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会师”(下)

“平民?菲利普!你疯了吗?!”亚特一把抓住菲利普的领口吼道:“那些事亡灵!是肮脏的生物!不是平民!”菲利普嘟囔着:“可是他们并没有武器!”亚特一巴掌打在菲利普的脸上吼道:“没有武器!?他们的牙齿、手爪,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是武器!”

菲利普低着头整理着自己被亚特拉开的领口问道:“殿下,那…那我们该怎么办?”亚特冷冷地说道:“再次进攻,如果在遇到那些该死的东西,用你们手中的武器为他们超度!”在场的三人心中一禀,如此一来,帝都恐怕再回到人类手中就是一座空城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接受一座废墟。”亚特转过头去再度说了一句话。杰兰特立刻答道:“是的,殿下!”然后便走出了指挥部,希优顿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朝亚特行礼然后离开。菲利普叹道:“殿下,那可是几百年历史的帝都啊!”

“滚出去!拿不下帝都,我就剥夺你所有的荣誉称号,菲利普骑士!”亚特将骑士这个词咬地很重,菲利普一听,心一痛咬牙答道:“是的,大人,我明白了!”他走出了指挥部,抚摸了自己胸前的勋章,大小不一的勋章象征着他这几年的荣耀,不过他最在乎的,还是那枚自己从骑士学院毕业之后,由导师发给自己的骑士勋章,如今,自己的导师是一名亡灵。

天空中的雪不停的下,玫瑰军团的士兵相互挤在一起抱怨着:“该死的北方!这都夏天了,竟然还在下雪!”“家里这个时候应该都穿夏衫了吧?我们还在穿着倒霉的冬装大衣!”菲利普突然出现说道:“好了,别在闲聊了,准备进攻!”

士兵们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开始检查自己的步枪和弹药。军官们纷纷呵斥着自己的部队,整个进攻队伍又开始繁忙了起来。菲利普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城墙,城墙上的亡灵也进入了防御单位,他举起手命令道:“五个万人队,进攻,今天一定要拿下城墙!”

喊杀声不仅仅在帝都,还有更北边的国土上,兽人狼骑兵作为先锋,快速地朝着帝都挺进。亡灵虽然没有思维,但战斗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虽然在快速撤退,编制却丝毫不乱。前军、中军、殿后层次分明,兽人狼骑兵只觉得自己仿佛再不断冲击一面后退的城墙。

“大人,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亡灵的撤退步伐,说不定还会冲乱南方人类的阵脚。”一名血精灵幕僚观察着战场的形势,不免担忧。塞纳留斯皱着眉点头说:“恩,狼骑兵已经乏力了,本来想一路咬住亡灵,现在却被他们拖住了!该死的!”

“大人,亡灵的防御并不是么的滴水不漏,我们可以派一支狼骑兵绕过去,从后面夹击亡灵。”一名看着地图建议道。塞纳留斯看着地图说:“可是这一支骑兵就危险了,指挥不当的话,这支骑兵随时可能被亡灵的海洋所淹没掉,我,负不起这个责。”

“如果您负不了这个责,那么我来吧!”一名兽人将军握着剑说道:“我只希望自己的雕像能够矗立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克罗索将军...你...”塞纳留斯看着这个魁梧的兽人将军,克罗索笑道:“我手下一共有三万狼骑兵,我随时准备接受您的命令。”

三万狼骑兵很快集合在一起,他们穿戴着简单的锁子甲,手中的长刀利斧令人心生寒意。按照战略目标,他们要经过一个无人把守的地下隧道截住亡灵的前锋。这段黑暗悠长的隧道几百年来都没有被打扰过,如今却被一群狼骑兵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快一点!再快一点!”克罗索高声的命令道,一名斥候飞快地赶过来报告道:“将军,前方有一小撮地下生物,他们自称是地精。”克罗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命令道:“地精?这里怎么会有地精?只不过是一群老鼠而已,杀光他们!”

