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待凌重峰,不管面子还是里子,都没有必要再装。
凌重峰面色不变,目光迎视着凌重紫,“能为父皇分忧,是我们做儿臣的荣幸。”
凌重紫静静地看着他,凌重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静静地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他绝对不会退缩的,不趁机整一整凌重紫,绝对不是他的风格,就算是整不到他,也要恶心恶心他。
凌重紫何尝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他垂下眼眸,凌重峰心中一喜,却见凌重紫转过身去,走向车马轿。
“你要做什么?”凌重峰一愣,却见凌重紫已经上去,不由得问出口。
帘子放下,凌重紫的声音却隔着帘子响起来,“芊树是我斐王妃,皇后贵妃作见证,父皇亲自赐下玉牒,犯了什么罪要带去大理寺问话?本王和王妃这就进宫见皇上,还烦劳珉王给在前面开路。”
这还是把凌重峰当太监使唤啊。
凌重峰故作不在意,就叫他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吧,见到父皇,只怕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父皇他老人家女人有的是,可是却有个别人不能碰的隐讳,还是和凌重紫的母亲有关系,那时候他们还小,可是并不等于凌重紫不知道,他就不知道。
凌重峰唇角微勾,他很盼望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呢。
姚芊树看着凌重紫,目光有些歉然,要不是她自以为是,也就不会给凌重紫添了这许多麻烦。
凌重紫只是伸手握住姚芊树的手,温暖的体温顺着手传递过去,姚芊树忽然觉得很安心,自然而然的偏头靠在他的肩上。
凌重紫已经发现了,坐轿子的时候,姚芊树就特别的好困乏。
稍微沉了一下肩膀,叫姚芊树觉得更舒服一些,凌重紫微微沉思,和凌重峰逗了这么多年,他了解凌重峰都要比了解自己还要深,他或许没有什么证据,可是每一次都能抓住父皇的心思,不过俗话说的好,成也是,败也是,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外戚功高震主,凌重峰母家的势力越大,皇上对他就越是忌讳,弄得现在不尴不尬的。
皇上现在时而精明时而糊涂,可是却喜欢别人说他如以前一样的精明,珉王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实心里却不以为然。
凌重紫侧头看了一眼姚芊树,他答应她,一定会护她周全,他一定会做到的。
到了宫门,车马轿停下来,该换轿了,凌重紫唤醒姚芊树,那边轿子已经抬了过来,凌重紫看了看,转过头来看向姚芊树,“我们走过去可好?”
姚芊树不知道凌重紫为什么会这样提议,不过,她还是乖顺地点点头,两个人相携着在皇宫款款前行,也没有人催促他们。
侍卫们跟到了一半的路,前面的地方,他们无法在进去,最后只有凌重峰跟了进去。
太监见到凌重紫和姚芊树,露出惊诧的神色。
“劳烦公公禀明父皇,斐王斐王妃求见。”凌重紫有礼的冲着公公举手。
凌重峰站在一旁云淡风轻,他自然也会去见皇上,可是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那公公弓着身子答应一声,推开门进去。
一会的功夫,里面传出来皇上压抑着愤怒的声音,“珉王呢,不是叫他直接带到大理寺吗?”
“皇上,保重龙体。”里面一个娇媚温柔的声音劝道。
好半日,皇上才阴沉着声音道:“请斐王夫妇进来吧。”
凌重峰眼中有光芒一闪,皇上竟然没有立即发怒,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凌重紫侧过脸去看了一眼姚芊树,恰巧姚芊树也在这个时候侧脸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凌重紫嘴角微微上勾,手上紧了一紧,拉着姚芊树向里面走去跪下。
皇上穿着家常服饰,旁边一个艳丽的女子细心地为他披上斗篷,连看都不看一眼进来的人。
皇上耐着性子任由她给忙活完,那女子系好系带,往旁边一退,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目光中充满了宠溺,再转过头来,神色变得阴沉,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目光在两个人紧握着的双手上狠狠滴盯视了一眼,开口道:“起来说话吧。”
凌重紫听见,顿了顿才站起身子,站起来的时候,赶紧伸出手扶起姚芊树。
姚芊树起来,看着凌重紫,目光柔和,其实,凌重紫的性子冷淡,平常在人前绝对不会这个样子,虽然在人后……没法说,不过在人前真的会很矜持的,他这样做,应该也是表达一种保护她的姿态吧。
凌重紫开口,“父皇宣召儿臣等,可是有什么事?”
他闭口不提皇上叫凌重峰抓姚芊树去大理寺的事情。
皇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凌重紫,好半日才开口道:“珉王可在外面?”
凌重峰见皇上提起自己来了,连忙走了进去,“儿臣参见父皇。”
“朕叫你办的事情,你是怎么办的?”
凌重峰一脸惭愧地低下头去,“儿臣无能,王兄说是要找父皇理论,儿臣不敢阻拦。”
理论两个字轻飘飘,只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你要理论,那不是说皇上做错了,是昏君吗。
皇上听了,心生不快,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那么,斐王打算如何理论?”皇上转过头去看向凌重紫。
凌重紫瞪大眼睛看着皇上,“父皇,贵妃生辰的时候,芊树因为腿受伤了,所以没有陪着贵妃娘娘到席散,已经再三告罪了,贵妃娘娘和皇后当时都表示不会在意,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了,不知为何,父皇又责怪于她?”
凌重紫这个法子是跟姚芊树学的,顾左右而言其他。
皇上听了,神情一窒,看了凌重峰一眼。
凌重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为了顾忌皇家脸面,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姚芊树的丑事来。
皇上微微沉吟,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忽然开口,“这位就是那位出身商贾之家的斐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