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家上前道:“弥月方才说,待三爷和郡主回府时,请你们务必先到风陵度看一看,不过要缓缓走
陌三爷抬手亲自为他拭掉眼泪,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我还特意从外面带回来几坛好酒,到我书房去,我们坐在一起喝上两杯。”
荣伯看着陌三爷,哭得眼泪涟涟,这可是爷爷辈的老人物,向来十分疼爱后辈们,而陌家的后辈们也向来十分敬重他。
“三爷,奴才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活着见到您,您……”
“荣伯快起来,快起来。”陌三爷亲自扶起小老头。
看到他们走近,领着众人恭敬敬地行礼:“奴才恭迎三爷回府,恭迎郡主回府。”
年纪最大的荣伯站在最前面,小老头儿此时正一边看一边抹着眼泪。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马车,远远就看到阖府的人都站在大门外面候着,陌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若初派人通知他们,所以才有眼前一幕。
想是觉得木槿花的香味太过清淡,于是又在木槿花下面,摆上气味浓烈的月季花,所以他们老远就闻到花香。
想不到弥月也有如此别具匠心一面,居然特意在巷子两边,摆上一排成人高的不同颜色的木槿花,木槿花的花色鲜艳,拳头大的花朵鲜艳夺目,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
陌桑随后也走下马车,蓦然看到摆满花的巷子,也不由被惊艳到。
陌三爷捏捏她鼻子,先一步走下马车。
“总算没有白疼你。”
陌桑摇摇头,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哀伤道:“不知道,桑儿不知道三叔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记得三叔喜欢,就提前准备着,想着总会用得上。”
陌三爷惊讶地看陌桑一眼:“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马车在陌府大门前巷子口突然停住,童子从年面钻一个脑子进来,开心地笑着道:“爷,您快下来瞧瞧,花市的花原来全都跑到陌府。”
约莫过两刻钟后,淡淡的花香飘进来,随着离家的路近,花香味越浓。
陌桑神秘地一笑。
“保密。”
桃花眼内顿时闪过一抹警觉,抛出一个电眼,陌三爷笑道:“怎么,还给三叔准备了惊喜给不成。”
陌桑眸中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
“是。”
刚夸完,不等陌桑开口,又继续道:“回头把你这些日子做的诗写出来,挂到三叔书房内,三叔每天看着也觉得欣慰。”
陌三爷桃花眼朝前方抛出一个媚眼,淡淡道:“是有一点点,不过,更让三叔惊讶的是,想不到我们老陌家居然能出一个才女,做得很不错。”
“近乡情更怯?”
再说那个世界的诗,就是一天一首也不嫌多,认真思索后轻声念道:“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陌桑在自己的叔父面前,一点平时的端庄模样都没有,一点也不谦虚。
“说来说来,人家现在可是大鸿第一才女。”
“再来一首,三叔便告诉你。”陌三爷故意吊陌桑的胃口。
陌桑低笑两声,抱着三叔的手臂,一副小女儿的姿态道:“别说是没长胡须,连皱纹都没长一条,三叔还跟当年一样俊美无筹,你平时是怎么保养的,桑儿也学一学,将来把同年纪的人都活活气死。”
三叔却摇摇头道:“乡音无改鬓毛催,这句诗不通,三叔面上可无须。”
陌桑轻声应道,重新把诗念了一遍。
“是。”
“四丫头,这是你专门为三叔写的诗?”陌三爷问陌桑。
回府的路上,陌桑就想此时此刻,贺知章这首《回乡偶书》,最适合三叔此时的情况,不自觉地轻吟出声音。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
陈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口中喃喃有词:“我去问问彻儿,我问问彻儿,问问彻儿……”
说完,就往自了自地往楼上走,留下瑞王和陈氏夫妇,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大堂内。
若初回到吟风楼内,看着瑞王道:“想来王爷已经无心下棋,请随便!”
叔侄二人坐在一辆马车,萧遥是打死也不敢靠近陌三爷,跟若初要了一匹马跟在外面,美其名曰:“你们叔侄二人多年不见,定是有很多话要说,他不便打扰,就在外面陪着就行。”
陌桑难得拍一回马屁,结果却拍马蹄上,被陌三爷一言堵得说不出话。
“你才睡狗窝。”
“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陌三爷眉头微微一蹙,瞬间风情入骨,片刻后无奈地淡淡道:“算了,反正今天就回府里诠,自己家里总比在外头。”
“一朵不剩?”
闻言,陌桑面纱下的唇角不由微微扬起,看来弥月的动作挺快的,只是快得有点不太正常。
两人还来不及上马车,就看到一名十二三岁,面容白净梳着童子头的少年跑到他们面前,对陌三爷道:“爷,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城内各处花市的花全被人买走,一朵不剩。”
陌桑奇怪地看一眼夫妇二人,再看看自己的叔父,面纱下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