隧道内聚居的地精已经无法考证他们是什么时候迁徙而来的了,他们与自己的同胞,被放逐者联盟中聪明的地精相比要邋遢落魄了很多。没有什么高科技,靠着地底食物而生存,更别提地精引以为傲的智商了。看到狼骑兵之后,这群地精立刻吓得瑟瑟发抖。

三万狼骑兵根被没有把地底聚居的几万地精当成一回事,手起刀落,一颗颗地精丑陋的头颅不断飞了起来,火光照亮了隧道。克罗索命令道:“快一些解决他们,一个都不要留!”狼骑兵们加快了自己摧毁这里的速度,很快,在地底生活了几百年的地精被历史抹去了。

当狼骑兵冲出隧道的时候,正好前方不远处就是打头的亡灵斥候。“消灭他们!”克罗索立刻挥手命令。面对十几名亡灵斥候,上百名狼骑兵立刻冲上去包围了他们。亡灵斥候第一反应是撤退,然而面临的确实狼骑兵的刀斧,一个都没有跑掉。

“就地埋伏起来,看来亡灵的前锋应该不远了!”克罗索观察了一下地平线上升腾的空气下达了命令。狼骑兵本来就擅长隐匿,很快便埋伏了起来。亡灵前锋小心但迅速地朝着狼骑兵埋伏的地点行进,他们似乎很焦急,但是却依然不慌乱。

“就是现在!冲锋!”克罗索挥刀大吼,骑着自己的座狼就率先冲了出去,三万狼骑兵的伏击冲锋让亡灵的前锋立刻遭到了不小的损失,不过出于战斗本能,这些亡灵立刻建立了防御,开始使用步兵克制骑兵的战术与狼骑兵克制起来。

北方大地上的战斗异常激烈,一个想跑,一个想追,围追堵截让亡灵后撤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被放逐者的步兵也顺利地追上了亡灵,展开了战斗。“我们必须全歼这支亡灵,然后以最快地速度挺进帝都,该死的,帝都的战斗不会结束了吧!”塞纳留斯不无担心。

身边的幕僚劝道:“大人,这些亡灵还没有放弃抵抗,那就证明泰格还没有陨落,也就是说人类在帝都碰上了麻烦,并没有成功攻下帝都。”突然,一面紧急军情呈报道塞纳留斯的手中,塞纳留斯一看立刻大呼道:“什么?!莱茵竟然全境光复了?!”

——

莱茵,波林。这是莱茵北方唯一一座没有变为废墟的城市,这座城市是巴伐利亚公国的首都,如今已经被修缮一新,成为了莱茵大军暂时地驻扎地。莱茵河南岸正在动员人民北迁,估计要不了多久,波林将成为莱茵北方最繁华的城市。

巴巴罗萨在原是巴伐利亚公国大公的宫廷里,有些兴奋地穿上了国王的华袍。不久之后,他将成为莱茵王国第一任国王。有了军队的支持,持反对意见的贵族大都被巴巴罗萨流放驱逐了,目前在莱茵,巴巴罗萨确实是最有资格成为国王的唯一人选。

教廷的教宗代理希伯来已经赶到了波林,他要亲自主持巴巴罗萨的加冕仪式。宫廷外面是制服整齐漂亮的莱茵军队,他们表情肃穆却隐藏不住表情之中的崇高与兴奋。历史上一直处于分裂的莱茵,今天终于迎来了统一的那一刻。

“父王,待会您加冕之后将在宫廷外阅兵,我们都准备好了。”在豪尔大学留学的腓特烈已经赶了回来参加巴巴罗萨的加冕仪式。巴巴罗萨看着这个自己最小的儿子叹道:“腓特烈,你是我的儿女中最聪明,最有智慧的一个,莱茵,最终还是要交在你的手中。”

腓特烈跪在他的面前低下头说道:“父王,您还有大把的岁月和时间来将莱茵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只能为您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而已。”巴巴罗萨咳嗽了一下说:“腓特烈,我的身体状态你还不了解吗?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到了那一天,你将加冕为王!”

