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慕容修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半天没说出话。
水洛烟又道:“大家先起来吧,这样是为难王爷。王爷从不曾有任何野心,只想真正的造福百姓就可。你们这是把王爷推上风头浪尖啊!可是死罪一条。”
“王爷都已经去了军营,还怕什么,何况还有我们千千万万的百姓,何止是边陲的百姓,这西夏的百姓都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若没王爷,也许早就命丧黄泉了,我们这么做,也是顺天意而为。”带头的人说完,从怀里淘出了不同的石头,放在了水洛烟的面前,又道:“娘娘看看,这是否是顺天而行。”
水洛烟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早就知情的情绪,看着石子,也显了几分吃惊,道:“这……”
而后,带头的人又把石子交到了慕容修的手上。慕容修眉眼的眸光敛过,沉默不语,但一旁的小七已经错愕了几分,只是很快恢复了如常的神态。慕容修安静了许久,才淡淡的扫着眼前的百姓。
道:“我不惜曝光自己的身份,是为了百姓着想。是为了那些为西夏打天下的将士们着想。大家的好意,我已知道。这些,还需从长计议。我想,着急,是无用的。若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之时,我慕容修,自是希望今日能出现在修言山庄门口的人,能一并的站在我的身后,举兵打回京城。”
说着,慕容修停了会,看着众人,又道:“但,绝非现在这个时候。”
“我们谨遵晋王爷吩咐!”带头人听到慕容修这么说,立刻答道。
慕容修点点头,道:“天色已晚,大家还是先回去吧!”
“是!”这下,带头的人起了身,百姓们跟着他也快速的离开了修言山庄,朝山下而去。
慕容修这才走向了水洛烟,极自然的拥过她,一起朝屋内走去。两人谁也不曾对刚才的事情多加讨论,就好似彼此的默契一般,这件事情,到此就算高一个段落。因为,慕容修想要的也已经达到,水洛烟要做的,也同样达到了目的,这就足矣。
回到主屋的慕容修,敛去了在外的锋芒毕露,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胸无大志,只有水洛烟和孩儿的丈夫与父亲的角色。
“烟儿,除了谢,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慕容修看着一直抱着玲珑的水洛烟,感慨的说道。
水洛烟笑了笑,转过说,道:“你我夫妻,说谢不是过了些。”
慕容修也淡淡笑了笑,拥过水洛烟,水洛烟怀里的玲珑也挣扎了笑,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就连在床上的御风,也少了平日的安静,慕容修抱起了御风,逗着。
“御风将来定能成大气,从小就沉稳。这玲珑的性子就像我初始你的时候那般,调皮却也总带着几分智慧。”慕容修看着自己一双儿女,脸上的笑意从不曾淡去过。
水洛烟白了慕容修一眼,道:“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你就能看出这么多呀,神棍了你!”那语气,带了几分的娇嗔,也带了几分的没好气。
慕容修倒是显得自信十足,道:“我慕容修的儿女,怎么会差呢!”
“去!”这下,水洛烟是真显得没好气了几分。
但,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却始终笼罩着两人的周遭,谁也不说,谁也不提。并不代表,他们的心中,不知数。谁都在等待,等待那个万无一失的时候,因为谁也不想再面对一次生死离别,谁也不想再一次的经历失去和等待的恐慌。
“烟儿,若……”慕容修才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水洛烟却伸手捂住了他。
她先转回身,把玲珑小心的放到了一旁的小床上,御风也被水洛烟放了回去。这才看向了慕容修,道:“不好的话,我不爱听,所以,你也不要说。若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情愿你不要去。天下是否能得到,这是命中注定,加上事在人为。但,若这天下终究不是,那么,我情愿什么也不要,就这么相依相守,一事一生一双人,这就足够。”
水洛烟把自己的话说的明白,清楚,而后认真的看着慕容修。慕容修笑了笑,轻拥过水洛烟,把心头的那意思不安也掩了去,安静的看着水洛烟,一脸的满足。
突然,他把水洛烟拉开了几分距离,捏了捏水洛烟小巧的鼻尖,才道:“我说,若是不能给御风和玲珑办百日,你可会怪我,想什么,你这个小脑袋!”
