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烟。”柳名伶叫住了水洛烟。
水洛烟站住,看着柳名伶,礼貌的说着:“三娘。怎么不多加休息。”
“你似乎有事要忙?”柳名伶似乎也看出了水洛烟的急色匆匆。
水洛烟笑了笑,道:“我娘和子羁来了,不知三娘愿意不愿意一起去看看!”
“大夫人和少爷?也好,许久不曾见到他们,去看看也好!”柳名伶有些惊讶的说着,点点头,随着水洛烟一起朝前厅走去。
水洛烟笑了笑,默不作声的朝前走去,突然她看着柳名伶道:“三娘,爹死了!”
柳名伶楞了下,那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放松的神态,久久的放松。水洛烟把柳名伶这样的脸色收在眼底,看了会柳名伶,才道:“不知三娘现在心中的仇恨可否放下?这样的结果,是否让三娘满意?有时候,手刃一个仇人,不是让他死的痛快,而是让他在痛苦之中慢慢死掉,那才是折磨。”
水洛烟有意无意的说着,柳名伶的脸色变了变,看着水洛烟,半天没开口多说什么。水洛烟也收回了眸光,淡漠的走在前。
现在看来,先前她和慕容修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份揭发水天德的名单真的是柳名伶弄进宫中的。用了慕容云霄的疑心,想把水天德置于死地。只是柳名伶没想到,水天德没死,只是被罢免而已。但是想来,其实,这样罢免才是对水天德最大的残忍。一个风光无限的人,终老却只能只身一人,风光不再
。
无论是谁,这种落差,太让人难以接受。在水洛烟看来,柳名伶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所以,水洛烟才会如此问着柳名伶。
“烟儿果然聪慧,什么事也瞒不过烟儿的眼光。”柳名伶收起了情绪,看着水洛烟,赞赏的点点头。
水洛烟淡笑一声,又道:“不知三娘还藏了什么事在身上呢?不然,为何会被天衣会的人追杀?也许,我觉得,我想三娘的身份背景,想的简单了些。三娘,你认为呢?”
“……”柳名伶被水洛烟说的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水洛烟也不再继续追问。两人的交谈间,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前厅。水洛烟看了眼柳名伶,收起了眸光,柳名伶的面色也恢复了如常。两人这才从容的走进前厅,正巧就看见水子羁已经在前厅等着两人。
水子羁看见水洛烟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甚至带了些结巴,道:“二……二姐。”而看见水洛烟身后的柳名伶时,错愕了下,但仍礼貌的说着:“三娘。”
“这……”水子羁带了些疑惑的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笑笑道:“姐姐倒是一直和三娘有所联系,这二年来,也受三娘帮助不少。所以,三娘出现在这,子羁不用觉得奇怪。”说着,她便转移了话题,道:“你在逍遥谷可好?百里行云终于愿意让你出来见我了?”
“嘿嘿!”水子羁挠挠脑袋,似乎在水洛烟的面前,就算是同胞,他也学不会水洛烟的这般淡定,“师傅说,学艺不精的时候,别出来给姐姐添乱,现在算是过了师傅的考验,他才准我来找姐姐的!子羁听到姐姐出事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但是,师傅也一直不让子羁出谷……所以……”
水子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和水洛烟说了一次。水洛烟认真的听着。柳名伶也在一旁安静的坐着。水子羁说了许久,才说完了他自从那次茴香的婚礼分别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当然,这包括姬莲娜,包括百里行云出来相助等等。
“子羁这些年的生活,也算是精彩了。见到娘了吗?”水洛烟开口问着水子羁。
水子羁摇摇头,道:“娘比子羁早到一步,到的时候,娘已经休息了
。”
“那过午的时候,自己随我一起去见娘。”水洛烟又接着说道。
“好!”水子羁点点头,没有异议。
就在这时候,慕容修在主屋找不到水洛烟,就直接到了前厅。看见水洛烟在前厅时,才松了一口气,又看见水子羁和柳名伶时,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水子羁立刻站起身,道:“姐夫。”接着,他识趣的说道:“我就不打扰姐姐和姐夫了,三娘,子羁先行离开。”
水子羁看得出三人有事要谈,便也不再多留,点点头,便快速的退了出去。水洛烟对着薄荷挥挥手,薄荷也明白的点点头,快速示意屋内的奴才们随她一起走出前厅,并仔细的关上了门,在外面安静的等着吩咐。
“晋王爷似乎知道民妇有事要说?”柳名伶看着已经只剩下三人的前厅,带着一丝探试,对着慕容修说着。
慕容修随意的弹了弹衣角,沉稳的坐在椅子上,看向了柳名伶,道:“三夫人。只要是对洛烟无害的事情,那么,三夫人可说,也可不说。”他给了柳名伶选择。
柳名伶看着慕容修,突然有些感慨道:“晋王爷对洛烟的好,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鹣鲽情深来形容晋王爷也许都轻了些。就算是让晋王爷为洛烟付出性命,我想,晋王爷也是愿意的。这样一个至情至义的人,才可以是真正的帝王。”
听到柳名伶这么说,水洛烟和慕容修不免的对看了一眼。而后,两人便把眸光落到了柳名伶的身上。柳名伶这番别有深意的话,两人岂会听不出?
