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的目光依旧冰冷诡异,没有半点儿惊讶疑惑,等我接近他以后他再次一掌将我给击得倒飞了出去。
这一次,我估计极有可能伤到了我的胸骨,而且内脏也一阵抽搐难受,腥咸的液体从喉咙里直往外涌,根本就没法闭嘴强忍。
结结实实撞到洞壁上的疼痛更是让我差点儿当场昏厥过去。
但是我极力保持着清醒,努力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昏厥过去的话,那个象牙白的小手机就会被“青铜面具”给带走。
那是聂晓婧送给我胡君尧的手机,藏在家里面我都有些不放心,深怕我侄儿万一发现玩坏了,我怎么可能会让这个身裹兽皮的“青铜面具”给据为己有!
我咬了咬牙,顾不得擦一下额上的冷汗,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
“还我手机……”我一边低声喝叫一边朝“青铜面具”走了过去。
这一次,“青铜面具”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直直地站在那儿看着我。
借助地上手电筒的光柱,我看清楚了——“青铜面具”眼洞里面迸射出凛凛的杀气!
我估计“青铜面具”再也没有了耐心,这次想要彻底解决掉我。
“我可以死,但你必须还我手机……”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心里面已经做出了抉择。
“青铜面具”仍旧一言不发,虽然由于三眼异猫面具的遮挡让我根本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但两个眼洞中透露出来的杀气让我知道,这是我胡君尧最后一次向他讨要手机了。
我挣扎着脚步不停,在距离他三四米左右的时候,“青铜面具”目光一寒第一次化掌为拳朝我头部冲了过来。
“还我手机!”知道这次必死无疑,我吼叫一声拼尽全身的力气朝他扑了过去,决定就算做鬼我也要紧紧地缠着他。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突然伴随着身后一声尖锐凌厉的金属破空之声,“青铜面具”竟然目露惊慌之色,继而丢下手机迅速转身就逃,步法十分诡异、速度极为惊人!
我愕然愣了一下,不知道这电光石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青铜面具”为什么会丢下手机、逃之夭夭。
先是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枙子花香,慢慢转过身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有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我后面不远处。
“其实你那两件法器远比手机要贵重多了,为什么非要因为一部小小的手机而拼命呢?”白色的身影终于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清脆而又冷冰冰的。
“哦,原来是严姑娘,谢谢……”我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今天我之所以没有死在“青铜面具”的手里,原来是因为严纾萌的突然出现。
“不让你们来这里,你偏偏不听!”严纾萌的声音让我听不出来是怒是怪,真的是像她那个冷若冰霜的表情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继而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这个手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含糊其辞地回答说。
“区区一个手机而已,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严纾萌似乎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虽然没有办法以真相作答,但面对这个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的姑娘,我也不敢骗她,于是只好很是简洁郑重而又如实地回答说:“一样重要。”
ωωω ▪TTKΛN ▪¢O 这一次,严纾萌没有再继续追问我,而是脚步轻盈地走到我的前面,俯身拾起了被“青铜面具”丢在地上的那个小手机。
拿在手里略略一瞧那个象牙白的小手机,严纾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一边说,严纾萌一边将那个小手机递向了我:“放心吧,还好,没坏。”
“谢谢严姑娘!”我急忙把手机接了过来,很是忐忑不安地瞧了瞧,又打开盖子看了看,心里面一阵温暖。
接下来,严纾萌轻声建议我原路返回、离开这里,并问我自己可以走吗。
我点了点头,慢慢地拣起大衣穿在身上,先把手机装进了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拣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东西,弃了沉重的背包等物,拿着手电筒勉强挣扎着开始往回走去。
白衣胜雪的严纾萌不紧不慢地走在我的前面,并没有率先离去,我估计她是怕那个“青铜面具”万一再从漆黑一团的崖洞深处冲出来吧……
终于返回到了明亮的崖洞入口处,严纾萌略略瞧了瞧我,细细的秀眉微微一蹙,继而轻声对我说,你把绳索系在腰间,待会儿我把你拽上去吧。
“这个?能行吗?我一百三十多斤呢。”我些惶惶和尴尬,既怀疑又不安。
严纾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犹豫不决了一下,扭头又看了看冷若冰霜却又淡然平静的严纾萌,这才连忙将那根尼龙绳牢牢地系在了腰间。
见我系好了绳子,严纾萌也不说话,而是迈步出去,简直是如履平地一般在陡峭的崖壁上轻盈如飞,很快就消失在了上面。
我顾不得感叹,连忙走到了崖洞的最边缘处。
试了几试,由于伤得不轻,我发现我确实是没有力量能够顺着绳子攀爬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手中的绳子慢慢收紧,我渐渐被提了上去……
“这个,谢谢严姑娘……”上去以后,我搓了搓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严纾萌没有说话,而是蹙眉沉吟了一会儿看向了我:“你那个六耳怪兽的吊坠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那是一件至阳至纯的辟邪法器,每隔几天就要晒晒太阳,让它尽可能多地吸收三足金乌的至纯阳气?”