“……”水洛烟瞪了眼慕修,“现在就算你想办,也不可能的!何况,这些行事话的东西,却是没必要。只要御风和玲珑健康成长就好。”
“好,一切都依你。”慕容修带笑的眼眸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很美,生产后更是多了母性的光辉,柔柔蛋蛋。那娇媚的眼眸,多了孕味。产后的身子也不是以前那般纤瘦,也算是丰韵了些。慕容修看着这般的水洛烟,总是可以轻易的染上丝丝情欲。
“想要你,烟儿。”慕容修的双眸染了色,魅惑的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却什么也没说,纤细的双手勾上了慕容修的脖子,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唇。两唇相贴的时,只有彼此唇间传来的温度,轻易的点燃了这一室的暧昧。慕容修的大手一勾,水洛烟就已经被他腾空抱起,朝主屋的大床而去。
姚嬷嬷正巧看了见,立刻示意着一旁的奴才们速速离开,莫在这,扰了两人的浓情时分。
那最古老的交缠停下后,轻纱帐内仍然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水洛烟微喘着气,带着笑看着慕容修,也不在意此刻的赤身裸体。倒是慕容修害怕欢爱后出的汗,让水洛烟再着了凉,细心的抽过一旁的锦被,把它盖在了水洛烟的身上。
“烟儿,一会我让姚嬷嬷给你送避子汤。”慕容修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对着水洛烟说着。
水洛烟沉了下,却也没说什么。但是,就是这般的水洛烟,让慕容修紧张了起来,连忙解释道:“第一,我不想你再有身孕,因为你生产的时候太吓人,我有玲珑和御风就好了。第二,现在动乱时期,你也不适宜再有身孕。若你真的相生,等一切安稳的时候,再有,好吗?”
水洛烟听着慕容修紧张的话语,笑了起来,道:“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你哟……”慕容修有些无奈,但宠溺和纵容更多。
也唯有面对水洛烟,慕容修才会放下所有,只愿这么静静相依,什么也不管不顾。这便足矣。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小七,不能进去!”姚嬷嬷看见小七欲敲门时,立刻开口对着小七说着。
小七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我有急事找少爷呢。”
“这……”姚嬷嬷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水洛烟和慕容修做些什么,又道:“反正不能进去。少爷也不会想你进去的,天大的事情都不能进去。”
小七疑惑的看了眼姚嬷嬷,突然明白了什么,倒也不说什么,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外面等着。
也是,不能进去,进去正巧打断了主子的好事,回头,他肯定少不了苦头吃。百里行云对待十一,那是有事没事的直接折磨。慕容修对他可完全不一样。表面上不折磨,背底里会让你哭,他才不要,他又不是傻子!
就在这时,屋门被打了开,慕容修已然穿好衣物,站在了门口。
“什么事。”他开口问着小七。
小七这才走上前,答道:“塞北王来了。”
“走。”慕容修只这么说了声,才快速的朝前走道,走了几步,突然折回,看着姚嬷嬷道:“给夫人送避子汤。现在夫人的身子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是,奴婢知道。”姚嬷嬷听完,立刻下去准备着。
慕容修随着小七,到了前厅,慕斐耘果然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两人对看了一眼,意外的谁也没开口。
许久,慕斐耘戏谑的道:“让本王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敢情这大白天也可以缠绵悱恻?”
慕容修没理会慕斐耘的调侃,道:“事情如何?”