“三娘,有话但说无妨。”水洛烟开口对着柳名伶道。
柳名伶站了起身,走向了水洛烟,在水洛烟的面前站定,细细的看了水洛烟许久,而后转向了慕容修,才说道:“我知道,那宝藏的位置在何方!”
“什么?”水洛烟和慕容修这下都惊愕了起来,两人双双站起,一脸的震惊。
柳名伶到底是何种身份?为何会知道宝藏所在地。宝藏那地图,就连在场那么多南征北战的将军都看不出所处何地,为何柳名伶会知道这些?水洛烟和慕容修在彼此看了眼,交换了个眸光,这才看向了柳名伶
。
两人的神情落在柳名伶的眼里,淡笑一声,道:“好奇我为何会知道宝藏的所在地?”
说着,柳名伶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费解的情绪,复杂也带了几分的回忆,悠长而深远。柳名伶对着窗外看了许久,眸光似乎落在某一点上,许久才转过身,看着水洛烟,神色也已经严肃了许多。
“梅妃的镯子,来源于柳氏一族。现在说起柳氏,也许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姓氏。但是,在前商周,柳氏可是赫赫有名的,前商朝虽然不曾建立祭司的制度,但是柳氏就相当于这样的地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能知古论今。只是随着血统不断的稀释,这些能力其实也渐渐消弱了不少。”
柳名伶开始说着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水洛烟和慕容修的眼里扬起了一丝惊讶,但不曾开口,就这么安静的听着柳名伶述说。
“而商朝的皇上无意之间发现了埋藏在地下的宝藏,却终日惶恐不安。皇上的野心很小,只要固守这片江山就足可以。也是这样的皇上,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加安居乐业。商朝的皇上是我见过最好的皇上,不曾多想自己,想的是百姓。只是性格软弱,对国家长治久安缺乏深谋远虑。这才导致现在的西夏先祖可以趁势而入。”
说着,柳名伶笑了起来,摇摇头道:“说远了。商朝的先皇对这批宝藏终日惶恐后,征求我的先祖的意见。柳氏的人,对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从不曾多有眷恋。先祖把自己关在密室之中长达半个月,才出来。之后便对先皇说,这批宝藏的主人还未曾出现,若擅自动宝藏者,定会受到严惩。先皇一听,心中大惊,便询问了先祖该如何做。”
说着,柳名伶看向了水洛烟,水洛烟挑挑眉,她知道,这个宝藏的主人指的是自己。那么,这些人,是很早就会知道自己定是会穿越而来?既然如此,为何先前柳名伶却一直沉默,不曾说出任何事情?