“父王!”腓特烈眼眶中的泪珠再打转,巴巴罗萨严厉地说道:“不,腓特烈,不要哭,你要记住,只有没有感情的人,才能在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豪尔的亚特殿下如此,我也要你成为这样的人,你不要怪我,只有这样,莱茵才有可能在亚特的铁蹄之下存活下去!”

战争发展到现在,亡灵的失败是在所难免了。亚特将会消灭亡灵和被放逐者,登上帝位的亚特很难说清楚会不会向刚刚成长起来的莱茵下手,因此巴巴罗萨已经把亚特当做了敌人。“腓特烈,永远都不要哭,永远都不要被感情纠缠住,你记住了吗?”

“父王,我记住了!”腓特烈站了起来,倔强地将眼泪硬生生地忍了回去,他看了看天色说:“父王,加冕的时间到了,您该去大厅了。”巴巴罗萨站起来,国王的华美长袍之下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腓特烈扶住巴巴罗萨,仿佛扶住了这个国家。

“巴巴罗萨,你愿意为了莱茵献出你的一切吗?”希伯来严肃地问道。巴巴罗萨半跪在地上答道:“请至高的主见证,我和我的血脉将为了这个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希伯来结果王冠说道:“那么请至高主见证,我以至高主赋予我的权利,剥夺你从前的姓氏。”

说完,希伯来将王冠戴在了他的头上:“从此以后,你和你的家族将受到主的庇佑,并拥有一个新的、荣耀的姓氏,主说,这个姓氏叫德意志,意思是‘我之荣耀即忠诚’。你将拥有整个莱茵,这是主赐给你的土地,那么站起来,莱茵的国王,巴巴罗萨•莱茵•德意志!”

巴巴罗萨站起来接过了希伯来递过来的权杖,他恭敬地说:“我,巴巴罗萨•莱茵•德意志,将成为主的仆人,包括我的血脉,皆成主在世俗的仆人,为主放牧他的土地和羔羊,莱茵,万岁!”他举起权杖再次高呼:“莱茵!万岁!”

“莱茵万岁!莱茵万岁!”宫廷外的士兵们欢呼了起来,随着巴巴罗萨出现在宫廷之外的高台之上,莱茵王国的首次阅兵开始了。整齐的莱茵步兵装备着毛瑟新式步枪,踏着整齐的正步经过巴巴罗萨所站立的高台,他们一同高呼:“莱茵万岁!国王万岁!”

炮兵经过阅兵台的时候,穿着黑色制服的炮兵朝着巴巴罗萨庄严行礼。看着这支大陆上最强大的部队,巴巴罗萨欣慰地笑了起来,他也向这些炮兵行了一个军礼,引得士兵们的高呼。站在他身后的腓特烈看着眼前的一切,握紧了双手,这一切,终将是自己的!

——

帝都帕斯,玫瑰军团指挥部。亚特看着发回来的攻城报告不禁有些愤怒,这是第三十二天了,玫瑰军团仅仅是占领了南方的一座城门,而且随时有被赶出来的危险。预备队已经派上去了,东面和西面也加强了进攻,可是部队依然未能取得寸土寸功。

“殿下!兄弟会紧急情报!”一名亲兵闯了进来,指挥部只有亚特一个人在观察着攻城地图,他不耐烦地挥手说道:“念!”那名亲兵哆哆嗦嗦地打开情报念道:“亡灵北方大部南下,目标帝都,被放逐者与之交战,目前状况不明!”

砰!亚特踢翻一个桌子,火气立刻上来了:“状况不明?!兄弟会那帮家伙我养他们干什么?!亡灵南下这个消息应该早在十天前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现在才到我这里!还有被放逐者!该死的肮脏的怪物!他们是要趁火打劫吗!?”