“准备就绪。大漠所有的小国都已经臣服,只待你这一声令下,便可以举兵攻向京城。但是,现在还缺的是银子和粮草。毕竟,安抚那么多人,还是需要这些。修言山庄再富有,也赶不上这个消耗的速度。而现在,西夏的情况并不好,这盈利也不可能像前几年那般,所以,要想办法弄点银子才可以。”慕斐耘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次。
“恩。”慕容修就这么轻轻应了声,那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修言山庄目前的银两,最多支撑大半年的时间。若过了大半年,没有解决的办法,那么,也会重蹈慕容澈的覆辙。没有军饷和没有粮草。只是,这攻陷京城,慕容澈还有的军力,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除非还能再想到更加完全的办法。
但,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走一步看一步,也许老天自有定夺。”慕斐耘冷静的看着慕容修,道。
慕容修笑了起来,看向慕斐耘,又道:“你什么时候也信天命了?”
“不然怎么办?”难得的,慕斐耘的脸色里也能带了几分的孩子气和无奈。
两人相视一笑,正打算让小七摆酒畅饮一番时,姚嬷嬷却急色匆匆的冲了进来,一脸的慌张,看见姚嬷嬷的这幅模样,慕容修立刻紧张了起来,想也不想的站了起来,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何事,这么慌张。”
要知道,姚嬷嬷可是从主屋里出来的。这是不是……慕容修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想。
姚嬷嬷也立刻接着答道:“少爷,奴婢去端了汤回房内,就发现,夫人昏倒了!”
“什么?”慕容修这下,立刻转身朝主屋的方向走了去。
慕斐耘也皱起了眉头,连忙对着一旁的小七道:“快去把百里找来。”
“是。”小七立刻朝外跑去,找寻百里行云。
慕斐耘也跟上了步伐,快速的朝主屋的方向移了去。到了主屋的时候,他便看见水洛烟已经被姚嬷嬷等人安置到了床上。慕容修探了水洛烟的脉搏,一切平稳,但水洛烟却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无论慕容修怎么叫,她都始终在昏迷之中。
“烟儿,烟儿,你别吓我啊!你醒醒,烟儿!”慕容修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起来。
水洛烟仍然纹丝不动的瘫软在慕容修的怀中,只是那偶尔皱起的眉,似乎就在昏迷的时候,也感知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一般。偶尔的挣扎,像是全然无意识的兴味,却又不像如此。这让慕容修的心异常的不安。
百里行云很快到了屋内,看见水洛烟的情况,立刻抓起她的手把着脉。慕容修没退到一旁,而就在原位,等着百里行云的结果。
许久,百里行云放下了水洛烟的手,也皱起了眉头。
“到底什么情况?”慕容修焦急的问着百里行云。
百里行云这才开口说道:“说来奇怪,水洛烟的脉搏正常,沉稳,和平常人无异。但是,却奇怪的怎么也不苏醒。”他也觉得不可理解。
猛地,他的眸光里闪过流光,难道这和先前水洛烟不时的头疼有关系吗?因为此,导致昏迷?但是昏迷的话,没道理这个脉象还是沉稳,而无任何病变的征兆。此刻,就算是武林的第一圣手百里行云,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却也不免的乱了手脚,一脸的疑惑。
“金针呢?能不能让她醒过来?”慕容修又立刻开口问道。
百里行云皱着眉头,说道:“我试试。”
十一立刻从一旁递上了针盒,慕容修这才退到了一旁,百里行云凝神在水洛烟身上的重要穴位插下了金针,按理,这般情况之下,水洛烟要很快的清醒过来,但是,时间在走,水洛烟却一丝清醒的迹象都不曾有。
不似昏迷,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不行,没有反应。”百里行云也束手无策的对着慕容修说道。
“姬莲娜呢?”慕容修突然开口问着百里行云,“十一,去找姬莲娜。”
“是。”十一立刻领命而去。
百里行云对着慕容修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水洛烟的体内,感觉不到一丝蛊的存在,若有的话,脉象不会这么平稳。蛊发作,肯定脉象紊乱。”
百里行云轻易的看出了慕容修的想法,摇了摇头,把答案说了出来。这种情况,找姬莲娜也没用。姬莲娜也只是能判断体内是否有蛊,有蛊,她能解,但没有的话,找姬莲娜又有何用。
姬莲娜也匆匆到了主屋,看见昏迷的水洛烟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才走了上前,二话不说的握起了水洛烟的手,又用姬家惯用的手法,在水洛烟的身上仔细的检查着。但很快,姬莲娜也摇了摇头,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慕容修。
“少爷,夫人身上没有任何蛊毒,我可以保证。若不信的话,可以用我养的金蛊进去抓一抓就知道了。但是,我的判断肯定不可能出任何的差错,夫人昏迷,肯定有别的原因。”姬莲娜淡淡的对着慕容修说着。
水洛烟的情况,也让她极为不解。之前的蛊绝对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情况。姬莲娜看向了百里行云,百里行云被姬莲娜这么一看,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是神?无所不能吗?”