“对,洛烟,这宝藏的主人就是你。当时先祖就告诉先皇说,埋藏宝藏,再绘制一张藏宝图。但,此图除了柳氏的人,能看明白外,再无他人可懂。包括先皇也是如此。而后,先祖把藏宝图选了何事的地点,藏了起来,便把这秘密封印在了镯子之中。对子孙后代,警示,严禁对外泄露半句,并让每一个子孙后代发下毒誓。若有泄露,必定天打雷劈。”
柳名伶把剩下的话,快速的说完
。而后看向了水洛烟和慕容修,又道:“商朝灭亡后,柳氏一族也是逐渐的走向没落。我带着浅儿在江湖行走时,却听到了江湖的传言,说是镯子在慕容澈的手上,接着,各种传言纷涌而至。江湖大乱。加之慕容澈借此机会,在铲除一些对朝廷不利的邪教,更是引的诸多不满。”
说到这时,水洛烟开口道:“这是我的主意。两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要做那个渔翁。既要慕容澈死,也要这江湖上影响西夏江山的邪教一一铲除。”她淡笑了声,对着柳名伶说出自己的目的。
柳名伶的眼里扬起一丝兴味的光芒,看着水洛烟道:“洛烟着实让我佩服。在将军府时就是如此,现在,更是。”
“三娘过奖了。”水洛烟并不居功自傲。
“为何,天衣会的人,会找三夫人?”一旁的慕容修听到此,才敛眉问着柳名伶。
柳名伶笑了笑,也有些无奈,道:“柳氏并不曾灭亡。也不可能成为永远的秘密。这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天衣会本就是个邪教,歪门邪道很多。对柳氏虎视眈眈许久,能知道这些,并不为过。所以,这个消息传出,天衣会的人,四处找寻我的踪迹,想得知那镯子的秘密。我带着浅儿四处躲藏,找到我的时候,正巧就被晋王爷和王妃救下。”
她对着两人,解释了天衣会为何会找上自己的麻烦。听得慕容修皱起了眉头。
“晋王爷无需担心。这天衣会,慕容澈定是第一个要铲除的。肯定不会成为祸害。”柳名伶安抚着慕容修。
慕容修点点,没再多言。而水洛烟则看向了柳名伶,道:“三娘为何对爹爹下手?”
“烟儿怪我?”柳名伶挑眉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笑了笑,道:“为何要怪?三娘不动手,有朝一日,我也会动手。”她说的无畏也坦然的多。
柳名伶这才缓缓道来:“浅儿的爹,才是我的意中人。我和浅儿的爹早就已经互许了终生。虽我沦落在青楼,但是卖艺不卖身。而浅儿的爹也替我赎身,我们也早就珠胎暗结。生下浅儿。而,我却不曾想到,浅儿的爹待水天德为兄,万分敬重,效忠。一日,带水天德难下江南,我见过水天德,却被水天德看上
。于是,浅儿的爹才这般被水天德陷害,而水天德却在我这假意扮演好人,目的却是为了掠我进将军府。”
说起这段往事时,柳名伶的泪眼婆娑。这似乎是水洛烟第一次见到柳名伶如此的模样。今天水洛烟所知的事情太多。她轻轻走上前,抱住柳名伶,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一言不发。柳名伶许久才恢复了冷静。
“烟儿是否想问,为何我早看见镯子在你的手上,却不曾对你多说这些?”柳名伶问出了水洛烟心中的困惑。
“是。”水洛烟并不曾隐瞒自己的想法。
柳名伶看着水洛烟,这才开口道:“镯子在你手上,但我并不确定。镯子的主人能召唤起镯子的封印,那自然能明白藏宝图的所在地为何处。而你却没有反应。所以,镯子脱不下来,我只认为,那是一个巧合。”
她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水洛烟恍然大悟。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之下,水洛烟却是一无所知,就连这个镯子的封印被接触,都是在御风和玲珑满百日之后。
而这时,柳名伶也继续说着:“这封印是何时解除的?”
“御风和玲珑满百日的那一日。”水洛烟并不曾隐瞒。
“百日?”柳名伶细细琢磨着水洛烟话中的意思,然后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先祖说镯子寻到主人,定要百日,才可解除封印。原来这百日,不是找到主人后的百日,而是主人生下自己的骨血百日后。”她了解的点点头。
水洛烟把梦中的事情说给了柳名伶听,而后,问道:“那梦中,苍老的声音,可是柳氏一族的人?”
