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松一口气,幸好不是白陵,然而,顿了一顿,猛然想到,既然夜礿喜欢的是这个什么蓝亭音,那剩下的两个,就都是有了心上人的人,那白陵,也有了心上人?
这个古怪的想法刚蹦出来就吓了越清河一大跳,自己好端端地,想这个做什么!
忙将这念头打消了,继续和夜沅讨论起夜礿喜欢蓝亭音的事来。
“听说,这些日子,太子妃和那些皇子们走得很近。”
太后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一杯茶吹着。
“是的。”皇后恭顺地回答。
“之前琓儿在宫中倒觉得并没有什么,如今琓儿去了赵燕,她却不知避讳,依旧和未婚的皇子们亲密往来,是不是,很不妥?”太后吹完茶叶,从茶杯里抬头看向皇后。
皇后微微沉吟,便道:“儿臣觉得,太子妃并无这样的嫌疑,她和琓儿的感情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就消退的,只是太子妃年岁还小,并无这样的迹象。”
太后皱眉,说:“皇后也太袒护她了。”
皇后默默不说话,回想起太子出使的前一天,过来跟她说,希望她能在这个宫里,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委屈,任何大事,都只等他回来再一并处理。
皇后答应了,此时,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太后却说:“送给她要抄的那些书,她就没领会其中的意思?”是要她恪守妇道,毕竟是太子妃,日后指不定就是晋国的皇后。
皇后恭顺道:“臣妾会提醒她注意的。”太后这才不情愿地点点头。
越清河在灯下看了看夜琓从赵燕发来的书信,短短的四个字,上面写着:“安好勿念”。
越清河左右看了看,又听说夜琓在赵燕那边很好,于是便安心下来。对于夜琓出使,越清河没什么感觉,倒是想着元照临不知道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危险。
转眼间日子悠闲地就到了春天。
阳春三月,天朗气清。
皇宫里举行了一起盛大的赏花宴,越清河本来不想去的,但宴会进行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便换上衣服去了,没有乘坐轿辇,而是悠哉悠哉地走路,谁知道半路上遇见了陈太医,陈太医的童子端着一大盆的药水正不知道往哪个宫送去,陈太医自从太子走了之后,对越清河的态度天翻地覆,之前当着太子的面还算和气,但是现在却是恢复之前的冷淡。
这次看到越清河,站住脚,刚说了句:“太子妃贵体欠恙,不是应该在宫里养着吗?”
他身后的童子本来捧着个盆,小心翼翼地,生怕洒了一点半滴,并没有抬头看人,突然陈太医停住了,童子却没停,一下子撞到他,因惯性手里的盆一灌,全扑洒到越清河的身上。
越清河目瞪口呆地看着年岁已高但反应敏捷的陈太医,明明是他站在童子面前,结果水泼过来时,他往旁边一闪,就让了开去。
只余
越清河被当面泼成了落汤鸡,还不等开口,陈太医已经跳脚骂起来:“你这个走路不看路的没眼睛,这盆药水老夫配了多久!就这样给你全洒了!”
童子很可怜地说:“小的很小心了,可是谁知道师傅突然停住步子……”
“我停住你不会也停住?”陈太医怒气更甚,“作为医者,连这点耳力都没有吗?”
“……”童子表示很无辜。
陈太医就站在路中央骂着他的童子,言语里全是对自己配的药水洒了的可惜扼腕,越清河被晾在了一边。看着这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身后的横烛几欲说话,都被陈太医训人的气势吓下去了。只好将身上的外衣解下,和越清河互换了,小声说:“太子妃,我们回去吧。”
此话刚落,正在数落的陈太医马上侧头看了过来,越清河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于是马上回答:“不用了,你先回去,本太子妃先去宴会。”
反正这水正好泼在衣服上,头发和鞋子还没有湿。还是可以去赴宴的。
于是越清河重重地从陈太医身边挤过去,哼了一声,径直走了。
哼着小调往赏花会上走去,天气晴好,赏花会安排在御花园里,各式亭子和曲廊上都布满了人,穿金戴衣,花香和脂粉的香味远远地从微风里飘过来,一应的美景良辰。
越清河刚要去看花,却被一个人叫住了,“你,给我再取些酒来。”
一回头,却是一个尖嘴酸面的儒生,趾高气昂,越清河回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就是说你,没眼力见的丫头,快去取酒来。”越清河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刚刚和横烛换的衣服,明白了这人是拿她当成宫女了,心里觉得好笑,正要表明身份吓一吓这个没眼里见的人,亭子里传来一个颇带磁性的男子嗓音,“张兄,取个酒怎么去了那么久?”