姬莲娜安静了下来。
慕容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水洛烟,束手无策。谁也不敢开口多说一句。
“不会是真的吧。”姬莲娜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什么情况?”慕容修反应的极快,看向了姬莲娜。
姬莲娜的面色显得几分焦急和慌乱,在屋内走了一圈,似乎在想着怎么说,许久,她才开口道:“我不是说了,姬家的手笺的事情嘛?”想了想,姬莲娜还是只提到了手笺,并没说,这是她的预知能力。
“这和烟儿有什么关系?”慕容修凝眉问着姬莲娜。
姬莲娜道:“那手笺里不是说,镯子要等着主子,主子是来自东方吗?而镯子里面又有前商朝的宝藏。所以,我当时不就怀疑,也许就是夫人,夫人就是镯子的主人。不然,镯子也不可能脱不下来。”
姬莲娜说着,走前,挽起了水洛烟的袖子,那镯子露在了众人的眼里。
镯子诡异的闪着一丝光芒,不抢眼,却也足可以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慕容修的眼里浮起一丝的惊讶,在场的人也有几分不解,就这么看着镯子。而水洛烟的眉间开始出现了细细的汗珠,显得痛苦万分,但却没呻吟出声。
“也许,是镯子唤醒了主人,要告诉主人,镯子里的秘密何在。”姬莲娜说出了惊人的想法。
“怎么可能!”百里行云看着姬莲娜,对于这样听起来显得离奇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
“一切皆有可能。为何不能是这样的?”姬莲娜反问着百里行云,“不然,你给我找一个更好的理由和办法?让夫人清醒过来?”
“你……哼……”百里行云哼了声,转身不再看向姬莲娜。
“那你可有办法让烟儿醒来?”慕容修立刻问着姬莲娜。
姬莲娜摇摇头道:“没有办法。而且,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情况又不是如此呢?”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燃起了一丝希望以后,又快速的陷入了失望。慕容修脸上的焦心显而易见。而一旁的奴才们,谁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就只能这么安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修言山庄的气氛,瞬间跌到了谷底,所有的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都埋头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这种低迷的气氛,一直持续着了三天三夜。
慕容修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水洛烟的床前,而百里行云则在不断的确认水洛烟的气息存在。除此之外,似乎也就只能安静的等待结果。
第四天的凌晨,主屋内显得很安静。但是,原本在床上躺着的水洛烟却突然的变得慌乱了起来,再不断的嘶喊着,似乎陷入了一种魔障,怎么也走出不来一般,手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挥舞着,面色显得痛苦的多。
“烟儿?烟儿?”慕容修不断的叫喊着水洛烟的名字。
但水洛烟仍然无意识的在挥舞着自己的手,陷入梦魇的水洛烟,在梦魇之中,无法走出,除了一片白茫茫,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偶尔听见,那不断传入耳际的,似曾相识的呼喊。好像是慕容修,又好像夹杂了很多人的声音。
水洛烟不断的要自己冷静下来,站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多长的时间,她感觉不到时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也感觉不到饥饿。水洛烟有这样的意识以后,就安静的坐在原地,等待着。
她的脑海里,似乎在不断的闪过各种各样的梦境。
有水洛烟前世惨死的模样,有那才满百日的稚子被人狠狠掠夺再杀戮的情景。有那血溅四周的残忍。又慕容澈登基的猖狂,又慕容修落难的悲凉,各种各样人,各种各样的事情,在不断的交叉上演着。
水洛烟的头,越发的疼痛了起来。
梦境为何带她看见这些,看见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美好与不美好的事情。似乎她记忆的闸门里,有一道闸口就要涌开,而水洛烟却有一种预感,似乎,她不想接受这样的记忆,似乎只想归于现在的平静。
“水洛烟。”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梦境中传来。
“你是谁?”水洛烟下意识的问着。
那梦境之中,传来一阵轻笑声,这才缓缓的开口道:“你想念你原本世界的一切吗?想回到那个时代吗?”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他,我不会走,也不可能走。我们彼此信守承诺,不离不弃!”水洛烟说的很坚定。
但是,她的心,却在微微的疼痛,就好像被抽离一般,难受的让她没办法喘息。难道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一切都结束了吗?是她所该经历的都结束了吗?所以她要回到现代社会去?回到原本的世界,和这里断绝一切联系吗?