柳名伶皱起了眉头,许久都不曾开口。她摇了摇头,看着水洛烟,道:“应该不是。先祖并不曾有能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更不可能对镯子的主人一直有预知。若有的话,也许,今日也不是这般局面。正确说,先祖只知道这批宝藏的主人,另有其人,而把宝藏的秘密封印在镯子之中,但却不知主人是谁。所以,这人,应该是另有他人。”
柳名伶也变得几分莫名。水洛烟挑挑眉,对于这个出乎自己意料的答案,倒也没多说什么。
“烟儿,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免得头又疼了
。”慕容修皱着眉,不满的对着水洛烟说道。
“恩。”水洛烟轻轻应了声。
既来之,则安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事情,又何须在此刻多想什么。
柳名伶看着两人淡笑着,道:“方便的话,烟儿可否把宝藏的图,给我看看?”
“当然。”水洛烟答的极快。
Www ▲тt kan ▲CO 慕容修并没任何异议,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水洛烟起了身,朝着主屋的方向走了去。慕容修也跟了上去。柳名伶随着水洛烟一起朝前走着,到了主屋,水洛烟便把放置在密室之中的藏宝图交到来了柳名伶的手上。
柳名伶看了眼藏宝图,眼里立刻浮起了一丝的惊讶,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这地方,真的是龙脉所在。”柳名伶吃惊的说道。
“龙脉?”水洛烟敛眉重复着柳名伶的话,似乎谁和自己提过龙脉二字。但此刻,水洛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夫人可是知道,这是何地?”慕容修问着柳名伶。
柳名伶看了慕容修一眼,那打量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这才说道:“晋王爷,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因果轮回啊。”
柳名伶这模棱两可的话,让水洛烟和慕容修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彼此对看一眼,更加不解柳名伶话中的意思。水洛烟的脑海突然灵光一闪,是百里行云,曾经和自己斗嘴之时提过,慕容修所找的晋王府的地址,那才真是龙脉所在。所以才有那千年不化的冰床可以存在于晋王府的地下。
难道……
“晋王府。宝藏就在晋王府之中。这是晋王府内的地图。”柳名伶说出了答案,就与水洛烟的猜想完全吻合。
“什么?”慕容修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名伶。
晋王府若藏有这么巨大的宝藏,为何他会不知。何况,这晋王府,他虽并不曾掘地三尺。但是,也在书房下的地下,挖了密室。若有如此庞大的一笔宝藏,定是会有所觉察,为何,这么多年来,他却不曾知道
。
但宝藏藏在日落的西边,却是让这些东起才是紫气东来的帝王家,少了几分怀疑。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宝藏会在这个平日在众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落寞之地的晋王府之内。
“真是晋王府?”水洛烟喃喃自语。
“烟儿,你知道?”慕容修疑惑的看了眼水洛烟。
“不,我不知道。只是百里曾经说过,这晋王府才是真正的龙脉所在。而今日三娘这么一说,我才猜测是在晋王府。而三娘却给我了我肯定的答案。”水洛烟对着慕容修解释道。
柳名伶没多言,径自拿起在桌上的笔,细细的把藏宝图的轮廓给勾勒了出来。只要在晋王府生活过的人,定是能一眼看出,这就是晋王府的轮廓。而柳名伶再细细勾勒了里面的曲线,最后,那一个红点落在了晋王府的书房。
“是在密室中!”水洛烟快速的下了结论。
对着被柳名伶勾勒完,已经再清晰不过的藏宝图,水洛烟给了肯定的答案。柳名伶点点头,道:“我不曾去过晋王府,并不知这是何地,既然洛烟能看得出来,那么,宝藏就应该是在这个地方。”
“密室里?”慕容修皱起了眉,密室什么地方还能放得下宝藏?而挖这个密室的时候,周围肯定也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但当时慕容修并无任何印象。
事情似乎变得明朗,又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让人匪夷所思。那一闪而过的答案,却始终无法紧紧的抓在手中。