那个亲兵被骂地抬不起头来,他不禁感慨自己的运气太差了。亚特的火气发泄完之后,立刻召来了菲利普等高级将领。这些将军们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些消息,看着铁青着脸的亚特大气都不敢出。亚特怒道:“都哑巴了?说话啊!亡灵和被放逐者南下,诸位有什么办法啊!”

终于还是菲利普打破了沉寂:“殿下,如今我们已经占领南边的一座城墙,攻陷帝都指日可待。”他看着地图说:“亡灵南下的意图很明确,就是援救帝都,被放逐者南下的意图就更清晰了,他们想要蚕食亡灵占领的北方土地,并以此为要挟逼迫我们。”

“这些我知道,我担心的是,等到被放逐者歼灭亡灵到达帝都的时候,我勇敢地士兵还在帝都的城外!”他的语气严厉,话里藏针。这番讽刺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玫瑰军团将军们纷纷低下了头。他们确实低估了帝都的城防实力,以至于局势如此困难。

“大人,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派一支军队去帝都北方截住被放逐者,严令他们进入帝都。”一名将军建议道。亚特冷冷地说:“如果我还有部队可派的话,我把你们叫过来为了什么?!”那名将军被这一喝立刻低着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最终希优顿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殿下,不如让被放逐者来吧!”他指着帝都地图说道:“目前我们占据了帝都南、西、东三个方向,要说攻陷帝都的话,一定是我们。被放逐者歼灭亡灵北方的部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对我们有利。”

“那以后怎么办?被放逐者如果到达了帝都,以后怎么办?”菲利普立刻提出了反驳:“就算我们攻陷了帝都,看着城外的被放逐者的部队,难道我们就处于有利的地位?”亚特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攻陷帝都是现在的头等大事,至于被放逐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们现在暂时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我们,与他们会师吧!”

既然亚特都说出了这番话,下面的将军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只是菲利普还在自责:“如果我们能够早些攻陷帝都,就能够腾出力量来与被放逐者对峙了,事到如今,不知道以后被放逐者会提出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啊!”希优顿安慰道:“菲利普不要太自责了,我和杰兰特会负责看住这些该死的家伙,主攻帝都,还是得放在你身上啊!”

五天之后,亚特带着自己仅剩的一百名玫瑰骑士在帝都北面整齐地列队,他已经收到了被放逐者歼灭北方亡灵的消息,今天,被放逐者的部队将到达帝都。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被放逐者的金色旗帜,亚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马缰喃喃道:“来了!”

塞纳留斯和亚特的第一次见面就在烽烟之中的帝都北方展开了,面对亚特这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塞纳留斯的眼中不住地露出欣赏:“亚特殿下,我是该说您勇敢还是鲁莽呢?仅仅带着一百名骑士就敢和我见面。”他扫了一眼亚特身后的玫瑰骑士,不住地笑了起来。

“塞纳留斯,你身后最多八十万人,刚刚经历了大战,且不说离我最近的希优顿和杰兰特他们就有超过五十万人,就是我这一百名骑士,你想要留下我也不容易。”亚特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塞纳留斯的眼睛说道:“我们现在姑且算是同一战线,我想被誉为被放逐者第一指挥官的塞纳留斯不会蠢到同时与人类和亡灵作战的地步。”

塞纳留斯哈哈大笑起来,走上前去伸出手:“亚特殿下果然名不虚传,那么,很高兴和您一起并肩作战。”亚特也握住了塞纳留斯的手笑道:“我也是,塞纳留斯阁下。”

“亡灵在北方的撤退行动宣告失败之后,被放逐者大军抵达帝都,与人类回合。泰格的灭亡已经注定,人类和被放逐者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面和心不合地展开了暂时的合作。莱茵国王巴巴罗萨说过一句话:不管利益如何巨大,人类和被放逐者总有一战。”——亚侬•海斯崔•洛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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