不,她不能。水洛烟站了起来,慌乱的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找着出口,但,很快她发现,这就是徒劳无功,她仍然在原地打转,仍然找不到任何出去的痕迹。
“你放我出去!他会着急的!”水洛烟有些绝望的对着空荡的四周怒吼着。
“你当然会出去。现在静下心来,放空一切,看看你的脑海里会出现什么。这千年的轮回,有灵性的神物,已经扎到了自己的主人,又岂能让主人在一片未知中活着?但是,水洛烟,得到了你所想要的东西,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苍老的声音,带着警告,也带着几分玩笑的心情,对着水洛烟继续说道。
“什么?”水洛烟连忙问道。
但是,回应水洛烟的,却是一片死寂。就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觉一般。水洛烟又慌乱的在梦中走了几圈,却仍然是那一片白色的迷障。
这时,她的耳边才再度响起那苍老的声音,道:“快点想起来吧。他在外面等着你。总有天子之相,若无外力,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夺得天子之位。”
这一次后,苍老的声音就真的消失不见。
水洛烟一次次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安静的坐在这一片白色的迷障之中。许久,水洛烟的脑子净了空。这些风花雪月,这些爱恨情仇,这段时间发生的点滴,就算是先前在现代社会中所经历的一切,都变成了烟雾缭绕。
此刻水洛烟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再无其他。
渐渐,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本在手上的镯子从水洛烟的手中脱了出来,安静的在空中盘旋了一个来回,又重新的回到了水洛烟的手上。水洛烟的脑海里出现了诸多来回闪动的影响。水洛烟的面色也渐渐的变成了惊讶,震惊。
当这些影像消失的时候,水洛烟站了起来,似乎这周围的白色也渐渐消失不见。慕容修的呼唤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她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再轻捏自己的手腕时,不再是无疼痛的感觉,而是传来了清晰的疼痛感。
水洛烟知道,自己走出了那片迷障,走出了那个梦境。但是,她却知道了一个更惊天的秘密。
一个足可以扭转乾坤,却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烟儿,烟儿。小七,快去喊百里行云。”慕容修眼见水洛烟醒了过来,连忙开口对着小七说道。
“是。”小七匆匆的离开了主屋。
“烟儿。”慕容修看着水洛烟,一脸的担心。
水洛烟的手抚摸着慕容修的脸庞,安静的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再也不会有事了。”
百里行云和姬莲娜也已经赶到了现场,百里行云给水洛烟重新把过脉,那脉象仍然沉稳,无一丝异常,他看向水洛烟,水洛烟却点点头,表示自己无碍。百里行云,虽疑惑,却沉默的站道了一旁。
“我知道,镯子的秘密是什么了。”水洛烟突然开口说出了惊天的秘密。
“什么?”在场的人,都站了起身。
水洛烟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却说了这般的话?这不免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时,倒是一直安静跟在百里行云后的姬莲娜给了解释,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夫人,你一定是镯子的主人,也听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是吗?”