“这些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回到晋王府。若回不到晋王府,一切都是空谈。但,若是大肆回京,肯定会引起注意,也许,并不是好事。再退一步说,也许就算攻打回京城,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呢?目前的银两,足够支撑半年的时间。那么,这笔宝藏就可以安生,并不需要动用。也可以,在将来的时候,休养生息之用!”水洛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停了停,她又道:“何况,指明了宝藏在密室之中,但是,难道就算我们知道宝藏在密室之中就一定可以拿得到宝藏吗?也不见得吧。”
这是水洛烟下意识的想法。那宝藏既然能如此深埋于晋王府这么长的时间,而无法被人得知,定就是有玄机在此,绝非是想取就可以取走的
。既然如此,为何要纠结在这个目前不是最为急迫的问题之上。至少,水洛烟不是这般会在之问题上浪费时间的人。
“洛烟真是豁达。若是一般的人,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定是先对宝藏下手,再考虑其他。而洛烟却可以顾全大局,再考虑这些。所以,因果自有注定,这宝藏的主人是你,也是命中注定一事。”柳名伶听着水洛烟的话,不免赞赏的说道。
慕容修点点头,赞同了水洛烟的意见,并不再多言什么。
水洛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她的眸光却不曾离开柳名伶分毫,柳名伶看着水洛烟,道:“洛烟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三娘,我只是替七弟来向你求一个情。准了浅儿和七弟在一起。浅儿似乎很听三娘的话,若没三娘的允许,她和七弟总是一个再跑,一个再追。浅儿的年纪甚至还比我大上些。为何不成全了他们呢?”水洛烟淡淡开口,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
柳名伶似乎显得几分犹豫,许久不曾开口,最后才道:“若浅儿愿意,我不会再反对。我只是不想浅儿和任何皇家的人扯上关系。何况,还是睿王爷这般桀骜不羁的人。心不定,怎么能给浅儿一个安定呢?”
柳名伶说的几分无奈,又道:“我为了替浅儿的爹报仇,随着水天德去了将军府,隐忍这么多年,才得以夙愿。在将军府也就是为了找水天德罪证。却不曾想到会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而浅儿自从她爹去世后,一直在江南,是妓院的老鸨替我照看长大。浅儿的心里,不免都是有几分自卑,这也是浅儿始终不曾答应睿王爷的缘故。”
“我不会再反对浅儿和睿王爷。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两人的造化如何。”柳名伶沉稳的说完。
“好。洛烟在此替七弟谢谢三娘。三娘就在山庄里住下。若将来有一日,我们若能攻下京城,那么,定让三娘名正言顺的回到夏将军的府上,替夏将军洗刷冤屈。让浅儿名正言顺变成将军府的千金,这样,自然也不存在任何身份问题。”水洛烟给了柳名伶保证。
接着,她看向柳名伶又道:“何况现在,七弟睿王爷的称号也是被废除的。庶人而已,和浅儿也不存在任何门第之见。”
“洛烟,三娘在此谢过
。”柳名伶欲跪下。
水洛烟扶起了柳名伶,道:“三娘,好好休息着。我和王爷还有事要先出去。浅儿想来是被七弟给禁锢在自己的屋中,我看,这两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行解决,我们也无需在多言。”
“好。”柳名伶点头应允。
水洛烟笑了笑,道:“三娘,那我有事,先行一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薄荷和姚嬷嬷。她们会替你准备妥当。”
说完,水洛烟看了眼慕容修,慕容修对柳名伶颔首致意后,便带着水洛烟一起走出了前厅。
“烟儿这可是要随我一起去军营?”慕容修随口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道:“若王爷觉得,女子家去这些地方不方便的话,那么我便不会去。”
“不。何来不方便。烟儿若想去就去。我只是怕烟儿累着。若过了正午,还不能回来的话,我会让小七先送烟儿回来,那时候,娘应该也该醒来了。”慕容修说着自己的安排。
“好。”水洛烟没有异议。
两人上了小七准备好的马车。而另外一辆马车上则坐着汤淼、李谋、肖盛三人。两辆马车稳稳的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龙邵云早就得到了通知,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慕容修的身影出现时,立刻作揖道:“见过晋王爷。”
“龙将军,辛苦了。”慕容修点点头。
当龙邵云看见另外一辆马车上走下的汤淼等人时,吃了一惊,立刻上前道:“肖大人,李大人怎么也在边陲?”
