!所以啊,就得努力!”张由松故作姿态地谦虚道。
什么破典籍?就是大明宫廷幻想录!许多真实的事情,让他大开眼界。
比如,明朝皇帝如何廷杖,打官员们的屁股,如何和妃子们欢好,什么时间地点,房中术之类,还有许多的宫廷秘闻,还真别说,在这些书籍里,张由松找到许多快乐。自然书中也记述了许多皇帝和官员们之间的斗争情节,比如,明末三大廷争事件里,文官们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几百人来到宫廷哭诉,哀求,给皇帝施加压力,结果,嘉靖皇帝大怒,连续猛揍大臣的屁股,可是,这帮不要脸的文官居然不也不要命,被打死了好几个,依然跟皇帝斗,最终,让皇帝都下不来台!
“皇上日理万机的,依然喜读书,实在是我大明百姓的福气啊!”刘宗周再次大拍马屁。
“唉,能得到两位大才的夸奖,实在是朕的福气!”张由松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赶紧小心翼翼地放了书到一边,来接见两位大臣。
轻松地斗败了数千官员小吏,张由松的心情极为舒畅,所以,热情洋溢地让两位亲信坐了。
“皇上,我等小臣是来劝告皇上的。”刘宗周道。
“对对,微臣也是来进言的!”黄道周双臂一拱道。
“啊?进言?欢迎欢迎!实在是欢迎!”张由松摆出了一副闻过则喜的架势,笑容可掬,其实,心里大不然:尼玛,吃饱了撑的?专门来找朕的不是?
“皇上闻过则喜,如闻仙乐,果然见识深广,非同小可寻常啊!”果然,两个亲信被皇帝感动了。
张由松很警惕,揣测着两个亲信的进言内容,他已经习惯于在大臣的面前呈现好的一面,也习惯了大家的表扬,骤然听到进言二字,心里比较忐忑。
谁要是听到别人指责就特高兴的话,谁才是n呢。
“皇上,微臣以为,皇上固然雷霆万钧手段,劈灭了诸位吏员的丧心病狂之乱,情非得已,可是,臣以为,个中委屈,远非时下断定之情形!”刘宗周花白的胡子一翘,果断地说。
他的话虽然说得古怪,其实,意思极为简单,就是认为,数千官员们闹事儿,有罪是自然的,可是,罪的蹊跷,皇帝处理过分了。
张由松当然吃了一惊,暗想,古代大皇帝也当得不容易啊,这些大臣们也有牛人,想方设法给你添堵不是?
“皇上,微臣以为,皇上治理群官的罪行也可,唯一不该用的,就是赎买。”黄道周接踵而至。
他嫌皇帝搜刮钱财了?
张由松耐心地倾听完,暗暗揣测,公道自在人心,自己耍弄了花招修理了数千官员,虽然其他朝臣不敢胡乱捣鬼了,自己的亲信还是看得分明的。
“好!两位爱卿说的好极了!朕愿闻其详。”张由松一时还不能探查到两位亲信进言的底限,只能打着哈哈,不表明态度。
将皇帝这么谦虚谨慎,两个大臣又是一番狂夸,将皇帝吹捧了一顿,什么圣明,什么尧舜禹汤,好大的帽子铺天盖地捂下来。
“不不不,两位爱卿,尽可指责朕的不当之处,莫要再为朕遮掩!”张由松极为“理智”地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张由松支着两枚小招风耳,倾听着两个亲信大臣的指责,一面频频点头。
刘宗周的意思是:群臣骚乱,皇帝处理是应该的,但是,处理得有些一刀切,全部修理了,而且,手段相当霹雳严厉,将数千人一下子全都惩罚,不是不行,而是太没有技巧,将会引起这些人的仇恨和反对。黄道周的意思是,赎买的策略过于直接,显示出皇帝的刻薄寡恩,就算得了钱财,也得不偿失,失去了许多人心。
张由松在下巴上拈着几缕鼠须,认真地倾听着,平心而论,两人的说法不错,是为自己考虑的,有大局观,反观自己,确实为了处理冗官现象,做得有些着急了。象赎买政策,做得相当过分。
皇帝一言不发地点着头,目光阴沉。
“皇上?”刘宗周和黄道周两个,一见皇帝心情不好,顿时失去了主意,既然皇帝敢那么严厉地惩罚群官,还罗织罪名,不择手段,就不会没有胆量来对待一切反对自己的官员。
“嗯,两位爱卿果然言之有理啊!”张由松突然庄重地点头笑了:“两位爱卿都是朕的心腹之人,所说所言,果然切中要害,朕深以为然!”
“哦,多谢皇上夸奖!”两个大臣抹抹额头上的大汗,安心了一些。
张由松在揣测着两个大臣的意图,他们公开指责皇帝的问题,到底想图什么呢?仅仅是给皇帝指出问题这么简单?还是受了朝臣的怂恿?或者是因为许多被惩罚的官员的亲戚关系在?心思千回百折以后,张由松认定,这俩人,并非是固执己见,非要争取皇帝的认罪,而是一种高级的马屁战术。
当然,就算是他们真的别有用心,自己也只能当成高级红的策略。
他们要拿出些真本领,让皇帝见识到自己的能耐,然后信任宠爱自己。既然是亲信啦,就得拿出干货啊。
“两位爱卿之言,让朕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朕想了很多,确实觉得,在处理诸官员逼宫闹事的时候,有些意气用事,”张由松感慨万千地做作着,也确实从两位的反应里,开始反省自己此前处理事情的经过,对,是有些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