“对。”水洛烟没否认。
姬莲娜曾经靠自己预知的能力,强行进入,却就是被这道苍老的声音拦了下来,甚至还在镯子上封印了更多的枷锁。也许,若自己当时没这么强行的想知道镯子的秘密,也许,水洛烟在接触到镯子的第一时间,便会知道,无需绕了这么一打圈子。
也许,历史也就不是现在的这般模样。
两人的对话,让在场的人,莫名了起来。水洛烟也不隐瞒,直言道:“镯子里,却是带着前朝的宝藏的秘密。镯子之中,是一张地图。地图得到,则可以找到宝藏的地址。而我,却是开启宝藏的钥匙。但是,还缺了什么,我却始终不曾想起。”
水洛烟把梦境中的事情说了一次。
最后的时候,她见到了无数的人。她知道,如何用镯子找到宝藏的藏身地。甚至知道,开启宝藏的办法。也明白了前世水洛容那么急于要自己血的原因。因为,开启宝藏的秘密,则在于,水洛烟的血。
水洛容不知是从何得到这个秘密,但是却理解错误,或者有人给了她错误的消息。误以为,要水洛烟孩子的鲜血。显然,水洛容也知道镯子是个关键,所以,听闻镯子碎了的时候,水洛容的脸色也会大变起来。
似乎,这一切本来显得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在这个时候连成了一条线,再清楚不过。
但是,水洛烟却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最后的一点影响,却始终进不了水洛烟的脑海,只是变得越来越浑浊,而后,她就离开了那篇白色的梦境。
想着,水洛烟猛的一下掀开了杯子,站了起来。
“烟儿,休息,别乱动,就算知道了镯子的秘密又如何。若得了天下,失了你,我情愿不要这个天下。”就算是当着众人的面,慕容修也说的坦荡。
水洛烟动容了,就连这屋内的人,也不免的几分动容。慕斐耘率先走出了主屋,其余的人相视一眼,也跟了出去。把这主屋内的空间,留给了水洛烟和慕容修。
水洛烟却没理会慕容修,看着外面的天色,匆匆披了一件披风,飞快的走了出去。慕容修甚至都来不及抓住水洛烟,就看着她已经离开了主屋。慕容修也连忙追了上去。外面的人看见水洛烟的时候,也不免的吃了一惊。
水洛烟直接唤来了管家,没理会在场人的想法。
“修言山庄是不是边陲最高的地方?”水洛烟的问题显得有些没头没脑。
“不算是,在半山腰。但是从山庄的后门一直走上去,就可以道边陲最高的一座山,估摸也要花上大半个时辰的时间。”管家立刻回答道。
水洛烟沉思了下,道:“走,去最高处。”
慕容修一脸的不赞同,却抵挡不过水洛烟的执拗。剩下的人,而是一脸疑惑,但也随着水洛烟走上了山庄最高的地方。
水洛烟在最高点,俯视着整个边陲。不仅是边陲之地,就连周边的一切,也可以尽收眼底。风景无限好。但水洛烟现在却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她似乎在这个平底找寻着什么。
“四嫂,你想要找什么,我们来就好。”慕容言开口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皱了皱眉,转了圈,终于,走到了东南方向站定,带了几分兴奋的说道:“就是这里!”
