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缕魂魄,200X年无辜来到这强国鼎立的古代。
我在现世拥有无比普通的名字——桃花,送我来穿越的人,是生下我的女人;可她说,她不是我娘。因为我让她提心吊胆,我让她觉得不祥。或许更确切的说,我是她的不定时炸弹。会让她成为三界的笑柄——因为她是……只是,她爱极了我的双胞胎姐姐,却恨极了我……
交易?我答应了!只是,我为何那么迷茫?为何有无尽的绝望?
岁无生,无生便无死。
无生,为你取这个名字的人,该有多爱你?我站在昭山艰险的舍身崖上,绝世而孤立!我的眉心隐隐作痛,我知道那是眉心的疤痕正在隐没,那痕迹是那么的妖艳。
无生姐姐,你知道吗?我的这个烙痕,每年月至仲秋时都会出现!它不断的提醒我,我不过是你的替身!我出生时,你娘说我会和你争抢肉身,她却毁了我的肉身,把我从眉心抽离了魂魄,封了结界,送到遥不可及的二十一世纪。
无生姐姐,你知道吗?如今,你娘又是为了你,把我从那里拉了回来,把我从眉心嵌入了你的身体呢,她是怎么说来着?她说这是我的疤痕,不是你的,如果是你回来,就再也不必受这年年烙痕。
无生姐姐,你知道吗?我很善筝,我最擅长的是《高山流水》,因为在二十一世纪不断的有人离开我,我不会奏欢快的歌曲,有一个叫胡琴的阿姨说,什么曲子在我手里都会奏出孤独。《高山流水》传说是伯牙为痛失好友子期而作,摔琴绝弦,终身不操。但我错了,我那日不该奏那《高山流水》的,因为我的奢望,因为我的以为——其实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朋友!
无生姐姐,我今日却很想奏一曲《高山流水》,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我现在很伤心,可是现在我从心里开始笑了起来,你看到了吗?不,你看不到,因为你此刻正无忧无虑的在冥界紫宫,享受着你母亲的疼爱!
今日我穿了一袭粉色软烟罗贡纱,这是侍候你的槐花婆婆挑选的,也是现世的我从不敢奢望的新衣,我想一定很美!从我来此的路上,我便能看到那些神魂颠倒的艳羡之情。
我收回一直放在天际的视线,拿起脚旁的十二弦筝,这是我请求了半个月,槐花婆婆才帮我买来的筝,那个侍候岁无生的老婆婆,一个古怪的老人!
轻轻调了调了雅乐筝的十二弦,此时天色尚早,山上少有行人,古时候的人可没有现代人的闲心,去看那些大自然的美景,有的也是那些劳作的樵夫,指尖流淌出一缕缕古调,伴着日出飘漾山间。
对了,我现在的这个国家似乎叫东昭国,一个国土辽阔,繁华鼎盛的国家。我缓缓弹奏着“中州古调”,不知道东昭国的樵夫可有听闻过?不过,樵夫能懂筝乐,想必也只有那个钟子期了吧?能够让先秦的伟大琴师伯牙,为他摔琴绝弦,终身不操,肯定也是独一无二的!
今天,我只觉得曲子奏的清丽无比,淡雅无比,也凄凉无比。一曲《高山流水》落下,我放下古筝,感觉身无旁骛,缓缓迈向舍身崖,不知道这昭山的舍身崖,与我现世去的泰山舍身崖是否同一个?只怪泰山的名称自古以来太多了……岁无生,你娘让你住在昭山,这必定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好地方吧?
我轻轻吟道:“岁姬,岁无生,我这样跳下去,你们会不会把我的魂魄撕碎?”我笑靥如花,这一刻我发现,原来我也有岁姬性格的印痕,不知道是岁无生像她?还是我?只觉得身子好轻,就像鸿毛一般的飘摇,我闭上了眼,我好像又看到了生长在三途河边大朵大朵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