“进去说吧。”慕容修淡淡开口。
一行人进了军营,听完肖盛和李谋的说辞后,龙邵云等人一脸的气愤难耐。慕容澈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心中那种愤愤不平之事,也显得越发的明显。细细碎玉,议论的也全是慕容澈的劣行斑斑。
突然,张昭跪在地上,对着慕容修道:“晋王爷,我等追随于您,您自立为王,打回京城,解救西夏的百姓,莫要再受这等困难。也让那些,为了西夏的百姓而死去的忠烈的将士能瞑目
。”
说着,张昭对着地,就给慕容修磕起了头。一脸的坚定。而张昭这一举动,让关骁等人也随之跪下。这早就是大家心中期盼许久的事情,只等慕容修一声令下。
汤淼等人对视一眼,最后汤淼站了出来,对着慕容修道:“晋王爷,您有仁有意,会是一个明君。老身也恳请晋王爷自立为王,攻下京城。莫让西夏的江山社稷毁在慕容澈的手上,也莫让慕容家的先祖在地下无法瞑目啊!”
肖盛,李谋也随即附议。而在军营外的士兵们,也纷纷跪了下来,响彻云天的声音,齐呼着,要慕容修自立为王。
“晋王爷,顺天意,顺民心,打回京城。我等定誓死追随!”龙邵云也跪了下来,对着慕容修请命道。
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烟,水洛烟没说什么,只是带笑的看着慕容修。好一会,慕容修才收回眸光,对着众人道:“大家起来吧。晋王爷的称号已经被废黜。但现在,我仍称晋王。从今日起,在边陲之地,自立为王。商讨后,举兵打回京城。”
“参见晋王。我等誓死追随!”台下的人,齐声应和。
汤淼看着慕容修不免有些老泪纵横。肖盛和李谋也显得一脸的欣慰。而边陲的百姓知道这一消息后,欢呼雀跃,连忙沿街奔走相告,看见慕容修和水洛烟的马车回了修言山庄,沿途的百姓都纷纷下跪,恭送两人回山庄。
“既自立为王,定就不能负百姓所托。不然,也就是只是下一个慕容澈而已。”水洛烟看着慕容修,认真的说道。
“烟儿,事成一日。我定许你倾世江山。江山为聘,十里红妆。你只会是我慕容修,此生唯一的后。”慕容修细细抚摸着水洛烟,许了自己最为庄重的承诺。
水洛烟动容了,一脸笑意的看着慕容修。虽她不曾开口多说什么,但她的笑意却直达眼角。
有时,务须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知彼此心中所想。
——媚骨欢:嫡女毒后——首发——
西夏,京城,御龙殿。
御龙殿内一片死寂,慕容澈的脸阴沉的可怕
。而御龙殿里跪了一地的人,谁也不敢开口多言什么。今日从边陲传来的消息,也着实的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一群饭桶,你们说什么?慕容修自立为王,自封晋王?那些驻守在边陲的人呢?去哪里了,龙邵云这些人呢?”慕容澈站了起身,来回在殿前走来走去,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不断的怒吼着。
他简直不敢相信,慕容修没死的消息,传来还不过一阵的时间,竟然传来了慕容修自立为王的消息。这是早有预谋吗?是赤裸裸的挑衅。
“回皇上的话,龙邵云叛变,边陲的将领们都叛变,站在慕容修的这边,边陲的百姓更是如此。而且其中还有汤淼等人。”丞相走上前,把目前的情况和慕容修仔细的说了一次。
慕容修的手心攥成拳头,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汤淼这些逆臣贼子。传朕口谕,直接杀无赦,株连九族。”慕容澈怒气冲天的下达了命令。
“这……”丞相显得几分犹豫。
“怎么,朕堂堂一国之君,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慕容澈冷声问着丞相。
“回皇上的话,臣不敢。只是……只是现在根本找不到这些人。似乎他们就早有预谋一般,不见了踪迹。这些人的府上,早就是楼去人空,一丝踪迹也不曾有。”丞相把目前的情况说出来,告知了慕容澈。
“你说什么?”慕容澈直接下了台阶,站在丞相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丞相的领子,厉声质问道。
丞相一把年纪,被慕容澈这么揪起,微微颤颤,那声音都带着惊恐,对着慕容澈重复了一次。慕容澈直接松手,丞相狼狈的摔在地上。但慕容澈哪里顾得上这些,冷下的眉眼里藏的尽是狠厉。