水洛烟先前在这个至高点,转了一圈,就是在这这个至高点上,最高的地方。而此地方正好在东南方,符合梦境中出现的一切。只见水洛烟挽起了袖子,那镯子就好像有了灵性一般,原本一直无法脱下的镯子,此刻却自己飘离了水洛烟的手,静静的在这个至高点停了下来。
在场的人错愕了,唯有水洛烟淡定从容的站在原地。此刻,太阳缓缓的升到了正午的点。灼热的阳光照射的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免的,让他们的额头都泛出了薄薄的汗珠。
水洛烟在等,等阳光落到镯子上的那一刻。
那是梦境里出现的一幕,一个至高点,正午的烈日,照在镯子上,镯子似乎就会隐射出一张图,那就是宝藏所在地。
“晋王妃,你这是?”就连慕斐耘也不免疑惑的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看着地上,太阳的轨迹,直接道:“就快知道了。”
接着,众人的面前出现了诡异的情况。那烈光灼热的映照在镯子上。镯子发出了柔和的光芒,渐渐的,在镯子的上方,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图,渐渐的,随着图的清新,众人都有几分惊诧,而水洛烟的眼里也有几分错愕。
图上,不是水洛烟以为出现的某个点,而是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正确的说,就是镯子所在的地方。这到底是为什么。
“真的在这里。”若飞雪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说了句。
若飞雪这么一开头,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水洛烟,她走向了若飞雪,若飞雪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紧张的站在原地,看着水洛烟,不自在的叫道:“嫂嫂。”
水洛烟在若飞雪的面前停了住,笑了笑,看着若飞雪,道:“飞雪,现在可否说来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水洛烟停了停,带了几分严肃看着若飞雪,道:“一个人,若无大恩大德,绝不可能弃自己的妻儿不顾,而管一个收养来的孩子。若府可以收养你,但却是没必要给你若家的姓氏,在若府做一个丫头便可。而在为难之时,若大人拼尽全力保你,这又为何?而这镯子,发生了变化,你却一副了然于胸,飞雪,你的疑点太多。”
“嫂嫂……”若飞雪囔囔自语。
“又或者,飞雪,你的心里也藏了秘密?而且藏了很久?不过,飞雪,你的眼眸清明,至少我看得出,你绝无任何坏心。也许只是,想证明什么?”水洛烟又走进了几分。
“烟儿……”慕容修几分不解。
若飞雪这时候,才开口道:“嫂嫂,你真的是聪明绝顶的人。就连师兄都不曾想到的事情,你却想到了。现在想来,我也明白了,师兄为何非你不要,若我是师兄,我也会选择你。而不是别的女子。”
水洛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若飞雪继续接着说了下去,道:“我是前商朝皇族的后裔。皇族的后裔并不是只剩下唐睿一人,当时,商朝到了末期,先祖治国无能,才能慕容家的人占得了先机。而唐家的人,也早就对商朝灭亡的有了预知,所以真来的时候,倒是淡定了许多。”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包括慕容修在内,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直落落的落在若飞雪的身上。若飞雪也不闪躲,但她的目光却是在水洛烟的身上。
只听水洛烟继续道:“我想。若大人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受了唐家的恩惠,才会如此吧。”
“是,若大人一直留了一封书信给我。我识字以后才明白我的身份。但绝无任何复国之心,只是,想替若大人报仇,若没他,也许现在也没我若飞雪了。商朝灭亡,皇族的人四散,走散了,还有些受不了民间的疾苦自杀身亡,也许到最后,就真的只剩下我和唐睿这个血脉,也可能,还有别的血脉,但我想,大家都没有复国之心。有的只是想守好先祖的宝藏。”
若飞雪的话,倒是让在场的人,怔了下。水洛烟却没露一丝神色。
就在这时,落在镯子上的光芒微微偏了偏,也就在这时,映出来的地图变没了影,慕容言错愕的说道:“这……”
但水洛烟却不慌不忙看着若飞雪,若飞雪点点头,走上前,轻轻的把镯子交到了水洛烟的手上,指着镯子下面的地,道:“藏宝图,应该就在这下面!镯子映射出来的,就是藏宝图所在的地方。不然只靠镯子映射出地图,在场的人也来不及画下地图,照样找不到宝藏的。”
说着,若飞雪看向了慕容修,道:“师兄,飞雪一直信你会是个明君。若是明君,那么,这宝藏是造福百姓之用。唐家的人,给的当之无愧。就算先祖显灵,也会同意。而嫂嫂又是镯子的真正主人,这代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我,还是只是若飞雪,修言山庄的一人,若家的养女。”
若飞雪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