这个姓张的人听到这声音马上答道:“这里有个不懂规矩的宫女,叫了她半天还没反应,正在训她呢。”
“最近这宫里的人,越来越愚笨了!”一声女子的娇叱,带着半分抱怨,越清河不知道说话的男人是谁,但是这女子,一听就是夜礿。
“先前本宫叫梅苳去折一支新开的桃花,结果去了半日,竟折回一支梨花。还说是本宫说错了,真是!”
夜礿的语气里尽是不快,那男子却说:“怎么可能是人家听错了,定是你自己说错了。”
这话反驳得好!越清河在心里点赞,下一秒夜礿的公主脾气马上爆发了,“蓝亭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本宫的不是,不要以为本宫今日和你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酒就以为本宫青眼看你了!”
蓝亭音?就是,夜礿害相思病的对象?
这就是夜沅说的喜欢蓝亭音害了相思病的夜礿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喜欢蓝亭音的样子。
越清河怀着好奇的心思,突然就不想被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是太子妃了,索性对面前的人行个礼,转身去拿酒
。
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对,如果自己拿了酒给他们,过去送酒岂不是会被夜礿认出来,刚想着如何将这一关打发过去,突然看见了谢池羽。
许久不见到他,乍一看感觉还很陌生,正一个人,不合群地坐在一樽桌前自斟自饮,似乎在看这满园的春光,又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在他的眼里。
环顾四周,各人忙着各自手里的事,谈话赏花,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谢池羽身上,于是越清河心动一念,悄声走上前去,猛地一声吓了他一大跳:“谢公子,你清减了。”
谢池羽一惊,回头看到是她,初初有些惊讶,后来似乎想起来她是谁,刚要说话,越清河抿嘴一笑揶揄他:“诗文里说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谢公子莫不是思念我过甚,生生瘦了这么多?”
谢池羽被这打趣勉强逗笑,道一句:“姑娘取笑在下了。”但是神色里再不是之前见面时的惶恐生趣反倒很是憔悴。
越清河惊讶短短时间他的变化,猜测道:“难道是因为在官场中有人打压你排挤你所以不得志郁郁寡欢?”
谢池羽听到这话,苦笑一下,“并不曾。难为姑娘关心了。”又看看远处欢宴中穿梭的宫女们,道:“你偷偷出来,不会被你的主子责怪么?”
越清河知道谢池羽还以为她是宫女身份,窃窃一笑:“为了见公子一面,哪怕被主子责怪也无妨。”
谢池羽又苦笑一下,“姑娘当真不要取笑在下了,在下真的有意中人了,实在是……”越清河看他的苦涩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远没有之前戏弄他的好玩,反而有些于心不忍,便正色道“那为何一个人在这里独自饮酒呢?心里有什么不快,可以说与我听么?”
谢池羽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杯子,没有追究她说这话的目的,反而低头道:“我,我是有意中人,可是,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等到功成名就之时,便能与她双宿双飞,可是没想到,天意难定……”
越清河听到这,看着谢池羽流露出的悲伤,遗憾的神色,大吃一惊。难道那个岚岚的孩子没了?但是这话说出来肯定会招怀疑的,于是改口问道:“难道你意中人不幸染病去世?”
谢池羽摇摇头,“她,生死未卜。”
越清河这下就有些隐隐的清明了,难道说的是照临?但又不敢肯定,便笑着说:“谢公子是在唬我吧,怎么可能自己意中人的生死都不知道呢?”
谢池与抬起悲伤的一张脸,消瘦的他下颌尖尖,他认真而悲伤地说:“是真的,她出征了,我如今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越清河倒吸一口凉气,又觉得惊喜又觉得气氛,你个呆子,之前不是藏着掖着不是说的吗,怎么现在人都走了,又这么爽快了。但还是转作惊讶的样子:“咦,你说的人,难道是元将军的女儿,元照临小姐?”
审核:admin 时间:07 8 2015 10:33A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