“是啊,你咋知道的?对了,是不是你丢的啊?”我愕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心里面深感震惊——因为那个管辂后裔老先生当初确实是这样告诉过我。
严纾萌轻轻摇了摇头,又迟疑了片刻,居然对我说:“既然你执意一探究竟,那么,我干脆让金无血他们五个协助你一偿夙愿吧!”
不容我惊问为什么会这样,严纾萌继续说道,你伤势不轻无法独自返回,我去让金无血他们过来接你回去,你在这儿等着就好,千万不要硬撑乱动。
说完这些,严纾萌迅速转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那片原始森林之中……
我慢慢坐在草地上,一边调息缓解疼痛一边思忖着,不知道这位清丽端庄却神色冰冷的严纾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她肯定瞧出了那个手机应该不是我买的,应该猜测到了是聂晓婧送给我的。
只是仅仅凭借这一点儿,我相信根本不可能让如此高冷而有主见的姑娘会突然改变初衷……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果然发现金无血他们几个人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在见到我以后,几个人立即取出绳子帆布,很是麻利地绑成了个简易的担架,把我扶到了上面。
“谢谢金大哥,谢谢几位!”我躺在简易担架上面,心里面感慨不已。
“没事儿,兄弟你不用谢我们,倒是我们非常感谢兄弟你才对……”金无血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他家里有治疗内外伤的独门秘药,效果极佳,保证一段时间就能让我恢复如初;
第二件事则是,其实他们五兄弟也对那座黄泉鬼楼深感好奇,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神秘宝贝和凶险之物,他们非常想要进去瞧个清楚,只不过是由于严纾萌不许而已;
但是今天,严纾萌她突然答应了,并且要他们五个协助于我,所以他们弟兄五个也是非常意外而惊喜……
到了金无血的家里,先是烧了些热水让我简单洗了个澡,然后金无血就帮我外敷内服他独门秘制的中药,让我在他家安心卧床静养。
在人迹罕至的玉簪峰崖洞里,根本没有无线信号;但是到了金无血这个“护林员”的家里,小巧的手机却是信号满格。
手机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以及两条未读短信。
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是不会回拨的,但两条短信却是让我心情相当复杂。
一条短信是中国移动发来的,说是已经成功充值五百元话费。
另外一条则是“我是聂晓婧,这是我的新号码。胡君尧到地方以后别忘记报个平安呀。”
心里面一阵温暖与难以言表的复杂,我很是认真地给聂晓婧回了一条短信:“谢谢!我已平安到达。珍重!”
金无血不愧是胸怀异术的茅山弟子,用他独门秘制的药外敷内服以后确实是见效奇快,不过三四天的工夫,我就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这三四天的时间里,金无血他们弟兄五个这些盗墓的术士老手,已经将所需的工具物品准备完齐,只需等我伤好以后就能动身前往……
第五天刚刚吃过早饭,我突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总是莫名奇妙地觉得惶惶不安,而且右眼皮儿也是霍霍地跳个不停。
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确认家里一切平安正常以后,我咬了咬牙豁了出去,两手有些微微颤抖地拨通了聂晓婧的号码。
一连拨打三次,全都是同一个结果——对不起,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