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离开了。
从阆苑城离开,一路往东,前往燕国。
西城与燕国并不相邻,中间隔着一座山,还隔着一个不出名的小国。
山脚下,便是西城的国土边境。
柯七叶等人都易容了一番,为的就是能够安然的从这个关卡离开。
他们大抵是在路上日夜不停的行了两日,才到这个关卡。
此刻已经是半晚时分,他们的马车车队停在了关卡这边。
他们这一行有六人,柯七叶,即墨桦,雅儿,阿七,夜秦珏,以及南子画。
南子画也夜秦珏以及阿七不用易容,因为本来认识他们的人都不多。
柯七叶穿上了粗布破旧的衣服,装扮成了一个跑腿的小厮。
即墨桦则是戴上了面具,戴上了斗笠,这样一番装扮下来,出了身量不能改变,不是熟悉之人,也确实是认不出他了。
雅儿依旧是一副小丫鬟模样的打扮,只是脸上点了几个麻子,看起来————
柯七叶笑了笑,反正还好,还好。
他们扮成了一个前往燕国做生意的商队,说了几句马屁话,交了些贿赂的银两,没半个时辰就被放出了那高高的关卡城墙。
马车一路前进,马车之中,柯七叶望着背后那缓缓关闭的沉重的城门,第一次的觉得心在雀跃,在不住的向往。
向往之后的新生活。
就算知道要前往昆仑山治疗,那治疗的日子也是枯燥无味的,但是想到身边这个人,身边这个人会一直陪伴着自己,柯七叶便觉得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要去付诸行动,所以,她的心随着这缓缓行进的马车在飞驰,恨不能立刻抵达寒春谷。
伸手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即墨桦的手,柯七叶安心一笑,将肩膀靠在了即墨桦肩膀上。
注意到身边人这点小小的激动情绪,即墨桦勾唇一笑,微微扭头,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前面这座山,叫什么山?”
柯七叶知道从西城边境的关卡出来不远就会有一座山,据说这座山上除却半山腰之下有人出现过,半山腰之上,便再无人迹。
有人称这座山为鬼山,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座山便以鬼山的名义在西城流传了好久。
他们说见到过有红森森的鬼影在这半山腰的交界线之内飘荡。
他们还说,进入到半山腰之上的境地的人,无论是采药人还是猎人还是一般的百姓,都没能再回来了。
这座山,从马车窗口那边望去,鬼气森森,给人以压抑的感觉。
“这座山,名叫凤凰关。”即墨桦伸手搂住了柯七叶的肩膀,亲昵的用下巴点着她的额头,循循道,“凤凰关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割断了西城与燕国只见的交接地脉,才保持了这么多年来两国相安无事,因为这道凤凰关,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可谓是送死。”
“唔,但是不是说山的那边还有一个与燕国相邻的小国吗?”
柯七叶扭头,认真的对上了即墨桦的眼睛,“难道那小国能够与燕国和平相处?”
那小国在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标记记载,不是因为它不出名,而是因为它太小了,小道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片领土,大抵只有三个阆苑城那么大,柯七叶事先对其进行过了解,发现这个小国竟然是近几十年才成立的,国土也竟然是硬生生的从燕国之中分离出来的。
但是等柯七叶去查这小国的皇室以及名字的时候,风阁给出来的却是“不详”二字。
“那个小国。”说起那个小国,即墨桦莫名一笑,笑容有些讳莫,柯七叶不懂了。
“怎么?”
“无事。”即墨桦说起,伸出大手,摸了摸柯七叶的脑袋,温温一笑,道,“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什么好东西还要这么神秘?”柯七叶撇了撇嘴还要再问,这时候,本来是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夜秦珏挑了车帘子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盯着即墨桦,恍如盯着一个巨大的威胁一样,时刻警惕着。
“喂,女————”夜秦珏开口,“女人”二字的“人”字还未吐出来,便接受到了来自即墨桦方向的冰冷的眼神,他心中一凛,恶狠狠的回视过去一个也不善的眼神,在开口,对柯七叶的称呼却是改了,“小七叶,你们确定要从这山上通过?”他问起这个问题,面上似乎很是忌惮。
“恩。”柯七叶点了点头。
“不仅要通过,今晚我们还要在山上留宿。”即墨桦在一边淡淡补充。
“什么!!!”夜秦珏大声叫嚷了起来,柯七叶很明显的在他的叫声之中感受到了恐惧。
他竟然也会怕。
看来这个混世小魔王的这趟西城之行是绝对会在他人生记忆之中留下深刻印象的。
没来西城之前,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夜凤回一人,这从西城回去,他怕的人里面多了一个即墨桦,怕的东西里面多了一个凤凰关。
“我说,你是不是耍我?”夜秦珏不愤,本是准备跳到即墨桦面前大闹一番的,结果看着一身锦袍淡然坐在那里的那个高冷人儿,顿时不敢,只能是原地跺了跺脚,表示不满,“还要在上面留宿,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
“不止你。”即墨桦淡淡放下手中的茶杯,噘着笑看着夜秦珏,“卿桑等人也在那半山腰上面等着我们,所以,我并不是针对你。”
“就是,现在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能做赶一段路就多赶一段路。”柯七叶顺着即墨桦的话赞同,转念,又道,“不过夜秦珏你不是自翊天不怕地不怕吗?难不成你还真信了百姓们的传说,相信那山上有鬼?!你害怕了?”
“哼,谁害怕了!!”夜秦珏嘴硬,“小七叶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看我回去告诉我大哥!哼!”说完,夜秦珏看了即墨桦一眼,往外走了去。
柯七叶愣在座位上,对夜秦珏最后那句话有些欲哭无泪,转眼回去看即墨桦,他却是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饮茶,如画的面容上并无其它的情绪。