“朕的这片江山,岂是慕容修想要就要的!调集军队,遇见这些乱臣贼子,诛杀之,一个也不留。”慕容澈冷冷的命令道。
“是,臣等遵命。”御龙殿内,齐齐应喝道。
只是,这应和声,少了一些底气,多了一些惶恐不安。这西夏现今的情况,若说是慕容澈的治国无妨,残暴昏庸而为
。那么在场的这些臣子,心中更是明白,西夏目前的情况有多糟糕。仅凭这些,常年拿不到军饷的士兵,显得危机重重。
何况,边陲的人,已经投靠在先,难道这些人不会吗?再说,西夏骁勇善战的人,都皆和龙邵云关系密切,大部分也都在边陲之地,边陲是西夏的重中之重。这些人都投靠了慕容修,那么情况可想而知。
何况,这西边的战事也日渐吃紧,西域王连连取胜,西夏大军连连败退,士兵们已经毫无士气可言,这西域王所攻占的领土也越来越广。
想着,不免都让人心惊胆战。
凤鸾宫内
“太皇太后,您多歇歇。别起来。”老嬷嬷伺候着太皇太后,不断的劝说着。
“这西夏的江山都如此动荡,哀家这一老婆子还有什么好躺的。他真的回来了,回来了。”太皇太后不断哀叹着,说着,那话语充满了悲凉,但似乎也带了些许的放松,“回来了也好,也许,这是西夏的一条出路啊!唉……”
就在这时,凤鸾宫的宫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道:“太后娘娘到。”
张婉莹每日定会准时出现在凤鸾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今日一见太皇太后欲起身的架势,立刻迎了上前道:“母后,您好好歇着。”
“婉莹啊,当年我们是不是错了!”太皇太后悲凉的对着张婉莹说道。
张婉莹沉默了,一言不发。
她当然知道太皇太后所说的错,是错什么了。错在,当年不应该如此对待慕容修,当年不应该如此抹杀慕容修的一切,更不该纵容慕容澈。也许,在慕容云霄驾崩的那一刻,就应该站出来,扭转局面,或许,西夏今日,就不是这般的局面。
但是,慕容澈可是张婉莹的亲生儿子,她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除了哀叹,还是哀叹。
突然,本还在说话的太皇太后,抓着张婉莹的手却突然松了开,那声音也变得几分飘渺,道:“西夏这般模样,哀家有何脸面下去见先祖啊!”
“母后?母后……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御医
。”张婉莹看见太皇太后那不断松散而迷离的眼神,不免的吓了一跳,立刻对着旁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反应过来,立刻跑了出去。
张婉莹不断的叫着太皇太后。但她的眼神似乎越发的涣散,始终不曾回应一句,那垂下的手,也越来越没了力道。当御医赶到的时候,太皇太后的双眼已经缓缓的闭上,那垂着的手,直接落在了床上。
“母后……”张婉莹,泣不成声。
御医跪了一地,道:“太皇太后,仙逝了……”
一屋子的奴才们都跪了下来,得到消息的慕容澈和水洛容也飞快的出现在凤鸾宫。看着那已经闭上眼的老者,慕容澈怔在原地,许久不曾上前一步。凤鸾宫内的气氛显得压抑而悲惋,除了低低的抽泣声,再无其他。
“母后,这……”慕容澈许久才开口询问着张婉莹。
张婉莹抬头看了眼慕容澈,这才缓缓的起了身,在慕容澈的面前站定。她的面色严肃,也深沉的多。盯着慕容澈许久,才开口道:“澈儿,今日所为,人在做,天在看。慕容家的先祖也在看着呢。好自为之。”
说完,张婉莹不给慕容澈任何说话的机会,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寝宫,独留慕容澈看着张婉莹的身影,而愤恨的攥起了拳头。
“皇上……”水洛容叫着慕容澈。
张婉莹那话中之意,水洛容也听出了名堂,何况是慕容澈。张婉莹走前的神情,分明就是对慕容澈所为的不满。这若失了民心,脸最基本的支持也失去,那么……
慕容澈没理会水洛烟,径自命令道:“传朕口谕,皇太后仙逝,举国哀悼七日。风光大葬于皇陵。”
大兴二年,太皇太后仙逝,慕容修正式起兵攻回京城。
------题外话------
下一卷开始,慕容澈和水洛容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好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